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是司制房今日新送来的衣裳,您看看合不合心意?”
“都是一些穷奢极欲、华而不实的华服,放在那里吧。”
“公主,你好歹看一眼,这些都是给您在灵阳公主寿辰上要穿的。”
“日子过得可真快,转眼又是一年春暖花开。”
推开窗户,看着窗外早就换上一片新绿,顿时心情也变得好起来,一直在这深闺冷院中呆着,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消沉了起来,对高墙外边的事情也变得漠不关心起来,只是最近一个名字经常从宫人口中听到。
李子墨,青訾国当朝宰相独子,虽然还是一介孩童,但是才华已经名扬朝野。
而被大家谈论的最多的还是哪个女人能有好运气,嫁到宰相府。虽然自己当初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忍不住嗤之以鼻,李子墨无论多么出众,但是毕竟现在还是个孩子,这么早讨论这些事情还是有些为时过早。
看着红墙下那些疯长的杂草,宛凝思绪也像那些青草一般,飘向遥远的地方,自从母妃丢下年幼的自己,到静安寺修行之后,父皇也像忘了还有自己这个女儿一般,只是在每次宫中举办宴会的时候,看着自己点点头,甚至都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不过这些宛凝都不在乎,她只想安然的度过的这一生,但是她又向往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向往那堵高墙外的生活,想要过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只是这些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作为公主,政治和亲是自己唯一的归途,就像亦丹公主那般,虽然百般不舍,但是最终还是要远嫁番邦,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过着自己不想要的生活。
但是她李宛凝却不想这样过完自己的一生,她要改变这既定的命运,她要书写自己的人生。
“傲安,赵先生已经走了多长时间了?”
“两天。”
“但是我怎么该觉,像是他离开很长时间了呢?”
“少爷,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磨磨唧唧了。”
傲安捂着自己经常被打的额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坐在秋千上的子墨少爷,自从前日赵先生出门办事之后,少爷就每天坐在这条回厢房的必经之路上等待,不过却一直没见到赵先生的身影。
“少爷你保证绝对不打我的头。”
“我保证。”
“有句话不是那么说的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子墨起身准备回自己的书房,只留下还站在原地的傲安,一脸委屈的看着准备远去的那道背影,嘟着嘴抱怨着。
“不是说过不打我的吗?”
“我只说不打你的头,又没说不打你的脸。”
“……”
再过几日就是灵阳公主的生辰,每年自己都听说过,只是爹爹却从来都没有带自己进过宫,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突然决定带上自己,一时之间想不通的子墨,有些懊恼的趴在书桌上。
“当然是因为少爷您已经是个大人了,是时候要见见大世面了。”
“傲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
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魂游乾坤的子墨还以为是傲安,但是转念一想,傲安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的,那么说这些话的只能是?
果然回过头就看见一张出现在脑海里无数次的那张脸,自己一直日思夜想的那张脸,此刻就那么真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只是子墨却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仔细一想,今天的他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完全不像往日那般温和。
难道他出了什么事情?
“先生,不是外出办事,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侍立在一旁的傲安在心里狠狠的把他鄙视了一遍,明明已经想的不行了,却偏偏还在摆出那些虚架子,不过这一切都被子墨看在眼里,但是她就像没看到一般,继续和赵文昊寒暄着。
“在下前几日家中发生了些事情,还劳少爷操心,这让文昊真是受宠若惊,区区小事,无须挂齿。”
“哪里,先生客气,应该的。”
此刻,傲安的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地。
赵文昊朝子墨的书桌上扫了一眼,便看到那本子墨近几日一直研读的那本《诗经》,眼中立刻放出异样的光彩,指着桌上的那本《诗经》说道。
“没想到公子也喜欢这本书?”
顺着赵文昊手指的方向,子墨低头便看到了那本自己一直不离手的书,这些天以来,为了能够和他对上话,自己差不多已经将这本《诗经》倒背如流,今日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子墨觉得《诗经》这本书是包含了中华文明的典籍,吾辈应该多习读一下,故拿来温习一下。”
“早就听闻子墨公子,才华卓越,自幼便天资聪颖,看一遍的东西都会记住,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承蒙先生夸奖,子墨受之有愧。”
“公子客气。”
“先生谬赞。”
至此,傲安早就双手抱胸,浑身颤抖着要冲出房间了,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能正常说话,非要之乎者也,子墨少爷不是一直说,最讨厌之乎者也的吗,但是在赵先生面前还不是一样摆出一副书呆子的样子。
“不过,刚才听少爷说,您最近要进宫去参加宴会?”
“正是,是青訾国灵阳公主的生辰宴会。”
“灵阳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青訾国第一才女?”
“正是,灵阳公主还是我朝历史上年纪最小的一位女郡王。”
赵文昊在听到这些话之后,心中不禁一怔,机会果然总是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如果这一次自己能够跟随李子墨进宫,那么追查当年父亲被人陷害的事情,就容易的多了,只是眼下自己该如何说服李子墨,这还是个问题。
看着站在眼前的赵文昊,子墨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疑惑和不解,刚准备开头询问,就看见赵文昊突然抬起头,自己还没来的及收回视线,就那么和他的视线交汇,有那么一刹那,子墨认为他也是爱着自己的。
不过,后来转念一想,那样的话就不好办了,毕竟现在的自己是男儿身,他要是真的对自己有意思,那么他岂不是有断袖的嫌疑,那样可是万万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