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白羽整个人都呆住了。莫千机看到白羽这副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白家人胸怀宽广,心性纯良,可以称得上是这望云山脉中的真君子。当时,白家人包括我们一部的族人,也并不知道古家的那些事情。”
说起这些事情,莫千机的脸上也露出了无奈的神色。虽然他怎么也不愿意承认眼前这个小子是白家人,然而,就像莫千机自己说的那样,事实上,白羽的身体里流淌的是白家人的血,他有权力也有义务知道白家的过去。
“所以,当时古家愿意帮助落难的白家,白家人自然感激涕霖,我们一部的族人也一度对古家有所改观。但是谁也没想到,古家人是心怀鬼胎,当初收留白家为的是白家的血脉传承。
这件事情是在白家战旗撤出古代战场的二十年后,我们一部的族人在调查当年白家战旗的事情时偶然间发现的。当时我们得知此事后,便找到了当时白家的人,告诉了他们古家的事情。谁想到,白家人不仅不相信我们,反而对我们一部族人破口大骂,还去帮助古家人辩解,最后与我们一部族人彻底断交。”
说到这里,莫千机微微叹了口气,道:“人家暗中推波助澜导致你们家族覆灭,最后你们还选择侍奉古家,这不是认贼作父是什么?
我们一部的族人苦劝无果,最后也对白家的这帮不肖子孙彻底失望了。然而,白家先祖对我们一部族人的恩情,我们是要还的。”
莫千机没有理会一旁气的浑身发抖的白羽,缓缓地走到了白家第三代族长的石棺前,缓缓地说道:“白家的后人不争气,我们一部的族人也没有办法。为了报答白家先祖当年对我们的恩情,我们一部的族人便决定世世代代永远的留在西名山,为白家二十六代先人守灵!”
白羽没有说话,心里有种无法言喻的沉重。白家人!白羽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明白了这个身份所蕴含的分量。
“我想说的就是这么多,也是今天我带你来西名山的主要目的。”莫千机走到白羽跟前,缓缓地将他扶起来。
离开陵墓后,莫千机用幻术将整个陵墓隐藏了起来,两个人沿着来时的路,一路沉默地回到了西名山上的那座山庄。
此前山庄正厅中的那些个冥族的族人此刻已经离开,倒是那个长的一场俊美的年轻人依然跟之前一样,平静地坐在边上。看到白羽和莫千机回来,年轻人也跟没看见似的,仿佛一个完全置身于事外的人。
莫千机对这个年轻人也没有在意,也仿佛没看见一样,转过头对莫凡说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白羽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莫千机微微叹了口气,道:“水千秋这个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当年他败在白定坤手里,这些年来一直苦修总希望有一天可以重新跟白定坤决战。这次他不远千里去望云北脉,恐怕应该是别有所图。”
如果是在一开始,莫千机说出这番话,白羽必然会据理力争。但是现在,知道了白家那么多的事情后,白羽已经没有一丁点的自信说谁是真的对他好的人,即便是眼前的莫千机。
“你的眼睛并非没有医治的办法。”看到白羽始终沉默着,莫千机继续说道。“如果你没有去向的话,倒是可以留在西名山。西南山峰上的庄园其实以前就是你们白家的,你可以在那儿静修。我也尽量帮你医治眼睛……”
白羽忽然摇了摇头,道:“我想我还是要去水家!”
“什么?”莫千机像是没听清楚白羽的话,有些不大相信地看着他。“水千秋这次用了两百枚上品元气丹把你带出古家,难道你真的认为他是没有目的?”
莫千机顿了顿,语气一转,道:“还是你担心他来西名山找茬?虽然水千秋在这望云山脉中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先天武者,不过西名山不是他放肆的地方。你不用有过多的担心……”
“谢谢莫前辈的好意。”白羽抬起头缓缓地说道。“水先生用两百枚上品元气丹将我带出古家,我便是水家的人。而且,水先生帮我取回了白家的战旗,这份大恩没还,我要是就这样留在西名山,让水先生沦为望云山脉中的笑柄。那我白羽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辈?”
“哪怕他水千秋没有安好心?万一你到了水家后,他强夺你身上的血脉传承。到时候,你有有何颜面去面对躺在西名山陵墓中的白家二十六代先人?”
看到莫千机一脸恼火的样子,白羽沉声说道:“前辈,白家出过名震望云山脉的豪杰,出过杀人如麻的邪魔外道,出过不尊祖训被踢出白家的逆子。但是,白家不出白眼狼!”
