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了别人敢这么跟烈阳说话，估计早就被弄死了。然而，莫小白的狂妄不仅没让他升级，烈阳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
“不想说就算了。”烈阳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我去看看白羽那小子怎么样了，那么多大补丸，别最后跟吃进狗肚子里一样。”
不等莫小白说话，烈阳已经消失在他的眼前。
此时白羽正在溪水边上尝试着将体内的药性转化成玄气，感觉到烈阳出现后，他慢慢睁开眼睛。
“感觉如何？”
白羽不禁笑了一声，道：“果然是罕见的灵药，果然不一般。虽然没有让我的修为有实质上的提升，不过短短的时间，我体内的玄气已经精纯了许多。”
“不错。”烈阳赞许地点了点头，道。“许多武者都以修为品级为目标，虽然不能说这样不对。然而，过于快速的提升自己的修为，尽管在前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随着修为的提升，这种弊端就会慢慢出现。”
烈阳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没有急着去提升自己的修为，看来还不算太蠢。”
烈阳难得的赞许让白羽有些不大好意思。“我也没有考虑那么多。”白羽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我只是觉得前人总结的经验即便不是完全正确，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也不是什么天才，能够超越前人的智慧。所以，我还是愿意跟着前人留下的方法按部就班的修炼，不求速成，只求一步一个脚印地把路走稳。”
“能有这样的心态是最好的。”烈阳不禁点了点头，起先古家的长辈做出那样的事情，他还担心会让白羽的心态会变得急躁。现在看来，他倒是多虑了。“修行一途切忌急躁，很多天赋极高的人，往往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试图找出一些捷径。往往下场都很悲惨，所以，一步一个脚印的去修炼，看起来好像很笨，实际上却是一个低级武者步入巅峰的最确实有效，也是唯一的办法。”
“我明白了。”以前烈阳很少会讲修行上的这些事情，更多时候，烈阳只是指点几句，然后就让白羽自己一个人悟。难得今天烈阳会打开话匣子，白羽也是聚精会神地聆听着。
“你也不用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做是在浪费那些灵药。”烈阳看着白羽，缓缓地说道。“修行就像盖房子，前期挖地基打桩，看起来好像是在做跟盖房子完全相反的事情，然而，一座房子能盖多高，结不结实，全部在于地基是否够深，桩打的是否牢固。你现在的修为虽然进步不快，但是，相比起那些家族里的什么天才之类的玩意儿，你的基础更为牢固。”
看到白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烈阳顿了顿，道：“你继续修炼吧，明天你还得继续挨打呢。”
一提起这件事情，白羽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此前虽然也猜到莫小白的实力很强，不过白羽怎么也没想到，连水千秋在莫小白手里都走不过一招。“烈阳，我有点好奇，莫小白究竟是什么修为？怎么连水千秋这样的的剑士都打不过他？”
“水千秋？”烈阳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道。“他算个屁？到了那边，像他那样的武者都快烂大街了。”
似乎是不大想提起“那边”的事情，烈阳语气一转，继续说道：“莫小白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传承了极其高的修为，两人本来就不在一个层次，也没有相互比较的意义。”
听到这话，白羽的神色不禁有些暗淡下去。“也就是说，像我们这样的人，可能修炼一辈子，都赶不上莫小白？”
“绝大部分的武者是这样。”烈阳自然看出来白羽的沮丧，却没有半句安慰的话，反而出言讥讽道。“特别是像你这样，还没做就已经觉得自己不行的人，更是没可能赶上那小子的。”
烈阳的话虽然让白羽有些气结，不过白羽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于是便闭上眼睛继续修炼，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对于正在修炼的白羽来说，一晚上的时间实在是过去的很快。当他差不多把体内的药性全部消化掉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看到莫小白坐在不远处百无聊啦的朝着溪水里丢着石子，白羽缓缓地站了起来，稍微活动了下身体。“托你的福，我感觉身体外游走的那四道玄气比起昨天，似乎更加稳固了。”
“那么多大补丸吃下去，要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那岂不是真的就跟烈阳说的那样，灵药都吃进狗肚子里了？”
虽然莫小白嘴上这么说着，不过心里却有些吃味。两天的时间，能够完全的控制体外游走的玄气，即便是他，当初也没有这种速度。
“那今天是不是可以教我点别的了？”如今的白羽就像一块海绵，疯狂的吸取着水分。
莫小白瞥了一眼他，淡淡地说道：“今天是要教你的很简单，只要你能掌握，那就算你学会雁不飞的入门技了。”
听到这话，白羽不禁有些兴奋，然而，莫小白下面的话，却像一盆凉水，把他从头淋到了脚。“我待会儿会像往常一样用石子攻击你，你要做的就是把我弹出去的石子接住，而且，不许用手。”
“不许用手？”白羽顿时惊呼起来。“那我怎么接？”
“用你身体周围游走的那四道玄气。”莫小白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若是能用那四道玄气化解我的攻击，那你差不多就算入门了。”
