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跟着白浅回了司徒府,按照她的吩咐老实地呆在房中。到了夜里,白浅突然带来了三个人,苏离一见顿时喜出望外。
“南嘉,虎子,蝶儿!”
蝶儿是最激动的,兴奋地上前抱住了苏离,虎子本想也像从前一样,肆无忌惮地赖在她的怀中,可不知道为什么,有外人在场突然间羞涩了,只是站在苏离的身边开心地看着。
苏离忽然抬头朝旁边的白浅望去,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她从心底里感激她:“谢谢你。”
白浅微微勾起了唇角,似是有些不屑:“你不用谢我,我只是觉得把你的这些朋友和你一并送走,你也就没什么牵挂了,再没有理由回来了。”
苏离抿了抿唇,淡淡一笑,她知道白浅是嘴硬心软的人,无论如何她会记在心底。她郑重地点头道:“你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忘记。”
“那便最好!”说罢就转身出了屋子,她可没有兴趣看着几个人久别重逢,互诉相思。
苏离将屋门关好,拉着几人在桌前坐下,才道:“白浅是怎么找到你们的?这些日子你们在哪儿?过得好么?”
虎子有些兴奋,抢过话茬道:“那天官兵并没有来追我们,后来我们三个就回了蝶儿姐姐的饼铺,直到今天白浅姐姐派人找上我们,说你在她的府上,想见我们,我们才过来的。”
“是啊,阿离,你怎么会在司徒府?你不是跟高长恭在一起么?”自从见到苏离,她就憋了一肚子疑问,终于找到时间好好问问了。
苏离收了笑容,回想起这阵子发生的事,缓缓道:“你们应该知道废帝一事了吧。”
“嗯,新帝即位后就昭告天下,如今已将其册封为济南王了。怎么,这事儿跟你有关系?”南嘉狐疑地望着苏离,当初听说废帝一事的时候,就觉得其中有蹊跷,一个人怎么会好端端的疯了呢?
苏离无声地点了点头:“不错,废帝一事我是帮凶,也是我让济南王疯的。”
三人都惊得瞪大了眸子,“济南王不是对你挺好的么,你为何要这么做?”南嘉不解她的动机,在他心里,苏离一直是个善良的、时时为他人着想的女孩,况且当初济南王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对她很好,几次三番的帮着她,她没有理由会伤害他啊。
苏离沉思了一会儿,决定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大家。
“当初我跟长恭受伤坠落崖底,幸而得救,但是高孝琬不愿意放过我们,当我们再次回城,朝廷里掀起了一场储君风波。他们要的龙印刚好就在我的手上,当初是济南王亲手交给我的……”
“啊!你手上有龙印啊!那他们还不杀了你?”蝶儿暗自捏了把冷汗。
苏离淡淡一笑,继续道:“这件事并没有几人知道,然后我混进了出来采买的太监队伍里,进了宫,找到在宫里的朋友将龙印交到了济南王手中。可是后来却被娄氏发现了,她将我关了起来,又将龙印抢走了,只是这事儿济南王并不知道,他还高高兴兴去了太极殿。”
“那后来呢?”虎子不禁也紧张起来。
“我的那个朋友是娄太**中的侍女,她偷偷将我放了出来,还将龙印一并帮我偷了出来,然后我帮助济南王登上了帝位。可是当初我们从崖底带回了一个孩子,他是梁国后裔,陈国人不知从哪儿听到了消息,认为我们包庇梁国人,就在郢州边境开战了,我推举长恭为主将,他们趁着他去了郢州就将我罚去了皇庄。”
“起先本以为会一直在皇庄里呆下去,许是太后李氏争权的作风激怒了娄氏,她想废了皇上。但是李氏是个谨慎的人,没人可以亲近皇上,而皇上唯一相信的人就是我,她再次命人将我秘密送进了宫,以另外一个人的身份进宫,李氏她并不知道。娄太后给了我一包药,要我给皇上服下,并以长恭和当初帮助我的那个侍女的性命威胁我,倘若我不答应,他们就没命了……”苏离不自觉咬紧了唇角,仿佛还处在当初的那一幕,内心的不安与惶恐又渐渐浮上。
南嘉皱了皱眉:“这样你就答应了?阿离,你何时这么傻了?这并非儿戏!”
“我知道!”她略微有些激动,胸口起起伏伏,顿了一会儿才又道,“济南王一直待我很好,他说过我是他唯一的依靠,我又怎会暗害他呢?我根本没有下药!”
众人又是一惊,霎时没有反应过来。
蝶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你说你没有下药,济南王又怎会疯了?莫非……”
“除非他装疯!”南嘉眼眸一亮,顿时开朗了。难怪听说宫中群医无策,查不出病因,就算再古怪的病也总能看出些端倪吧,何况那些可都是医界翘楚。南嘉看着苏离,心中还是有些不解,“你怎知娄太后给你的药不是毒药,只是让人疯魔的药,若是装错了岂不露馅?”
苏离微微勾起了唇角:“我私下里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济南王,于是就找了个不起眼的小宫人试药。其实,在这之前我也想过,太后到底是济南王的亲祖母,虎毒不食子,应该没那么狠心,果不其然,那小宫人吃了药之后就疯了,只是疯了而已。然后,我就安排济南王开始装疯。”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虎子听得最为认真,直到这会儿才插嘴道:“那苏姐姐你怎么又出宫了?”
苏离摸了摸虎子的脑袋,看着南嘉跟蝶儿道:“太后李氏知道后将我关了起来,但是娄太后得势,她已经自顾不暇。我答应过济南王要想办法带他走,况且新帝即位,难免会忌惮济南王的存在,性命总归难保。白浅已经请他父亲出面,说服太后,让太后去劝皇上送济南王去佛山寺礼佛,到时候我们找机会将济南王救出来。”
“那个白浅真的会帮忙吗?”南嘉表示怀疑,当初在康舒王府的时候,就屡次跟苏离过不去,这会子怎么会这么好心出手相救?
苏离垂了眸子:“她也有她的理由……”复又抬起头,坚定道,“她一定会帮忙的!”
“是啊,我觉得那个白浅姐姐挺好的,人也挺漂亮的!”虎子在一边附和道。
“你这个小鬼头!”蝶儿推了推他的脑袋,翻着白眼道,“看到漂亮姐姐就巴结!”
虎子摸了摸脑袋,撅嘴低声道:“才不是呢!人家本来就挺好的!”
“你还说!”
蝶儿作势又要揍他,却被南嘉拦下了:“好啦,你就别欺负虎子了。”
“小嘉嘉——”
蝶儿嘟着嘴,眼里满是委屈,看得苏离不禁哈哈大笑,她的目光在南嘉跟蝶儿身上来回逡巡,看来这两人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