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施羽把王叶领到楼上,走过那狭窄的楼梯,王叶看着杜施羽的房间道:“没想到楼上还有房间。”
杜施羽推开那扇木窗,外面的光透进屋子里来,屋里不再像之前那样昏暗阴沉了,她在一边坐下道:“楼上住着好,晚上在这儿看月亮舒服的很。”
“其实在这儿住着也不错。”王叶走到窗户那儿,朝下看了眼,只见两排低矮的屋子之间是石板路,看着这古色古香的建筑,王叶想着要是这儿的月夜,肯定特别有意境。
“要是再下点雨就好了。”王叶道:“听着雨入睡,做的梦都比平时的好。”
杜施羽扑哧一声笑出来了,她走到王叶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看来你在这里还真没吃过多少苦。”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王叶看着外面的天空,天色越来越暗,王叶摸着那扇雕花的木窗,道:“要在我们那儿,这窗子能卖不少钱。”
孟云和王叶再回来,珍绣坊的话题果然转移到其他事上面了。只是几个月的时间,珍绣坊就变了模样。绣楼上有三位绣娘在这几个月都陆续出嫁了,还有一个准备过完年再出阁。
孟云回来,带来其他地方的绣法,这段时间珍绣坊都在学习其他地方刺绣的长处,坊里忙碌的很。
王叶白天去珍绣坊,晚上就回杜施羽那儿陪她。王叶喜欢吹灭蜡烛,打开窗户,让月光透进屋里和杜施羽聊天。她们聊得很多,过去的生活现在的生活,有着聊不完的话题。
可并非每晚都是明月悬空的,王叶终于等到下雨的夜晚了,也在那晚懂了杜施羽笑的含义。那一晚下雨,王叶和杜施羽到处找瓶罐接屋顶上漏下来的雨水,好在杜施羽床铺那儿没有漏雨,不然她们就别想睡了。
只是屋里可以听到雨水漏到瓶罐里的声音,屋里潮气也重,杜施羽笑着问王叶,晚上睡得可好,王叶脸都红了。
屋外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其实这种感觉也还不错,只是这雨不要天天下就好了。要是遇到梅雨季节,住在这儿可就烦人了。
“嗯,再过几天你就不用再到这儿陪我了。”杜施羽笑着看着王叶道:“也快过年了。”
“你一个人在这儿过年会不会太冷清。”王叶想着,苏家不是她做主,不能把杜施羽喊过去,可她可以抽空过来陪杜施羽啊。
“你要是夸我最近长漂亮了,我可以考虑考虑过来陪你的。”王叶笑嘻嘻的看着杜施羽,等着她夸自己。
“要是我夸两句姑娘就会变漂亮,我早就成世界首富了。”杜施羽斜眼看了王叶一眼,道:“你真想要听好话,找苏晋去。”
“苏晋不夸我的。”王叶辩解道:“他总说我不好。”
杜施羽笑着看着王叶,烛光下王叶的脸又柔和几分,有几分少女娇痴的模样了。
“王叶,我要走了。”杜施羽笑道:“最晚后天就走,所以这两天你还得在这儿陪我。”
“你要走?”王叶问道:“去哪儿?”
“离开太城,会有新的开始”杜施羽道:“陆大娘他们已经在兖州选好房子,等着我过去了。”
杜施羽看王叶一脸茫然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笑道:“兖州是留王管辖的,他和瑞王不和,我去那儿瑞王应该不能再找我的麻烦了。”
王叶想起前些日子和杜施羽聊天的时候,她的确对兖州那儿比较感兴趣,原来她早就想着要搬走了。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啊。”杜施羽看着王叶一脸要被抛弃的神情,忍不住笑了,她道:“之前没遇到我,你不也过得很好吗?”
王叶低下头,离别总是让人伤心的。她们遇到了,可这么快又要再分开。她和杜施羽真的认识,也就是这两天。她会每晚过来和杜施羽一起住,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亏欠杜施羽。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杜施羽再和王叶说她要走,王叶竟有几分不舍。
其实杜施羽对她真的很好,无论是在祈杨村还是在太城,她对自己一直很亲热。可王叶不是那种一见面就能熟的人,对刚认识的人她态度也很好,只是那好里掺杂着客气和疏离的。
要知道,有些人你就是相处一辈子,也未必能成为真正的好朋友。并非说对方人不好或者是自己人品有问题,只是两人气场不和,无法真心相处下去。要真强求,彼此都会很累。所以这世上才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说。
可现在和杜施羽相处下去,王叶觉得她有些喜欢杜施羽了。她想着,也许她们能成为好朋友的,可现在,杜施羽却和她说她要走。
王叶说不出挽留的话,杜施羽得罪了瑞王,在太城是无法再立足下去了,也许离开对杜施羽是件好事。
就在王叶这么想的时候,楼下传来了叫喊声。王叶仔细听着,好像有人在底下喊人。
“杜施羽,好像有人在喊你啊。”王叶皱着眉看着杜施羽,来的还不是一般人,因为那人自称本王,在太城自称本王又会来找杜施羽的,王叶只想到一个人。
王叶想下床走动窗边看看,杜施羽却拉住她道:“别理他,人都有发疯的时候,要是他发疯你也跟着发疯,你就真的成了疯子。”
王叶被杜施羽一番抢白堵的没话说,只能坐在那儿和杜施羽大眼瞪小眼。叫喊声敲门声不绝,王叶觉得杜施羽不去开门的决定是对的,因为隔壁很快有人替她们骂了。
一个大娘在那儿咒骂着,和那个叫喊的人比着谁的嗓子大,王叶在那儿为大娘叫好,可一声酒坛摔门的声音传来后,大娘的声音就消失了。
“王施羽,滚下来。”那人大声喊着,“你要不下来,本王就一把火把你这儿烧了。”
王叶看了杜施羽一眼,杜施羽摇着头道:“别理他就是了。”
那人在底下喊了两声就没再喊了,王叶想着,可能真的是喝醉了,喊两嗓子也就走了。
可过了一会儿,那喊叫声又响起了。
“你不下来,本王真的要放火了。”
王叶瞪大了眼,她不顾杜施羽的拉扯,跑到窗户边一看,只见柏非拿着一个空酒坛站在那儿,傻笑着看着她道:“让王施羽下来,不然我就把你们这儿烧了。”
说完,他还把酒坛冲王叶一举。
王叶笑出声来,杜施羽在床上问道:“怎么了?”
“他拿着酒坛当火把。”王叶走到杜施羽身边,道:“发酒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