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蒋姓书生。”李楷如道:“我起先以为自己看错了,人有相似,长得像的人有很多。所以我还专门跑的近些去看。”
王叶耐心的听着,李楷如继续道:“那人一见到我,拔腿就跑。我喊他,他都不回头看我。”
王叶觉得有些不对劲,联想到苏嘉易之前说的那些,她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也许,蒋姓书生没死?
她看李楷如坐在一旁,手绢缠在手指上勒的紧紧的,忍不住安慰道:“那人可能真的不是那个姓蒋的读书人。有好多人长得很像的,再说,我们只是在庙里见过他两面,你对他的样子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
“可是……”
“县里一向太平,出了这事儿你也害怕。”王叶道:“所以见到读书人,就容易往蒋姓书生那儿想。”
“可是他为什么见到我就跑呢?”李楷如道:“他明明认出我了。”
王叶听的心惊,如果那人真的是蒋姓书生,他出于什么原因害了蔡小姐。在品恒县遇上了李楷如,并且认出她了,那李楷如当时是很危险的。
“下次再看到那个姓蒋的,不要跑上去认。”王叶告诫道:“更不要追上去,随便追一个陌生人,万一那是个人贩子,把你拐跑了怎么办。”
“可他明明就是……”李楷如小声嘀咕道:“不然他看到我跑什么?”
“你走在大路上,一个人喊你赵小姐,你会不会应?”王叶问道:“那个人还追着你,你说你要不要跑?”
李楷如想了想,觉得王叶说的也有道理。比起见到人的鬼魂,她更愿意相信自己是认错人了。毕竟自己和那书生的关系,还没好到他化作鬼魂也要来找自己的地步。
就在品恒县人都以为蔡小姐和姓蒋的书生死了的时候,他们又冒出来了。李伟拉着苏嘉易去看,等到确定了这两个人都是活人之后,问题来了。
蔡小姐和蒋书生在这儿,那河里捞出的尸首是谁?
经过一番询问,蔡小姐说她曾把衣服送给一个青年妇人。因为蔡老爷派人在追他们,她和蒋秀才都把衣服换了。
李伟问他们是在哪儿换的衣服,然后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卧岩县县令。卧岩县县令知道这个消息立刻就慌了,他把那个目击到蔡小姐和书生遇到山贼被杀害的农夫找来。再让捕快去调查,原来那个农夫就住在蔡小姐交换衣服的人家。
那个农夫见事情拆穿,就没再隐瞒了。他说自己妻子和村里书生有私情,他回来时正看见那书生抱着自己妻子卿卿我我,一气之下就把两人给杀了。
他妻子穿着蔡小姐的衣服,而桌上有着蒋书生的衣服,他给书生换上衣服,把两人扔到河里去了。
本来他想第二天去县衙自首的,可心里又不甘心,为了这对狗男女搭上性命也不划算。他和外人说自己妻子回家探亲去了,山上盗贼多,到时候事情就往盗贼身上推。
至于那个书生,他平日很少与外人接触,经常一两个月见不到人。就算在村里消失了,别人也以为他去外游学了。
得知那两人尸首被打捞到了,尸体是在他们河下游发现的。自己被传到公堂,听到县令说这两人是私奔出来的,便做了伪证说两人遇到了山贼。自己看见他们被抢被杀害,却因为他们人多没敢上去帮忙。
这案子算是破了,卧岩县的案子品恒县也不好插手。苏嘉易叹道,好在山上那些山贼真的做了不少害人的事,不然这次的事就不好收场了。
这件事很快就在品恒县传开了。李伟觉得很难堪,他一直以为害了蔡小姐的是那些山贼,没想到居然弄错了。
就在李伟为自己判错案而难过时,蔡老爷送了块匾额上门,直赞李县令心有百姓,为品恒县除害,将那些作恶的山贼除了。
蔡老爷这样光明正大的给李伟送匾额,品恒县百姓又想起那些山贼被除了的事了。虽说那些山贼驻扎在卧岩县,可品恒县总有客商,还有东西要与外界交换运输。一想到从此不必再惊心胆颤的从梅子山下走过了,他们便觉得心安,又纷纷赞起李伟来。
李伟听到百姓的称赞,终于放下心来。
蔡小姐没出事,最高兴的自然是蔡老爷了。他没再追究蔡小姐和蒋书生私奔的事儿,而是宴请乡亲,将蔡小姐和蒋书生的婚事办了。
婚事办完第二天,那些书生都上路回书院了。他们在品恒县耽搁的太久,得想个好些的说法说给院长听。
他们商量好了,坐牢沾官司的事谁都不准告诉青枫书院的先生。这种事说出去,他们品恒县的读书人就无法再在青枫书院立足了。
“蔡老爷倒是个会办事的人。”王叶道:“打一个巴掌给一个枣的事儿他干了不少吧。”
“都在品恒县,以后还有事要李县令帮忙呢。”苏嘉易道:“前两次他态度不好,李县令虽没说什么,心里对他也有了成见。他闺女没出事,送块匾额给李县令又算什么?”
王叶点了点头,苏嘉易道:“蔡老爷这块匾额送的好,正好李县令心里不痛快,要是县里的事再让他烦心,他该发怒了。”
“李家又出事了?”郭罗问苏嘉易。除了郭罗,同样吃惊的还有王叶。难道李府就没太平的一天吗?
“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苏嘉易道:“我没问,不过听木管家说的,好像是以前的往事被翻了出来。”
“事情应该挺重要。”苏嘉易继续道:“木管家说李夫人明天回来处理这事。李夫人在故月庵还有好多事没做好,都要赶回来了。”
李夫人要回来了,王叶以为李楷如会很激动高兴。谁知她反应很是平淡,一边在王叶那儿喝着茶,一边和她闲聊,没有去门外看李夫人回没回来的意思。
“其实我娘回不回来都一样。”李楷如道:“事情都有结论了,我爹让我娘来管这事,可他心里早有主意了。”
“到底是什么事儿?”王叶问李楷如。
“你还不知道吗?”李楷如有些诧异的看着王叶,道:“你们家都不管事的吗?我们两家隔得这么近,李府闹得沸沸扬扬的,你居然问我李府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