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两天的路,语涵嫣和赵光义两人终于没有再再风餐露宿,马车在一家生意不错的客栈里安顿下来,而这两天下来,语涵嫣也是寡言少语,赵光义几次欲言又止,都被她故意掀帘看车外风景而打住,知道她不想面对自己,赵光义不敢勉强,他怕勉强之余反而弄巧成拙,所以只能看着她淡漠的背影,心下除了心焦如焚,亦无可奈何。
和赵光义静默地吃过晚餐,两人各自回房,语涵嫣原本想早点休息,谁知越是不想胡思乱想,却是越发想得多,所以更夫打了一根天的时候,语涵嫣依然是夜不成寐,不由得心叹,原来越是勉强的东西越是强求不来。
正当感叹之余,语涵嫣忽然听到隔壁的房门传来‘咄咄’的敲门声,语涵嫣细细一听,是隔壁赵光义房间传来的,这么晚了,会是谁来见他呢?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怕是有关北汉的情况,所以遂起身,悄悄贴近墙壁听了起来,因为是木板隔间,因此语涵嫣可以清晰的听见赵光义和另一个男子的声音,那男子应该是他部下,因为她听见那男子道:“末将参见王爷!”
赵光义道:“起来吧,对了现在大军到那里了?有没有什么异常状况?”
那男子答:“回禀王爷,一切正常,现在军队已经到大宋边境了,再有两天的路程就可以回到大本营,请王爷放心,还有北汉那边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
也许是赵光义见他欲言又止,于是说:“你跟了我那么多年,和我几次生死与共,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那男子才答道:“这两天,军队里有些将士和士兵偷偷在暗地里议论,说王爷为了一个女子,让宋军劳师动众,不仅劳民伤财,而且眼看就要一举拿下北汉的,可是王爷又将可以手到擒来的东西半途而废,说什么真是红颜祸水,还有······”
“好啦。”赵光义哪里容得别人说自己心爱女人的污言秽语,只打断他道:“你回去跟他们说,如果以后谁还敢乱说话,一律按军法处置!”
“是!末将遵命!只是······”那男子虽然答应,可是语气却是不情不愿,赵光义听说他语气的不乐意,只道:“你有意见?”
“王爷,末将跟了你那么多年,您一直是末将钦佩至极的人,王爷不仅雄韬伟略,足智多谋,而且一向公私分明,现在为了一个小小的女子不仅白白错失了一个灭北汉好机会,而且王爷您要怎么向皇上交代?王爷这样为了一个女人而损了自己的一世英明,值得吗?”
“你不懂!如果有一天你真正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你就会知道。”说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赵光义语气变得温柔而宠溺:“那种感觉,就好像即使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你也会恨不得捧到她面前来!”
“如果王爷觉得值得,那末将即无话可说,但愿王爷可以心想事成!”
“好啦!我知道该怎么做?你不要替我担心皇上那方面,你只要管好你下面的各个将领就行了,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就先退下吧!”
“是,王爷,末将告退!”
房门,‘吱’的一声打开,又‘吱’的一声关上,只听赵光义深深叹了口气,房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语涵嫣这才蹑手蹑脚回床躺上:
赵光义,我要怎么办?我要待你如何?思前想后,辗转难眠,心思百转千回,直到天大亮,仍然眼睛睁得豆大,只觉得头疼,索性起床洗漱,昏沉的头脑经凉水洗涤,倒迅速清醒过来,心不由暗暗想到: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吃过早饭,语涵嫣和赵光义继续赶路,两人依旧静默不语,只是语涵嫣一上车,赵光义便执过她的手,语涵嫣下意识地挣扎,他却越发握得紧,她见过虽是默不作声,可是眼里却是不容她拒接的坚持,思及昨晚他对那位将士说的话,心中一软,便不由得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握紧自己的手。
赵光义见状,两日来凝固在他脸上的线条,忽的全部舒展了下来,只无限欢喜地望着她,语涵嫣看着他殷殷地望着自己,心底深处不由得划过隐隐不安,只情不自禁的便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好似那样心底才微微地感觉踏实,可是思及那‘烛影斧声’的千古之谜,又顿生惧意,刹那间,全身俱软,再无勇气去深想。
仿佛感觉到她的不安,赵光义道:“相信我,嫣儿,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倾尽全力去护你,宠你,疼你,爱你,一生不变!”
语涵嫣不语,只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就覆在赵光义握着自己手的手背上,他看着她的举动,心中欢喜触动到了极处,另一只手也覆在了她的手上,紧了紧!
也许是常年执剑的缘故,他的手磨出了很厚实的茧,粗糙的硌着她的手,像小时候爸爸的胡须划过脸庞的触觉,痒痒的,麻麻的,可是却带着丝丝的温暖,很亲切,令她不由自主的有一丝贪恋······
见她不语,赵光义又道:“过了今晚,明日再行半日路程,便到开封了,太妃和竹息见到你,一定会开心死的!”
语涵嫣正想答“好。”可是这时,马车却赫然停了下来,赵光义一怔,忙问怎回事?
车夫答马车的车轴出现了故障,赵光义再问可以修好吗?车夫检查了会,答道:“王爷,车轴已经折断,怕是要折回刚才的客栈,修好车轴,明天才能走了!”
赵光义道:“马车昨天不是好好地吗?怎么忽然就坏了,你出门前没有检查过吗?”
“对不起,王爷!”车夫忙解释道:“奴才也觉得奇怪,早上用早膳前奴才检查过马车,确实是好好地,奴才也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过请王爷放心,奴才会用最快的速度休好的!”
赵光义见马车行至不远,便吩咐道:“那好,这里交给你,我们先步行会刚才的客栈。”
“是,王爷!”
就这样,赵光义和语涵嫣携手徒步返回,因为得到了心爱女人的原谅,赵光义心中甚为欢喜,所以根本就没有想到马车坏得蹊跷,所以就根本没有想过这一趟反回,等待他们的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