云娜又尝试了几道菜,立刻陶醉了,几乎每道菜都有其精彩的味道,道道不同,很有特色。
吃了一会菜,感觉酣畅淋漓之间,她提议来点白米饭,这个时候来点香喷喷的白米饭,那不就完美了吗?符合中国人的习惯,营养也均衡些。可格达面带难色,和老罗嘀咕了一阵,居然对她说没有米,他们艇员也有好多天没有吃过米饭了。
原来,潜水艇每隔一个月会停靠在某个城市,上岸补充粮食、日用品,一些日常必需品。这次因为有事耽误了,没及时上岸,所以这些艇员好多天来都是吃的鱼类,最后一点红辣椒也用来做了剁椒鱼头。
至于是什么事情耽误了,云娜当然也不能乱问,毕竟她是个外人,问这些显得不知道分寸。但确实有点好奇。
张奇也吃得胃口大开,兴致勃勃道:“有酒吗?没有白米饭,总有酒吧?”
老罗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格达的脸色。
格达尴尬地笑笑说:“有酒啊,当然有酒。老罗,去把我那瓶浓香型茅台拿来。”
“船长,那是你珍藏的宝贝啊,怎么能随便拿出来……”老罗慌忙道。
但他话没说完,格达脸色一沉,怒道:“怎么是随便拿出来呢,今天有两位贵客,难道我拿出点酒招待他们,也不成吗?”
“可是船长,您规定当班的艇员不能喝酒的,我是不能喝的了。至于您呢,从来也没有白天喝过酒,都是临睡觉之前喝一点,帮助睡眠。那谁来陪这位客人喝呢?让他一个人喝,他能高兴吗?”老罗喋喋不休地说。
“这个……”格达觉得他说得吧,也挺有道理的,但又挺烦他唧唧歪歪,只得摸着络腮胡子发愁。
“张奇,算了,你也别喝了,让船长大人为难。再说,万一喝了酒耽误了正事,那就糟糕了。”云娜脸色挺严肃。
“好吧,船长大人,酒我就不喝了。但要是下回能碰到你,一定请你无醉不归。”张奇总算说了句人话,特亲切特友好地拍了拍格达的肩膀。
格达抱歉地看着他,说:“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既没有白米饭吃,也不能喝酒,我不能尽到地主之谊,实在惭愧……”
他话没说完,云娜已经笑得快坐到地上了。
格达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指着她问张奇:“这……这个什么毛病这是?”
张奇先不说话,嘴角向上弯,最后憋不住笑喷了,还非常不好意思地安慰格达,摸摸他的背说:“没什么没什么,是被你笑倒了。你说话挺逗的,而且还文绉绉的。没事没事,别害怕,我们俩没毛病!”
老罗很配合地送了个大白眼给张奇。
“对不起……船长大人,你说这话的时候太认真了,让人觉得你这人挺真诚的,所以……”云娜非常抱歉。
格达和老罗对视一眼,两人更加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都是哪跟哪啊?认真了,真诚了,就可以笑了吗?
“好了好了,不笑了,大家吃。”云娜勉强憋住笑,招呼大伙继续吃,然后不断地大呼小叫,赞叹菜的美味,象个美食家一般点评着每道菜的特色和味道。别说,她还真有美食家的天赋,点评起来有条有据,集理性和感性于一体。真有专家的架势。
格达的目光总离不开云娜,她说话时的眉飞色舞和对美食的热爱,都深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看她的眼神不经意间就带有几分欣赏和宠溺。
云娜从来不知道,美食也会让人兴致高昂、飘飘欲仙。她忽然脑子里有一个不地道的想法,这菜里不会是加了什么料吧,比如加了罂粟等让人上瘾的成份?当然这个也不好问,人家主人不也吃了吗?要害他们就不会巴巴地去救了再害啊?
她停住了筷子,呆呆地望着格达。格达又莫名其妙了,问她怎么了。
“我渴了,有水吗?”她眼神迷茫地看着船长大人。
格达一个眼神,老罗立刻屁颠屁颠地到机舱里去拿水。
在三分钟之内,一玻璃杯的白水摆在云娜面前。云娜呆呆地看着那杯水,小小地喝了一口,就再也不舍得喝第二口。格达问她怎么了。
“我说,船长大人,你们船上储存的淡水肯定不多了,我听说海水是不能喝的。我还是省着点喝吧。”她挺认真地说。
格达听了哈哈大笑,满腔豪迈地说:“白水你可以尽情地喝,我们有个设备,能把海水变成饮用水。”
张奇立刻不满地说:“既然这样,为什么桌子上只摆菜不摆水,我也以为船上没有淡水了。”
格达横了老罗一眼,老罗立刻上来道歉:“对不起,各位客人,是我的服务不到位。忘记上水了。我立刻去多拿点水来。”
张奇白了老罗一眼,揶揄道:“这也能忘记啊,为什么你出门没忘记穿衣服呢?”
