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你给我跪下。小小年纪心肠就如此歹毒,竟然想害你弟弟。”
对于阿玛的指着,五格梗着脖子,满眼倔强,一声不吭。他没有做,没有做,为什么阿玛不相信,哼,小爷不屑解释。
五格努力地憋回快要流出眼眶的泪水,小爷才不哭,哭是懦夫的表现,小爷不过是沙子迷了眼而已。该死的沙子,怎么跑到小爷的眼睛里了。
五格的不言语彻底激怒了费扬古,对着管家吼道,“去,去给我请家法,这个小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老爷,五格还是个孩子。”姚佳氏不可置信的叫道,猛然瞪着王芙蓉,“你怎么能听取这个狐狸精的片面之词。”姚佳氏狠狠的瞪着王芙蓉,恨不得揭了她的人皮。
“老爷……”王芙蓉娇弱的身体似乎不堪重压摇摇欲坠,嘴里还喃喃道,“老爷,不要怪夫人和四公子,一切都是芙蓉的错,都是芙蓉的错。”
王芙蓉看似认错实则暗地里给姚佳氏上眼药水的话像是浇到火上的油,碰的一下,费扬古的情绪一下子达到了沸点,“哼,五格不学好你怪芙蓉作甚,雅亲还被那个孽子害的躺在床上。我真恨不得没有这个样子的孽子。”费扬古瞪大眼睛,怒吼道,“这样的孽子,我真后悔他出生的时候没有掐死他。”
“掐死?我的好阿玛想掐死谁?”淡漠的声音让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滞。
姚佳氏似乎还没从深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为了那个不知所谓的贱女人那个男人竟然要对自己的儿子下手,虎毒尚且不食子,他竟然畜生不如。她究竟嫁了个什么样的男人。
五格小小的心猛然一缩,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没了,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即使他拼命的瞪大眼睛也无用,粗鲁的用袖子擦拭着眼泪,。小爷不稀罕,不稀罕,真不稀罕,他不想要小爷,小爷早就不想要他了。
可是这个强撑着的小老虎,在慧心的手抚上他的头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着慧心的腰,鼻涕泪水横流。
在每个少年的心中,父亲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山,他崇敬的仰望希望有一天自己也可以达到山的高度。不被仰望的父亲承认,小小少年的心受伤了,只能以倔强和玩不在乎掩饰。
拙劣的演技,轻易的可以被人识破,可是少年的心有时候就是那么的单纯和纯粹,费扬古不知道他失去了什么。
费扬古憋的脸红脖子粗,刚想逞老子威风,却想到那笔巨债还需慧心开口,所以又把怒火憋了回去,磕磕巴巴的说道,“误会,误会。”
“哦?是吗?”眼睛在扫向五格时眉头微蹙,眼睛多了丝不易觉察的复杂,“误会?我怎么听着下人刚才嚷嚷着老爷要请家法。请家法?究竟是何人如此有此殊荣,能受如此待遇?”
虽然慧心的声音连语调都没有变,但是费扬古却觉得一股威压在慧心四周弥散开。他觉得千斤重量压在他的心上。本来已经到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
“四福晋,你别生气,老爷也是一时气愤而已。不管老爷怎么做,出发点都是为了孩子,都是为了孩子好,爱之深责之切。”王芙蓉看费扬古被慧心降住了,她计划了那么久,怎么能这么就算了,她不甘心。
好一个王芙蓉,避重就轻,不说事情其经过直奔结果,还给五格扣了一定重重的名为父爱的帽子,真真是手段高明。
不就是个小三吗?有什么资格,莫不是以为仗着费扬古的势就可以为所欲为。慧心的嘴角勾起了个讽刺的弧度,不屑的说,“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插话的地方?”
