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衍世一次大轮回,天地规则崩碎再重组,这个过程令三界中的无数世界里的生灵尽数灰飞烟灭,而作为曾经站在生灵颠峰的人族,却在这一衍世因为无法适应新的天地规则,成为了最为弱小的生灵之一。
在广阔无垠的太古星球上,遍地都是强大的妖兽,所有的人族躲藏在阵法结界内苟延残喘,而布置阵法所需的元石却越来越少,一旦阵法结界消失,后果将会非常的严重,人族或许会因此而灭族。
随着妖兽越来越多,实力越来越强,而人族的几个大能者的寿元将尽,元石即将告罄,曾将妖兽视为鱼肉的人族,如今变成了妖兽眼中的鱼肉,人族的处境越来越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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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
在人族的风城内,靠近结界的一片小树林中,不断传出一声声低沉的轰击声,每两道声音的间隔几乎一致,声音沉实,听起来应该是重力击打而产生的。
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少年,两脚犹如钉子一般踏在地面,身体微微蹲着,脚下用力一蹬,腰间猛然转动,右拳好像炮弹一样向前轰去,击打在一棵树干足要三人合抱的大树上。
传出去的声音,就是拳头击在树干上发出的。
从地面被踩出来的两个半尺深的坑和树干上被轰出的拳印,可以判断出少年经常在这里练拳,并且时日不短,而少年沉稳的两脚以及击出的拳力,则可知道该少年身体素质超群。
这位少年叫做木凡,是生活在风城内的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平民,每天为病重的父亲熬药、做饭和擦身之后,还要帮母亲将收来的衣服洗干净、凉干,一直忙到下午才有空出来这里。
足足练了一个时辰,直到拳头上渗出了鲜血,染红了被打的体无完肤的树干,木凡才靠着树干坐下来休息。
七年前父亲突然犯病无法行动,让这本来就贫苦的家雪上加霜,年少的木凡不得不用瘦弱的身体,帮母亲分担繁重的工作,这样才将这个家维持了下去,只是父亲的病一点起色都没有,似乎只能一直这么躺下去,直至死亡。
“轰~”
突然,结界上亮起了一阵光芒涟漪,并发出了一声巨响。
木凡扭头望去,一头身高三米的青狼在结界之外冷冷地注视着他,裂开嘴巴露出了尖长的獠牙,冷冷的眼神中满是鄙视和不屑,就像身在牢笼之外的强者,看着牢笼之内的弱者的那种眼神。
如果是正面对战,木凡绝对会被青狼在一瞬间撕裂成碎片,但他没有任何的惧意,因为他知道结界非常的强大结实,即使比青狼强大十倍的妖兽前来,都无法将结界破开。
木凡站起来走到结界前面,面色平静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斩下你的狼头,让青狼一族从此灭族消失。”
结界可以将妖兽挡在外面,但声音却可以穿透传递。
青狼有智慧,也听得懂人话,所以它裂了裂嘴,给了木凡一个嘲讽的冷笑,然后转身高傲地迈步离开,把木凡的话当成了最无趣的笑话。
夕阳的红霞照在木凡的脸上,看不出悲喜的情绪,妖兽前来结界挑衅是常有的事情,不过一般人都不会走出结界去跟妖兽计较,因为结果通常都是以妖兽胜利而终,而人则大多数都被撕碎,再也无法返回结界内。
青狼的身影在树林中消失后,木凡回到了大树之前,卷起了裤脚,然后抬腿向着树干扫去,就像之前练拳一样,一脚一脚击打着树干,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
直到夕阳即将下山,木凡才捡起外衣,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经过一天的晾晒,早上清洗的衣服已经干了,他必须要赶回去将衣服整理好,然后再逐家送回去,换一点可怜的费用,好给父亲抓药,并维持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小凡,练拳回来了啊!”木凡经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一个妇女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是啊,王婶,我来帮你提吧。”木凡上前接过妇女手中一桶满满的水,并倒入了水缸内。
