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
“你他|妈是不是眼瞎了啊!”
“我...”
“你他|妈想死也别拉上我啊!”
“我...”
“我告诉你,别说让你道歉,就是让你跪下磕头都是应该的,你知不知道!”
“我...”
“你什么你,我问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
好似狂风骤雨,这位少年,营州巨富贾百万之子,贾公子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亦不知到底得罪了何方人物,竟惹得这位林公子如此猛烈的炮火攻击,一脸的唾沫,足够自己洗把脸了。劈头盖脸,浑噩懵懂中,这位贾公子恭敬的道了歉,整个人像个呆头鹅立在一旁,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林公子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点头哈腰目送张小奇离开。由不得他不后怕,他也是吃了一惊,不知这位曾经的骄子,如今的废物为何敢来弱冠台送死。他自是不可怕,可怕的却是他背后有位英勇无敌的兄长。兆野城里谁不知道几年前让人胆颤的“花满楼被围事件”,这起事件之所以让林远记忆深刻,因为他当时便在花满楼喝酒,亲眼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回到家时,裤子居然都湿透了。
若是弱冠台上,胜败输赢,堂堂正正,倒也没有什么;可是让张天知晓弱冠台下,张小奇被无故刁难,自己又不长眼出了头,那.....
林远简直不敢想,这几年,张小奇沦为废物后,已鲜有人知,若不是当初此事,将此人相貌记牢靠了,今日少不得惹得一身祸事了,如此看来,倒要感谢当初的运气了。
张小奇自是不知林远为何如此,不过在此刻多一位为自己壮声势的,他倒也乐得接受。这起事件未对卷轴留名产生任何影响,张小奇选了个中等位置写上自己的大名,对于他而言,名字落在何处都已不重要。等卷轴所有留名完毕时,林远,张小奇,霍天起,蓝依然,集紫东....一些年轻人的名字已然为大家所熟知。
趁着卷幅裁剪安排组合比试的时机,擂台之下亦是议论纷纷。
“弱冠之试每年都举办,今年尤其受各大世家关注,听说今年三月初下的那场流星雨是不详之兆啊,连天监官老大人都怕天谴服毒自杀,以免连累子孙啊。”
“呸,老大人分明是积劳成疾,大周定国几十年都风调雨顺,有什么天谴!”
“本来我还蛮看好贾百万的公子,可惜现在跟个木头一样,那个张小奇是谁啊,连林家都怕?”
“哼,说你孤陋寡闻了吧,他可是张营州的儿子,曾经也是个天才,可惜啊,现在是个废物了。”
“废物还敢上弱冠台,是不是憋屈了这么久,想去找死啊,哈哈哈!”
“不过那林远也是个脓包啊,枉他抢到留名第一,看到个废物都怕,真是比废物还废。”
“听说这些人里面,最厉害是便是霍天起与集紫东了,不知道这二人里面谁更强一点。”
“那个叫蓝依然的丫头听说也是个修炼天才啊,未必不可能压他们一头。”
“嗯,这下子可有好戏看了。”
......
议论的声浪宛如海潮在四处涌动,张小奇夹在人流之中,满脸嬉笑,一幅好孩子模样,好似顽石,吹不动,打不垮,任你言论如何汹涌激动,岿然不动。别人爱说什么就由他们好了,他反倒自信满满,凭借自己如今的实力,拼入三甲是稳稳当当的事情。
“不知父亲还有王夫人等人亲眼目睹我拿了头筹是个什么表情...”张小奇心底这么想着,便朝那看台之上瞧了一眼,这一眼,直盯向张翦!
张小奇知道自己来到弱冠台,张翦不可能没有发现自己。如今却一直没有动作,无非是觉得自己是来送死的,意气用事,不用放在心上;就算有疑惑,如今也不可能在众人面前,以丢了家族脸面为由强迫自己回去,训斥自己,这就无疑当场告诉别人他张翦治家不力,是宣扬家丑的事,他更不会做。
所以这一眼,张小奇虽然刻意为之,张翦却好似完全没有感受到到,俯身品茶,谈笑自然,轻松便化解掉了。张翦身旁王夫人似乎不经意间也发现了张小奇,急忙挥手示意,好似在为张小奇加油助威,张小奇连忙回应一个百分百灿烂的笑容。
待张小奇转过头,王夫人如同卸下了名叫“微笑”的面具,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站在她一旁的雍先生脸色惨白,未曾明白前几日还瘫痪在床的张小奇今日怎么会出现,难不成自己被骗了...
想起第一日见面时,自己便在对方手里吃了亏,难保没有这个可能,他的腿禁不住有些抖,不过心中却是更加相信“意气之争”这个解释,毕竟阿鼻刀法太过凶残,不死已是万幸,还敢企图在弱冠台上有所表现,简直是不知死活。
这么一思量,雍先生渐渐恢复镇定的神色,望着下方张小奇的背影,雍先生心底暗暗说道,“加油,张小奇,我看好你额...”
“念到名字的就依次上台比试吧!”随着裁判的一声令下,周围念名之声此起彼伏。
“三十三号台,许墨,张小奇!”
