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白的话犹如平地惊雷,一旁的白羽似乎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惊骇地看着站在不远的莫小白。至于烈阳,此刻脸上也没有了以往的淡定从容,露出惊讶的神色。
“区区一缕残魂,苟存于弓中,却也学人扮作前辈。真不知道你是何来的自信。”
语不惊人死不休!
烈阳此时终于正色起来,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世上能够感觉到本座的的人也并不是没有,倒是你竟然能道出本座寄于烈阳弓中。你究竟是什么来历?”
“天道之下,不存在我无法感知的事物。我的眼睛,可以看破一切事物的本质,能看出你那点名堂又算什么?”
对于莫小白这番狂妄至极的话,烈阳不仅没有动怒,反而微微皱起眉头,有些凝重地注视着他,试探地问道:“你姓莫?”
“笑话,我不姓莫,难道你姓莫?”
烈阳的脸色微微一怔,继而有些释然。“身为莫氏嫡系,竟然只身出现在这里,你就不怕……”
话说到一半,烈阳忽然愣了下,片刻后,烈阳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东方莫氏何等的狂妄,原来也有今天。人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没想到东方莫氏更惨,沦落到要靠一个下等武者保护的地步!”
“放肆!”
莫小白的一声怒吼打断了烈阳的哈哈大笑。看到莫小白那张俊秀的脸庞都被气的扭曲了,烈阳缓缓地说道:“小子,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莫小白微微昂起头,用一种俯视的目光瞥着烈阳,道:“老不死的,你又以为你在跟谁说话?”
烈阳微微一愣,片刻后,便又哈哈大笑起来。
一时间,莫小白脸上露出莫名,看了看烈阳,接着又向白羽投去询问式的目光。对于烈阳这种翻脸堪比翻书的脾气,白羽也摊了摊手,露出无奈地苦笑。
似乎是笑累了,烈阳微微抬起头看了看莫小白,道:“天下英雄出少年,这话当真不假!小子,你真名叫什么?”
“莫小白!”莫小白没好气地撇了撇嘴,道。“我可没有用假名这种俗气的习惯。”
烈阳一脸好笑地看着莫小白,道:“东方莫氏嫡系的族谱里,本座可没听说过有‘小’这个辈分。”
“我有说过我是出自东方莫氏吗?”莫小白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白了烈阳一眼。“别擅自给人盖棺定论。”
一旁的白羽此刻听的是云里雾里,完全听不懂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不过烈阳和莫小白此刻似乎是找到了投机的话题,说的正是兴起,压根就没兴趣跟白羽解释。
“小子既然不是出自东方莫氏,又何处传承的这双看破天下幻术的眼睛?”
“老不死的只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莫小白也是露出不屑的目光,回敬道。“既然猜不到就别瞎猜,半桶水也在这显摆,也不怕丢人。”
看到莫小白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烈阳有些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有些不大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微微皱起眉头道:“没想到本座今天是撞见大人物了。”
烈阳的话让一旁的白羽好奇起来,平时狂妄至极的烈阳竟然会说出这等话,白羽越来越好奇起莫小白的身份了。
“烈阳,他究竟是什么来历?”
“你还是别知道为好。”烈阳瞥了一眼白羽,微微叹了口气,接着又转过头对莫小白说道:“小子,你身份尊贵,想必现在你的护卫应该已经到处寻你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接你,你也无须担心被人刺杀。况且,本座这不成材的弟子只是学了本座箭技的细枝末节,他也没这能力护你。”
莫小白瞥了一眼一眼烈阳,淡淡地说道:“我并非是要他给我当护卫,即便是我有这想法,就他这点实力,你觉得能挡得住谁?”
烈阳此刻脸上的表情让人根本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一旁的白羽又插不上话,只好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
“我现在的力量自保是没有问题的,但如果我过分的消耗这些力量,那我将没有足够的力量回去。我需要的是如果遇到刺客,他帮我牵制住一些人,能让我不要过分的损耗力量。”
看到烈阳还是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莫小白犹豫了片刻,道:“我不会让他白帮忙的。只要平安送我到了那儿,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可以允他任何一个愿望。”
听到这话,烈阳像是一个奸商似的嘿嘿一笑。“能得你的一个许诺,那真是个大富贵啊!”