莫小白的实力究竟有多强？白羽不知道，烈阳也不说。然而，昨天夜里的时候，即便是水千秋这样在望云山脉里，可以称得上是无敌的存在，也没有能在莫小白手里走过一招。
就凭自己现在的修为，想要接住莫小白的攻击，几乎是痴人说梦。白羽有这个自知之明，对于莫小白这种近乎不可能完成的要求，他实在不知道这该怎么做到。
“雁不飞秘技最早就是用来以弱胜强的，若是连这一点你都做不到，那你也别指望能学习这门秘技。”莫小白的话刚说完，手中一枚石子便向白羽的胸口飞了过去。
即便是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击，也犹如离弦的箭一般。石子带着强烈的玄气向白羽飞来，一时间，白羽有些慌了。
在石子即将命中他的时候，白羽才引导着身体周围的四道玄气挡在胸口。虽然勉强算是挡住了这一击，不过白羽的模样就实在有些狼狈。
强大的力量将白羽打飞出去数米远，虽然没有受到致命伤，不过还是让他的胸口犹如被大锤打中似的。
“你要是继续这样硬接，不用片刻，你的小命就没了。”莫小白淡淡地说道。“借力化力，这才是雁不飞入门技的要诀。先感受对方攻击蕴含的力量，然后就像你平时与人摔跤博弈时，用你体外的那四道玄气将这种攻击化解掉。”
听到这番话，白羽也渐渐冷静下来，感觉到莫小白的第二枚石子出手。白羽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沉静下来后，感知力被放大到了极致。
感觉到迎面而来的那枚石子所蕴含的强大的力量，白羽强自镇定。仔细地回想着此前莫小白所教的一些要领，引导那四道玄气的时候，也没有过于强硬。在感觉到那枚迎面而来的石子跟自己那四道玄气碰到一起时，白羽引导着身体周围的那四道玄气将那枚石子轻轻往外一拨。
顿时，那枚石子便在白羽的胸前停住。看到那枚石子在空中飞快的旋转，白羽引导着一道玄气轻轻地朝那枚石子一弹，继而便看到那枚石子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掉落在地上。
“原来如此。”白羽仔细地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渐渐的也领悟到了其中的一些门道。似乎这就跟摔跤中的四两拨千斤是一个道理，无论是再怎么强劲的力量，只要让这股力量旋转，那么便可以将其化解。
“圆？”白羽微微皱了皱眉头，喃喃自语一声。片刻后，白羽抬起头，道：“再来一次试试。”
莫小白也不多话，手中的一枚石子再次飞出。几乎是跟刚刚一模一样，强劲的玄气带着一种仿佛可以洞穿一切的力量直奔白羽而去。
此时，白羽也不慌张。回想起刚刚接下那枚石子的感觉，不过这一次，白羽没有去引导那四道玄气去接，而是将体外的四道玄气绕成了一道更为强大的玄气，以他自己为中心在身体周围快速的旋转起来。
看到石子在撞到白羽身体外面那股正在快速旋转的玄气时便被弹了出去，莫小白不由地微微皱起眉头。
等到白羽睁开眼睛时，莫小白微微点了点头，道：“没想到你还挺聪明，能够想到这种办法。”
“怎么？这样做不对吗？”白羽有些担心，自己刚刚也是忽然联想起来此前烈阳教过他一种箭技，于是便大胆地尝试了一下。
“不是不对。”莫小白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道。“你知道什么东西是最难打穿的吗？”
看到白羽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莫小白继续说道：“圆！只有圆是最难打穿的，因为无论你从什么方向攻击，最后打到圆上，只会把圆打转起来，却几乎不可能打穿它。”
莫小白抬起头瞥了一眼白羽，道：“所以，雁不飞秘技就是一个圆，无论玄气环绕身体周围游走，还是雁不飞领域，都是一个圆。”莫小白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道。“没想到，你倒是这么快就理解了。”
难得从莫小白嘴里听到褒奖的话，白羽一时间还有些不大适应。“刚刚我也是突发奇想罢了。”白羽脸上不禁有些红，其实刚刚莫小白讲的，早在之前烈阳就提过，只不过，那时候，他并不知道怎么运用，去问烈阳，烈阳也不说。
“没必要练了。”莫小白的话音刚落，白羽就连忙惊呼起来。“为什么？”白羽有些焦急地说道。“这才第二天，你答应我的……”
莫小白苦笑了一声，缓缓地说道：“你都已经学会了，自然是没有必要再练下去。”莫小白抬起头看了一眼有些惊魂未定的白羽，道。“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那四道玄气无时无刻的围绕你的身体旋转，等到这四个道玄气能够把你身体彻底包围的时候，你就算真正掌握了雁不飞的入门技。不过，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你。”
听完这番话，白羽脸上慢慢地露出欣喜。“也就是说，我学会了？”
虽然极度不愿意承认，不过莫小白还是很无奈地点了点头。“算是吧，不过也只是学会，以后还要不断的练习，让这四道玄气彻底保护你的全身，你才算真正的掌握。”
当年，自己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悟出这个“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顿悟。莫小白此刻有些消沉，雁不飞秘技，其实就是个“圆”。不断的修炼，不断的感悟，然后让这个“圆”包囊世间万物。
实际上，能否学会雁不飞秘技，关键不在于什么感知力。而是能否在平日不断的修炼中，悟出这个“圆”。而且，这个“圆”是没有办法传授的。
所谓大道无形，若说出来，便有了相。一旦有相，那么，不管怎么修炼，怎么去领悟，都不可能脱离心中已经形成的相。唯有自己悟出这个“圆”，这才是属于自己的。
这便是雁不飞秘技只有要领，却没有所谓的修炼口诀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