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前世今生

“前世今生？”“是，前世今生。如瑄早就已经死了，其实我应该也是死了的，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的魂魄来到了如瑄的身体内，我就这样又活了。我上一世的名字便叫李凝天。”李凝天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一个不知根底的人说这些，大概是这样熟悉又陌生的脸，又或许是他几次相救让李凝天产生了惺惺相惜的同盟感。李凝天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时刻关注着他的表情，没想到除了一开始提到如瑄死了的时候他表现出了几分讶然，之后也没有大的表情变化，是他藏得太深？还是他本就预料到了？“前世的我，惹你伤心了吗？”李凝天没想到他的问题竟是这个。其实，仔细想想看，陈石和陌潇然的性子真的有几分相像，有些倔强，有些执拗，且十分果断干练。不过李凝天向来认人不准，她以前以为陈石必定是知恩图报之人，深情专一，最后的最后他不还是另择她人了么？“是啊，你前世忘恩负义，朝三暮四，处处留情，沾花惹草，最终还抛妻——”貌似那时没有孩子，弃子好像不沾边。李凝天看着陌潇然的脸一点点变得黑了，最后黑的能滴下水来，自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陌潇然挑挑眉，这女人，总能自娱自乐。他索性坐了下来，尝了尝宛儿泡的茶，入口甘醇，茶香浓郁，唔，宛儿倒是可以侍奉人。“这样说来，我们上一世是恋人。”“相恋八年，差一点就成为夫妻。”李凝天苦笑道。“你想不想说说上一世的事？”李凝天也坐到桌边，与陌潇然对面而坐，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她将回忆拉到很远，从与陈石相知，到最后差点和他结婚，一步一步，其中的苦涩、甘甜、收获、失望种种人生的情感经历又一次从李凝天口中说了出来。许是已经哭过一次的缘故，这次说出来并没有太难过，反而几次说到他们之间的趣事笑了出来。她和陈石之间的一点一滴，或许这是最后一次提起了。就当做同陈石告别的礼物，当然，也是给自己告别过去，重新开始的礼物。往后，她便再与陈石无干，她即将在这异世开始自己新的人生。月上梢头，然后慢慢的移动到黑夜的中央，用那皎皎月光笼罩着大地，寂静清冷却不乏高洁。透过窗户照进茅屋，屋内两人身前的茶杯也早已滴水不剩。李凝天将最后一个字说完，顿了顿，“事情就是这样，是不是觉得十分神奇？你会不会觉得我在胡说八道？”一直在安静的听着她的故事的陌潇然对李凝天浅浅而笑：“我一直相信在这个世上会有各种奇异的事情，而有很多事情我们没有亲身经历而已。阿天，我信你。就像自从你进入如瑄姑娘的身体后，我那晚去见你就不自觉被你吸引一样，在这之前，如瑄只是如瑄，可是那晚，如瑄就不仅仅是如瑄了。阿天，你明白么？”“你是想说，咱们认识是注定的吧？”李凝天轻笑一声，“如果没有他背叛我的事，我一定会相信。可是现在，我不敢确定。”“阿天，我倒觉得你忽略了一些事情。或许你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的全部。”“你要为他开解？或是为你开解？”“我只是长了一张同他相像的脸，且不论我是否真的是他，现在，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旁观者自是清醒一些的。我只是提出几个疑问，谈不上开不开解。”“好，你说。”“其一，你曾说过夏彤曾经在你们相恋之前向他表白过，而他拒绝了。你觉得以他的性格，会回头同曾经拒绝的一个女子在一起？你说夏彤是你的闺蜜。如果他同别的女子在一起，我可以相信他对你不忠，可是却要和你的闺蜜厮混在一处。在我看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要用这两重背叛将你逼走。其二，你说在那天以前他从来没有过任何迹象表明他有别的女子，有两种可能，一是根本没有，二是掩藏的太好。你说你们已经马上结婚了，感情也一直很好，却为何在这么要紧的关头让你发现。那便是要让你误会什么。”其实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李凝天也会想这件事，陌潇然说提的这两点她也想不通。估计只有回到现代当面向陈石问个清楚。“算了，不想了。都过去了。”“阿天，在你上一世，那里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吗？没有三妻四妾，没有正侧之分？”“是啊，估计你们这些人到了那里都不会适应，肯定想着处处沾花惹草。”“不，如果你同我经历了那么多苦难，我定会将你捧在手心。不，我不应该让你做那么多辛苦的事。你只需要静静陪伴我便好。”“谁要陪着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子了，哈哈，晚了，睡吧。你睡哪里？”“我就睡竹榻吧，你睡床榻。”李凝天没有提出异议，站起身伸伸懒腰，往内室走去。“阿天，明早带你去个地方。”陌潇然的声音响起。“看明天早晨能不能起来吧。我神经比较大条，说不定做个梦就忘了。”陌潇然摇头轻笑，端起茶杯，放到唇边，陡然意识到茶水早就没有了，不禁扶额笑叹：“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神经大条者神经大条？”风吹竹林，婆娑而响，竹屋还是有轻轻的鼾声传来，李凝天这夜睡得分外好，竹榻上那人却是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