“那你是答应咯?”
“答应啊!”烈阳脸上此刻的笑容让莫小白有种想杀人的冲动。“本座没说不答应啊。”
没等莫小白说话,烈阳忽然语气一转,一脸正色地说道:“不过,本座不要你给白羽什么承诺。”
一旁的白羽听的有些急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到底说的什么,不过听起来应该是莫小白似乎有求于他们,而且承诺了好处,不过烈阳却说不要这好处。
看到一旁白羽脸上有些着急的样子,烈阳不禁摇了摇头,继续对莫小白说道:“本座现在这样子很不方便教徒弟,很多需要言传身授的箭技,本座也只能口述。偏偏这不成材的弟子悟性太差……”
烈阳一脸无奈的样子让莫小白有些不解。“你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本座需要你跟白羽对拆。”烈阳嘴角微微翘了翘,道。“说白了,就是给白羽喂招,方便他能更快的掌握那些箭技。”
说到这里,烈阳露出一丝笑容,有些怂恿地说道:“你想想,白羽要是掌握了更多的箭技,不是更能方便护你了?而本座则需要白羽尽快学到那些无上的箭技,这是一件对彼此都有利的事情。”
莫小白虽然不会相信烈阳说的,不过仔细想了想,自己这似乎的确是没什么损失,于是点了点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看到莫小白和烈阳似乎在某件事情上终于达成了一致,白羽不禁有些疑惑起来。等到莫小白走到不远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休息时,白羽才小声地问烈阳,道:“刚刚我听你说,要让他给我对拆?”
“你有意见?”
白羽顿了顿,朝不远处的莫小白看了一眼,接着小声道:“对拆的话,他就得学同样的箭技,到时候,你的箭技不就被他也给学走了?”
听到这话,烈阳淡淡地笑了笑,道:“没想到你还挺有心眼的,怎么害怕别人也掌握本座的箭技?”
没等白羽解释,烈阳就抢断道:“你放心,本座的箭技基础是灵犀一箭。若不掌握灵犀一箭,任何箭技施展出来都会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看到白羽放心地松了口气,烈阳不禁笑了一声,道:“这些天我传你箭技时,你要放的笨拙一点,你越笨越好,一定要让他不耐烦。”
白羽一脸不解的问道:“为什么?那不是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学会你那些箭技?”
“本座的箭技想什么时候学都可以。”烈阳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神色,道。“不过有的事情,一旦错过了,那就真的没了。”
……
虽然不知道烈阳到底在计划着什么,不过白羽还是遵从他的吩咐,在烈阳教他箭技时,白羽一副蠢得要死的模样。很多只要稍微动动脑子领悟下就能掌握的东西,白羽在跟莫小白对拆时,始终是表现的无法掌握要领。
最后莫小白终于忍无可忍丢下白羽一个人,跑到一边休息起来。“我真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看到烈阳站在一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莫小白冲着他说道:“我说你还真不挑啊!就这种人,猪都比他聪明。你还愿意收他做徒弟?”
烈阳瞥了莫小白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没办法,天意!本座寄宿于烈阳弓里,从来没有人能够感知到本座,唯独只有他。本座生前未曾收过徒弟,一生对箭道的感悟始终无人继承,如今不传给他,难道真的要等到本座魂飞魄散之时,带进棺材里去?”
烈阳一脸悲叹的样子让莫小白也有些动容,莫小白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烈阳旁边,有些同情地安慰道:“像你这种死后灵魂不灭的武者,想必生前也是巅峰的武者。如今自己的箭道要传给这样一个愚笨不堪的人,也真是可悲。”
“天意!”烈阳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此前本座说你是虎落平阳,其实,本座又何尝不是。”
看到烈阳如此沮丧的模样,莫小白也有些不忍,只好安慰道:“算了,或许这就是天道。再者说来,如果真能将这么一个资质愚钝的徒弟教成才,那也算是一种成就。”
“也许吧。”烈阳淡淡地笑了一声,不过笑声中却带着一种落寞和无奈。
烈阳的模样让莫小白也微微叹了口气,“我去看看他练的怎么样了。”说完,莫小白抓起手中的树枝向远处白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