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涵嫣就知道刘延昭会心疼自己,见自己的苦肉计奏效,心中暗暗一笑,拉过刘延昭的手,委屈道:“这件事说来话长,等有时间我再慢慢向大哥说明,对了,大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梅庄的?”难道大哥已经知道自己和祁轩的事情?思及此不由得忧心起来,大哥如果知道他们的事情,不知道作何反应,毕竟自己就要成为皇上的女人了?
刘延昭脸色一沉,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和姓梅的那个一刀两断!”
闻言的语涵嫣心中一急,忙喊道:“不,我不要和祁轩分开!大哥你最疼我了,嫣儿求求你,好不好!”
刘延昭看着语涵嫣伤心痛苦,当然于心不忍,可是想到这是为了她好,便又苦口婆心道:“嫣儿,不是大哥不同意你们在一起,而是那个姓梅的根本就不是好人,他是骗你的,傻丫头!”
语涵嫣一怔,问:“大哥,你都没有见过祁轩,为什么对他这样大的成见,是谁告诉你这些的?你把她带来见我,我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诋毁祁轩?”语涵嫣觉得奇怪,大哥一向是个很明理的人,这次怎么这么武断呢?
刘嫣昭见劝不动语涵嫣,还反被她质问住,心中一急,厉声道:“你别管事谁告诉我的,总之,我要你和他断绝关系,还有你别忘了,你将来是要成为皇上的女人的,难道你希望看到大哥和爹因为你受牵连而丢了性命吗?”
“大哥?”语涵嫣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被小安子远远喊道:“皇上驾到!”的话,给硬吞了下来。
“待会皇上问你,你就说你去后山玩,不小心掉下了悬崖,后来被一个农夫救了,养了一个月的伤,知道吗?”刘延昭忙小声交代语涵嫣道,他可不想节外生枝,把姓梅的那个牵扯出了。
“知道了!”语涵嫣小声答道,她怎么不知道刘延昭的用意,如果让皇上抓到话柄,一直追问下去,那么自己和祁轩的事情就牵扯出来了。这是她最不想看到地。
刘延昭看见皇上走近,忙请安:“臣刘延昭给皇上请安!”
“嫣儿,给······”语涵嫣的请安还没有说完,就被刘后主一把抱住,那样猝不防及,那样大力,那样急迫,仿佛如果不这样,下一秒她就如流星转瞬即逝一样。
刘继元的举动把语涵嫣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挣扎,只道:“皇上,还有别人在呢?”
他终于放开手,可是手却紧紧抓住语涵嫣的手部放。也许是几日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他的双眼通红,看着语涵嫣的眼神仿佛心有余悸道:“嫣儿,朕好害怕,朕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皇上,嫣儿没事,对不起,让皇上担心了!”听着他的惶恐与害怕,语涵嫣心中思潮翻滚。想到那已知的历史,一时之间,千言万语,欲说还休。心中也不知是同情还是于心
不忍,心底最深处却翻转出最不可抑的无尽悲辛。柔肠百转,思绪千迥。
“傻瓜!没事就好,我们回宫!”说着拉着语涵嫣的手就上马车。
上了马车,两人一直静默不语,就连这段时间她失踪的事情,皇上也只字未替,只是一只手却紧紧抓着语涵嫣的,也许是做贼心虚,这样透着诡异的寂静,让语涵嫣不由得忐忑不安,最后她终是抵受不了这种心里的折磨,开口道:“为什么皇上不问我失踪这段日子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皇上不好奇吗?”
皇上侧头,凝视着语涵嫣淡淡道:“嫣儿,你知道吗?你失踪的这些日子朕是怎么度过,又在想些什么吗?”
语涵嫣摇头,用疑惑的目光望向刘继元,只听他幽幽道:“吃饭的时候,我会想你是否饿了。睡觉的时候,我会想你是否又做噩梦了。早上醒来,我会想你是否会又看到晨曦的阳光了?夕阳西下的时候,我会想什么时候你才会回来?日子一天天过,我开始渐渐灰心,想着你不是被害了,就是不愿意回来了,于是我开始日夜祈祷,如果你死了,就让我也早早死去,那样我可以追上你的脚步,如果你还没有死,只是不愿回来,就让我的诚心可以感动上苍,我愿意让我所有换你回心转意,回到我身边。”
“所以,嫣儿,现在你可以回来了,可以平平安安地站在我面前,可以和我说话,可以对我笑,那么其他的还重要吗?因为不管你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又做了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庆幸我幸福的是你在我身边了,有你足矣,你明白吗?”
听着他低低娓娓道来,语涵嫣的眼泪在眼中滚来滚去,直欲夺眶而出。最后终是忍不住,那襟上本用金线绣着盘龙纹,御用的明黄色,狰狞的龙首,玄色的龙睛,都成了朦胧冰冷的泪光。
“傻瓜,别哭,我不要你哭!”他将语涵嫣拥入怀中,她听见他胸口的心跳,怦怦的稳然入耳。一下一下地,清晰明利,硌着她的心生生地发疼,疼到她的理智异常的清晰,人都是有私心的,她做不到因为不忍心就葬送自己未来的生活。想到那漫长地囹圄生涯,她的心更是一个寒战,心中一个狠心,便一个挣扎,挣脱出他的怀抱。
刘继元见她的抗拒,不由得黯然神伤,道:“嫣儿,朕要怎么做?你才可以不抗拒朕?”
语涵嫣见他眼眶发红,心中不忍,可是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便答道:“皇上,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想要的,即使给了你全世界,你亦不觉得自己富有,可是如果是你想要的,一件就足够,就如你现在的生活,你扪心自问,这是你想要的吗?你觉得自己富有吗?”
闻言的刘继元,惨淡一笑,她总是可以把自己的深情反驳得无懈可击:“我明白了,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身不由己,只是我的身不由己是母后强加的,而你的身不由己是我给的,对吗?”
闻言的语涵嫣只觉得凄楚难耐,只一声:“皇上。”便顿住无言。
他看了一眼语涵嫣淡淡道:“我明了的!”话毕,侧回头,亦不再言语,语涵嫣见如此,更是无语,一时之间,两人各自沉思,不再说话。
静默的两人,直到临进宫门,他才又道:“这一生,我的身不由己怕是注定要跟着我一生了。”他脸带哀戚,漠然一笑,“可是你的人生,我会倾力去为你周旋的,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做得到,但我会倾尽全力,只求你,今生别忘了我,待到下辈子,你可以爱上我,心甘情愿和我携手白头。”
说完,身体一跃,下了马车,吩咐好轿夫送语涵嫣回去,便和小安子两人蓦然离去。
语涵嫣掀帘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思及他刚才说的话,心中却一片惘然,思无所思,最后放下帘子,任由轿子离那抹身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