云娜知道张奇是个睚眦必报的,还没忘记老罗刚才白过他一眼,现在他就以眼还眼。
她给了张奇脑袋一个板栗,轻声呵斥:“怎么说话呢?怎么说人家也是救过我们,说话客气点!”
张奇悻悻地闭上嘴巴,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猛嚼,含混不清地说:“我要喝水,我要喝水!”
本来以为老罗会端上来一大壶清水,谁知道却是三小玻璃杯水,更让人怀疑船上的淡水真的很缺乏。
张奇瞪着眼睛,毫不隐瞒心中的疑惑:“老罗同志,现在我是要喝水,而不是酒,为什么用酒杯装水?”
“这、这就是水杯啊!难道你要牛饮吗?”老罗支支吾吾地说。
“牛饮?你的意思是嫌我喝多了?”张奇怒道。
云娜看着这个情况,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问格达:“船长大人,船上根本没有把海水变成饮用水的设备是不是?”
格达脸色有点尴尬,不好意思道:“本来是有这个设备的,可是最近坏掉了。这些日子都是靠储存的水生活,只有等靠岸以后再补充了。而且还要找人修理设备。”
“那洗澡水怎么办?总不会用的是海水吧,不对啊,没闻到海水的咸腥味啊?”云娜疑惑地问。
“洗澡水是用另一种过滤设备,把海水变成无色无味的水,但这种过滤过的水不适合饮用,只能用于清洁。连做菜都不行,厨房做菜都是用的以前储存下来的淡水。”格达耐心地解释。
“原来如此。那好吧,我们喝水还是要省着点了,谁让我们上了贼船呢?”云娜自嘲地一笑,格达见了她这样子,也呵呵地傻笑起来。
张奇苦着脸,拿起那小杯水,如饮甘露一般小小地喝了一口,尝到了甜头,忽然控制不住对水的渴望,一仰脖子咕噜咕噜把一杯水喝了个精光,最后还从喉咙里发出“啊”地一声,表示陶醉和满意。然后意犹未尽,目光开始盯着另外两小杯水。
那剩下的两杯水很显然是属于格达和老罗的。这两个人立刻警觉,连忙拿过自己的那杯水,小心地喝起来。
云娜见张奇那渴望的模样,不禁失笑。就把自己喝了一口的那杯递给了张奇。张奇开始时不要,但听云娜说自己不渴,他就忍不住接过她递过来的水,表情十分珍惜地慢慢喝了下去。
“格达老弟,潜水艇什么时候可以上岸啊,得快点解决喝水的问题啊!”张奇熟稔地拍着格达的宽阔肩膀,称呼间把格达的身份降级了一个档次。
格达也不在意,好脾气地回答:“再过几天吧,我们天鹅螺号潜水艇的性能很好,最高时速几乎接近光速,要靠岸也很快。但是我们正在做一个很重要的任务。所以暂时还不能靠岸。”
云娜眼睛一亮,赞叹道:“原来你的潜水艇叫天鹅螺号啊,真不错的名字。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呢?”
格达很高兴她能问这个问题,露出一脸得意道:“这个名字啊,是我取的。我曾经看过一本小说,里面有个潜水艇叫‘鹦鹉螺号’,所以我借鉴了一下,把我的潜水艇叫做‘天鹅螺号’,还不错吧!我特喜欢这个名字。”
“真好,我也挺喜欢的。”云娜和张奇难得地意见一致,都很默契地点点头,称赞了一番。
“不过,接近光速的速度太离谱了。现在地球上还没有交通工具能接近光速,更何况在阻力很大的深海中,速度就更慢。”张奇说。
格达神秘地笑了笑,并不在意他的质疑,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天鹅螺号的速度最高可以达到每小时30万公里。”也不管其他人信不信,他就是这样说。
云娜吃了一惊,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这个速度实在太惊人了。这个天鹅螺号很显然不是地球上的产物,现在地球上最先进的尖端科技,也无法制造出如此高速的交通工具。
她看着格达那高深莫测的表情,觉得这个人不简单,虽然总是一副滑稽可笑的模样,其实不是个省油的灯。能够成为天鹅螺号这么先进的潜艇的第一把手,当然不是简单的人物,起码他要懂得潜艇的全部功能和构造,还要有领导决策的能力。
天鹅螺号是属于哪方势力,哪个国家,它的任务是什么?这些对云娜来说,都是不解之谜。现在她只知道一件事,船长格达对她们是没有恶意的,不然也不会救她们,还把两人当成贵客一般招待。
看格达的模样,黑发黄皮肤,又说得一口地道的普通话,口音带点北京味,应该是个中国人没错。但又让人觉着这个人不简单,天鹅螺号究竟是谁制造出来的,以中国这个第三世界发展中国家的科技水平,怎么可能造得出来?就算是世界强国美国也制造不出来啊。
格达的来历肯定不简单,说不定就是在中国长大的外星人。云娜虽然知道自己是奥尔夫星人,但潜意识里还是把自己当中国人,对别人介绍的时候,也会说自己是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