张小奇听到叫自己的名字,立刻走了上去。许多人的目光都朝他望了过来。他如今有了名气,都知道他是曾经的天才,如今的废物,很多人都想看他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想当众看他出丑。雍先生神情紧张的盯着三十三号台,一直站在
王夫人身后,没有任何动静的张天,也把目光盯到了他的身上,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眉头紧锁,又好似在思考什么。
“虽然我现在还是抗膜境,不过力量上足足达到一位祭骨后期修士的,加上龙象伏魔经与阿鼻刀法的磨练,自身皮膜不知比同期对手强悍了多少,幸好这颗心脏将我自身的气血都仅仅包裹压缩住,外人看起来也仅仅是身体健硕一点,不至引起别人的怀疑。”
感觉到许多人的注视,张小奇心中暗自庆幸有心脏的帮助,让别人看不出异常来。
自三月得到心脏以来,张小奇便逐渐感受到这颗心脏的强大,随着自身力量的壮大,也慢慢开发或者可以运用心脏更强大的力量。其中闭锁全身气血,隐藏自身修为便是张小奇新近发现的功用,神勇境以下的高手几乎没有办法察觉。
只有遇到强敌时,他才猛的释放能量,若过早表现出来,让别人堤防,那就有了麻烦。
他也给带来自己命运转机,无数勇气的心脏取了个名字,就唤做勇敢之心。
“你就是那个废物张小奇,听说之前你使了点小手段宣扬自己的名声,还和那个懦夫林远配合演了出好戏,不过都是些旁枝末节,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你真以为凭这些就唬得住人了?”
对面站着的便是张小奇这一轮的对手,许墨。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四个字,飞扬跋扈!任谁都认为自己是交了好运,碰到张小奇这个废物,还不是受到擒来。
话音刚落,未等张小奇任何说话的机会,许墨已动了起来,身形矫健,犹如脱兔,双手成爪,直探张小奇的咽喉,恍惚间,好似有一只雄鹰直逼张小奇而来,威势凶猛,叫人无处可躲。
“鹰天堡的玄鹰爪!”张小奇一眼就认出许墨使出的招式便是一个叫做“鹰天堡”的门派的功法。前朝大离门派林立,大离覆灭后,这些门派的功法典籍便流落了出去,张小奇熟读典籍,倒也认得这门功法。
“什么鹰爪,徒有其形,还敢在我面前嚣张,趴下!”张小奇看也不看,直接一拳轰击过去,简简单单,堂堂正正,没有任何掩饰,纯纯粹粹的以力破力。当双方的实力相差太大时,不需要用任何花哨的手段,一拳干翻即可。
经过数日的修行,张小奇也渐渐锻炼出了些许的眼力,对方这“玄鹰爪”虽然招式凌厉,也不过是徒有其形,落在他的眼里,就如小鸡伸出的雏爪,完全不够看。
“咚!”
只听得一声猛烈的响动,好似一方大锤砸中骨头发出的声音。
“啊...”
一拳下去,许墨当下便惨嚎了一声,巨大的力量直接落在他的胸口,一口血顿时喷出。许墨大骇,双手化为的鹰爪急忙回缩,一只手护住胸口,一只手化爪为拳,与正攻击过来的拳头一下子对上!
“啪!”
汹涌的力量顿时灌注进许墨的拳头中,“喀喀喀,啪啪啪!”筋骨断裂之声好似孩童节庆时节放响的鞭炮,一串接着一串,整条手臂顿时全部碎裂。许墨再次发出凄厉的惨叫,拳风激荡,他整个人入落叶一般,不停向擂台边缘退去,咣当一声,整个人一下子栽倒在擂台下面,却是没有了声响。
是痛昏过去了。
张小奇拍了拍手,看也没看一眼,便下了台,干净利落,台下的阿呆立刻笑呵呵的拿了块湿帕子给张小奇擦脸揉肩,擂台上还有几片桂花叶子飘荡着。
“张小奇胜!”
守在一旁的裁判立刻宣布道,好多围观之人对张小奇投来疑惑的眼神,刚才擂台上一切发生的太快,几乎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就看到许墨自己跌了出去,很多人心中都是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张小奇居然胜了?”
“不知道,刚才太快了,估计是运气吧,许墨这货也没听过,人谁没过走狗屎运的时候呢?”
很多人只是将此战的结果归结为运气好,只有擂台远处的张天脸色冷峻,嘴角抹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突然说道,“有趣有趣。”
雍先生的脸色越来越差了,心底不住祈祷是张小奇运气好。虽然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不过他更愿意相信是张小奇使用了什么手段,现在一切都是强装出来的,只是个纸老虎,一旦遇到一个真正的对手,立刻便会现出原形,招架不住。
一直坐在看台上的小营国公爷,姜世奇今天似乎吃了火药,脾气一直有点不太好,鼻子好像得了伤风,老是哼哼哼的响。看见自己的侄子取胜,也至是哼了一下,又好像有点幸灾乐祸,拿眼
睛偷偷瞟了瞟身旁的张翦,想看看这位州牧大人看见自己的最不待见的儿子得胜是个什么模样,可惜张翦自始至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什么事情都引不起他的兴趣。
反倒是他身后的姜茂脸上神情颇为激动,一开始瞧见张小奇时,周围负面的评论也让他窝了一肚子火,不过也有些为自己这个表弟担心,直到自己看清楚张小奇出手的力量,张小奇得胜,他才微微放了心,还隐隐生出了几分期待,他姜某的弟弟绝不会是个废物!
虽自上庄一别,被姜太公训斥,姜茂却未改自己的初衷,因为有些东西,无论你怎么讲,都只是你的道理,不是我的道理。
我的道理就是我的道理,不管这个道理对与错,都需要我自己去认证,又或者,即便有错,也依然会坚持下去,因为,这才是我的道理。
这一段时间,他也在闭关思考,并最终明悟,修为上相较以往精进了不少,他有自信,这一次去学院,必然可以通过。
想到此,他不由握紧了拳头,心底默默说道:“加油,小奇,我们一起去学院,让那些人看不起你的人都去吃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