“回四福晋,妾是老爷的姨娘。不过……”
“姨娘?什么时候主子说话,一个下人也能随便插话?我看咱们府上的下人是要重新学习规矩了,省的不定哪天冲撞了哪位贵人,给家里惹来大祸可就晚了。”
既然愿意当小三,就别指望着有脸面。婊子还想要贞洁牌坊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打量着她不知道她的心思。
王芙蓉没想到慧心竟然会当着费扬古的面下她的脸,难道她不知道她没面子,他阿玛能有面子吗?让娘家人没脸她在婆家就有面子了?王芙蓉一张美丽的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红,简直就像是个调色盘。
殊不知现在的慧心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东西,人活着被那么名利什么束缚,甘愿成为名利的奴隶。慧心再活一世,只愿忠于自己的内心。
看到爱妾因为给自己说情竟然被女儿言辞侮辱,费扬古特心疼,但他又拿慧心无法。
慧心虽然是他的女人,可是已经嫁给四阿哥,算是皇室中人。就算是他这个阿玛见到她还得行礼,别说其他的了。
他就算是生气愤怒也拿慧心无法。眼睛不经意间扫到五格正对着王芙蓉做鬼脸,满腔的怒火好似找到了发泄地,不由分说对着他吼道,“五格,你这是作甚?小小年纪就不学好,不尊长辈。”
慧心眼睛中利芒一闪,她可是知道这个朝代的人是非常注重孝道的。当朝天子康熙就是个大孝子,侍奉孝庄至孝。并且明文规定:家里双亲过世,官员要致仕丁忧。
如果官员在考评期间被查出不孝,轻则去了顶戴花翎,重则发配充军,流放三千里。如果五格不尊长辈的名声传出后,恐怕今后一辈子都和仕途无缘。
究竟有多么重的深仇大恨,费扬古竟然忍心往自己的儿子头上扣屎盆子,绝了儿子的出仕之路。
厅里每个人的小动作慧心都看得一清二楚,包括五格的那个鬼脸。慧心对费扬古的认识更深了一层。
“五格,你究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忤逆了长辈?”
五格双眼微红,一脸倔强,嘴里嚷嚷道,“小爷才没有。姨娘算哪门主子,小爷打死她都是现成的。”
“孽子,孽子,你老子还活着,你就要动你老子的女人。还不如我今天就打死你,省的你以后为家里招祸。”费扬古真是恨的牙痒痒。
慧心竟然没有阻止,翡翠不知道四福晋是怎么想的,焦急的摇动着姚佳氏,希望她赶紧清醒。
“老爷,不要。”王芙蓉娇娇怯怯的拉着费扬古的衣袖,看到费扬古停下了刚才的举动,她又说着,“老爷,妾一条贱命,四少爷如果想拿去,就让他拿去。妾在有生之年能服侍您,是妾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妾走后,万望老爷能多照顾一点五少爷,妾地下就有知了。”
王芙蓉不傻,相反还很聪明。她知道慧心今天既然在这里,不管怎么样,费扬古估计是动不了五格的,五格也要不了她的命。不过要是真的惹恼了慧心,她的命也许真的保不住。费扬古就算再横,也摆脱不了他面对慧心时候犹如战战兢兢的事实。
啪啪啪……响亮的手掌相击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真真是精彩,比那戏台上的戏还要精彩,竹韵你说是吗?”
“那可不是,刚刚奴婢险些以为自己在看苦菜花。这位姨娘俨然戏里的苦情女,凛然大义。殊不知是包藏祸心,伺机挑衅,暗地里下绊子,以期从中获利。”
王芙蓉看到自己的计谋被当中揭穿,就像是光天化日之下被剥光一样,她看到了费扬古眼睛里的动摇,心里暗道不好,“老爷……”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费扬古,伤心欲绝,“芙蓉愿意已死以证清白。四福晋,姑奶奶,您想要奴婢这条贱命您就直接拿去就是了,何必给奴婢安那样的罪名,抹黑老爷,奴婢真真的承担不起。”
简直比刘胡兰还大义,一副牺牲自己幸福千万人的样子,恶心的慧心只想吐。她最讨厌这种面甜心苦的人,她是皇子福晋,纵使要了她的命又如何,她手上的人命已经够多了,在多她一条又何妨。虱子多了不怕咬。
“来人,把这个不知尊卑,满肚子坏水的女人给我拉了下去,脱了裤子打五十大板。”
听到慧心的命令,王芙蓉吓得脸色苍白,她没有想到慧心竟然真的不顾四阿哥府的名声,真的插手管自己阿玛房里的事。求救的看向了费扬古。
费扬古的火气蹭蹭,但是又不敢直接对上慧心,只好朝着仍旧木楞楞的姚佳氏吼着,“姚佳氏,你教育的好女儿。”
慧心心里是彻底厌弃了这个遇事只会迁怒别人,没有一点担当的男人,要是碰上个末世,恐怕最先舍弃的就是这些老婆孩子。懒得理会他的狂吠,“翡翠,你先扶额娘下去休息,让人拿着我的牌子去请御医过来看看,稍后我再过去。”
“奴婢遵命,多谢四福晋。”翡翠偷偷擦了下眼角的泪水,扶着木楞楞的姚佳氏下去了。
“哼,装神弄鬼。装神弄鬼。”费扬古发现了姚佳氏的异样相当的生气,气她竟然在这个节骨眼生事。
懒得理会费扬古的唠唠叨叨,径自的在主位上坐下,早有机灵的丫鬟添好了茶水。
费扬古被慧心的这番作态气的脸涨的通红,可是只能生生的受着,毕竟慧心不同五格,虽然他的女儿,不过已经嫁入皇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还没有那个胆量辱骂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