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晋未提出反对意见,苏嘉易就当他默认了,他看向李复思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李复思问苏晋:“你想去青枫书院?”
“再看吧。”苏晋皱眉道:“这些事我没细想过。”
李复思点了下头,对苏嘉易道:“苏晋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苏嘉易听到这话表情变得严肃了,他道:“你虽然还小,但有些事已经可以自己拿主意了,不能什么事都随着晋儿。这种事还是自己做决定好,晋儿做的选择不一定是对的,也不一定适合你。”
苏嘉易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若李复思事事顺着苏晋,不说他自己没了主张,以后遇事也容易慌张,就是李县令那儿,他也不好交代。他看的出来,自从李复思中了秀才后,李县令对他的期望更大了。
“这就是我的决定啊。”李复思早就想打断苏嘉易的话了,可他素来敬重苏嘉易,等他话说完后才道:“我想过了,要是苏晋去乡试,我就和他一起去,好好熟悉下考场。”
李复思笑道:“我自己什么样自己还不清楚吗?这次能中秀才,真的是运气好。我这么说别人都当我谦虚,可我自己清楚自己啊。我现在这样是中不了举人的,所以这次乡试我是不指望的,苏晋要去,我就跟他一起去,看看这考试到底是什么样的,来年也好准备。”
“要是苏晋去顺平府学念书,我就和他一起去。”李复思道:“我爹也和我说过这事儿,他说我们要去那儿念书也是有好处的。”
“要是苏晋和我一起去,我爹也放心。”李复思继续道:“他管看着我,我也不容易跟人学坏。在那儿念书好处是有不少,只是在那儿认真做学问的人太少了。”
“他要去书院,我也去书院。”李复思道:“离乡背井去求学,有个同伴照看着自然是好的。”
苏嘉易听得他说的头头是道的,眼里含着笑意望着他,心道李家这孩子实在是聪明,他这番话像是什么都没说,可意思苏嘉易却全听明白了。
他将这三项选择的利弊全分析出来了,听起来是他沾苏晋的光,可他却做出会照顾苏晋的承诺了。
李复思说完,就笑着看着苏嘉易道:“其实我是真的无所谓。”
苏嘉易笑着望着苏晋道:“那你们就去书院吧,耐心读三年书再谈其他的事儿。”
苏嘉易做出的这个决定,李复思是很满意的。其实他私心里是希望苏晋和他一起去书院念书的,因为他读书底子不够扎实,还是老老实实念几年书比较好。
要是苏晋能陪他一起念书,那就好了。读书难免会遇上不懂的地方,他学问不如苏晋,很多他不知道的苏晋都知道,就算苏晋不知道,请教了先生也会回来告诉自己的。不懂的问题问同窗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并不是每个同窗都能像苏晋那般耐心愿意给他解惑的。
所以和苏晋在一起念书时,李复思遇上解决不了的问题就问他,苏晋有时还会就他问的问题提到其他的知识。其实这些教书先生也能做到,可苏晋和他年纪一般,交流更容易些,也更有做学问的感觉。
李复思往苏家跑的勤,李夫人就问他为什么那么喜欢找苏晋了。他将自己对苏晋的看法说出来,李夫人只叫他要惜福,好好向苏晋学习。
还有一点李复思从没和别人说过,他总觉得和苏晋待一起,他运气就变好了。这么说可能比较迷信,可真的是这样。和苏晋在一起参加考试,他心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想着考得上就考,考不上拉倒。
苏晋考上了他为他高兴,自己要以苏晋为榜样。要是他考不上来年就和自己一起考,也有个伴儿。
后来,苏晋就和李复思一起去外求学了。临走前一天晚上,王叶跑到苏晋房里要和他话别,可苏晋没怎么理她,只是在那儿收着自己的东西。
王叶不管不顾,说了一大通废话,直叫他好好照顾自己,要常写信回来。李复思在一旁听着直点头,说自己会提醒苏晋的,让王妹妹不要担心。
眼见着又到过中秋的时候了,家里只剩下郭罗、王叶还有那个依依呀呀却始终说不出话来的小宝宝了。
郭罗惦记着苏晋,想着他第一次出远门不知在外是什么样的光景,连照看苏慎的心思也没了。王叶劝过她,只是思子之心哪是一两句话就能劝好的。
到了中秋的时候,郭罗在小院子里摆着一张桌子,她和王叶、孙霜都坐在一边,苏慎被郭罗抱着,含着手指眼巴巴的望着月饼。
王叶将他的小手拿出来,他就要哭,王叶将他的手指凑到嘴巴,他又含着自己的手指不闹了。
就这样逗了几回,苏慎都懒得理王叶了,王叶将他的手拿下来,他也不闹了,王叶放开他的手,也未见他将手往嘴里放。
孙霜以为郭罗当心苏嘉易乡试的事儿,她先劝郭罗宽心,然后找些有趣的事儿和郭罗说,想将她的注意力引走。郭罗见孙霜努力想让自己高兴起来,也不好扫她的兴,就仔细听着,时不时的附和两句。
这个中秋节过的有些冷清,所幸孙霜来了。王叶这般想着,要是她没来,自己指不定该和郭罗一起感伤了。毕竟苏晋离开,苏嘉易不在,她也是有些难受的。
王叶这么想着,目光落到郭罗身上,却见她怀里抱着的苏慎又将手塞到嘴里吮吸的很高兴。
王叶一直盯着苏慎,苏慎丝毫未察觉到她的目光,自顾自的吸着自己的手。和孙霜说话的郭罗都注意到王叶的异样了,她看着怀里的苏慎吸着小手,看到自己看着他,还抬起头冲自己一笑。
还好,家里还有个小的。郭罗这样想着,虽心里牵挂着苏晋,却也欣慰不少。
这次乡试,苏嘉易又没考中。苏嘉易变得沉默了,王叶想着他又要再等三年,心里肯定难过。郭罗也察觉到苏嘉易的异样,起先她不敢去吵苏嘉易,后来又觉着苏嘉易的沉默不只是因为没考中举人,于是便问他是否遇上什么难过的事了。
苏嘉易只说他在想事情,郭罗便不再打扰他,只是时不时会将苏慎抱到苏嘉易面前。看着苏慎,苏嘉易脸色会和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