白羽的语气坚决的让莫千机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看着白羽一脸认真的样子,莫千机简直有些愠恼了。
看到莫千机怒气冲冲的瞪着他,白羽也不退缩,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两个辈分差着十万八千里的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瞪了许久。
最终,莫千机下意识地别过头。“既然你要去水家,那我也不好拦你。算了,就当是还你们白家先祖当年的恩情吧,我就帮你来试试这水千秋究竟是真性情的豪杰,还是个心怀鬼胎的老狐狸!”
白羽有些不解地看着莫千机,问道:“您要如何试?”
“很简单,水千秋想要从水家调集人马来我西名山要人,至少也得要个十来天。你离开西名山后就沿着西南方向的小路走,以你的脚程十来天根本走不了多远。等到水千秋来西名山要人时,我就跟他说,我已经把你的血脉传承抢来了,至于你现在也就剩下一口气,刚刚才被我丢出西名山。”
莫千机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水千秋真的只是好心要带你离开古家,那他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应该是立刻带着水家的人去寻你。以水千秋的修为,追上你最多也只要两三天的时间。那样的话,就证明水千秋确实没有对你打什么主意,到时候,你就跟着他一起去水家就好了。
倘若水千秋当下第一反应不是带人去寻你,而是要跟我死磕。那就说明,你的死活他是不在意的,他在意的其实是你们白家的血脉传承。到时候,该如何抉择,你再做考虑。”
白羽有些犹豫不决,这样做的话未免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正当白羽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忽然耳边响起了烈阳的声音。“就听这小子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烈阳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不过白羽还是点了点头对莫千机道:“那就谢谢前辈了。不过万一,水先生要是在西名山……”
没等白羽说完,莫千机就不屑地冷笑了一声。“想要来我西名山找茬,他水千秋没这个资格!”
……
离开山庄正厅后,莫千机便让人领着白羽去客房。虽然冥族的人并不知道为何他们要招待一个外来的人,不过那人也不敢忤逆莫千机的意思,恭恭敬敬地引着白羽来到了山庄中一处僻静的院子里。
走进客房后,白羽便把那人给打发走了,看到烈阳此刻也出从烈阳弓中出来,白羽有些不满地问道:“刚刚……”
白羽刚开口还没把话说完就被烈阳给打断了:“你可想学灵犀一箭?”
听到这话,白羽不由地愣了下,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烈阳,问道:“灵犀一箭我不是已经学会了吗?”
“本座之前所教你的不过是灵犀一箭的入门技巧。”烈阳一脸凝重地说道。“练习灵犀一箭总共三道坎。第一道坎,是要能够脱离视觉的束缚。原本这是最难的一关,毕竟如果不靠眼睛,怎么辨别方向和目标?
不过这道坎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的眼睛被古炎所伤,如今视野不过五十米左右。所以,这道坎,你是过的相当轻松。”
“那第二道坎是什么?”
烈阳瞥了一眼白羽,继续说道:“第二道坎是速射!”
“速射?”白羽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所说的箭道不是应该讲究一击毙敌,而不是追求速射吗?”
“本座何时说过箭术之道不需要速射了?”烈阳没好气地瞪了白羽一眼,说道。“你面对修为不如你的人,可以一击毙敌,甚至面对修为与之相当的对手,找准机会也能一箭射翻对方。问题是,如果你遇到修为比你高的人呢?”
白羽一时间语塞,继而又不服气地说道:“那我就跑呗,反正对方修为比我高,跑又不丢人。”
“跑?”烈阳脸上的笑容更加不屑了。“就像今天,那个叫莫千机的小子在千里之外的便能将你擒住,你如何跑?”
白羽刚想反驳,不过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看到白羽这副样子,烈阳淡淡地说道:“本座的箭道的确不追求速射,但是不代表就不需要学会速射。速射乃是箭道的基础,如果基础都打不牢?还谈什么箭术神通?”
“灵犀一箭一共三道坎,首先是要摆脱视觉对你感知力的束缚,只有这样,你才能够感知到视野所不能及的目标。过了这道坎,即便是像水千秋那样的剑士,无论他速度有多快,也不可能从你的感知范围里逃脱。”
说到这,烈阳瞥了一眼白羽,问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此前白羽练习灵犀一箭最多也只是用箭靶和蝙蝠试手,根本没有与人交手过,也不清楚这种箭技的强大。现在听完烈阳这番话,白羽才真正明白这种箭技的恐怖之处。“你是说即便是水千秋这样的剑士,也没有可能从我的箭下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