王婶趁着木凡逗留的片刻功夫,从屋内拿出了一根带着些许肉的兽骨,塞到木凡的手中说道:“这是你王叔刚带回来的,我们也吃不完,你带一根回去煲汤给你父亲补补。”
木凡犹豫了一下,想要拒绝,但想到卧床不起的父亲,还是抓紧了兽骨,说道:“王婶,谢谢你了。”
“都是自己人,不要那么客气。”
木凡长相清秀,平常又经常帮助左邻右舍,所以很得人喜欢,附近的人都知道他家的情况,因此也在时不时地帮上他们一把。
不过生活在这片脏乱地区的都是贫苦之人,能够养家户口就算不错了,小忙可以帮,大忙是绝对帮不上的。
夕阳即将落下,巷子内已经有点昏暗了,木凡拿着兽骨行走在其中,走到尽头的时候,快跑了两步脚下用力一踏腾空而起,然后脚尖点在旁边的墙壁上,身子继续向上,一下就翻过了将近两米的墙。
这条巷子不能直通到他的家,但却是最近的,中间虽然被墙隔阻了,但对他来说并不成问题。
翻过了墙壁,继续走了将近百米,木凡才回到家中。
家很狭小,只有一间房,吃饭睡觉都在这里,而要大小解的话,就要走几十米远到公共的茅房去。
木凡点上油灯,为父亲洗了把脸,喂了几口水,然后拿起兽骨扬了扬,笑着说道:“爹,这是王婶给的,今晚煲骨汤给您喝。”
木凡的父亲名为木远,年纪其实不大,最多也就三十五六,不过因为被病魔折磨了多年,身形显得非常消瘦,即使灯光昏暗,也能映照出他苍白的双脸。
木远艰难地裂开嘴,作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然后别过脸去,两滴泪水从眼角中溢了出来。
这些年来,妻子和儿子为了他的病熬日熬夜,所得几乎都用在他的身上,他感觉自己不仅没有尽到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反而拖累了妻儿,常常愧疚得暗自落泪。
木凡将兽骨清洗干净,放入了锅中,点起了灶火,然后又把米洗了两遍,用陶罐在一旁的炉灶上烧了起来,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他把今天遇到青狼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装作没有看到父亲滴下的泪水,而内心其实早已经犹如被万刀割裂。
“爹,我去帮娘送衣服。”木凡将几根干柴扔进灶内,确认灶火不会烧出来将房屋烧毁之后,对父亲说了一声就闪身出了家门。
太阳已经落入了山的那边,只有余晖还照亮着西边的云朵。
望着天边被染红的云彩,木凡站在屋门口紧紧地捏着拳头,随着最后一缕光芒被黑暗吞没挥出了一拳,“我一定要成为武者,赚到更多的银两为爹治病,让爹娘过上更好的日子。”
木凡借着巷子两边漏出微弱的光,像个豹子一般向前飞奔,很快便来到了一块空地之上,母亲正在空地上细心地整理着衣服。
他的母亲名为杨素兰,他隐约知道母亲曾经是一个大家族中的小姐,因为与父亲木远相爱遭到了家族的阻拦,在誓死不愿放弃之后,被逐出了家族,从此过上了清贫的生活。
不过这么多年来,即使在木远病倒,木凡还帮不上什么忙的时候,也没有见她抱怨后悔过,甚至没见她掉过眼泪,她以女人特有的坚韧苦苦地支撑着家庭,生活虽苦,却仍然保持着一个完整的家。
父母没有过多地去谈论母亲的身世,木凡也没有多问,无论那个家族多么的庞大富有,现在都跟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而在将来,肯定有人为当初逐离母亲而后悔不已。
木凡再次坚定地捏了一下拳头。
“娘,家里煮着饭、煲着骨头汤,您回去看着,随便照顾一下爹,我送完衣服马上就回来。”木凡上前接过母亲手中的衣服,堆放在担子上。
“天黑了,你路上小心一些。”
杨素兰慈爱地摸了摸儿子的头,生活是很苦,但也有乐,自从十岁之后,送衣服的事情就由儿子来做,两年来从来没有丢过衣服,或者送错衣服,并且得来的银两一文都不会少,看着儿子不断成长,并且懂事,她觉得再辛苦十倍也都值得。
“知道了,娘,我先去送衣服了。”木凡露出笑容,然后担起满满的一担衣服,快步地向着前方走去。
自从父亲病倒,母亲就不得不外出帮人洗衣服赚银两来养家,每天都要洗上百件,洗的两手酸痛,两手经常被水泡的裂开口子,特别是在冬天的时候,更是冻的通红,有时甚至肿了起来,而每个月赚来的几两银子,除了吃用和房租之外,只够给父亲买两次的药。
一个月服用两次的药,这远远不够。
当木凡开始替母亲分担重压的时候,他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成为一名出色的武者,让父母不再受苦,不再受到别人的歧视。
风城虽然有方圆千里大小,但里面居住的人口却众多,没有太多的田地用于种耕,为了维持生活,很多人都在修炼,然后走出结界之外猎取妖兽。
妖兽可以食用,也可以用于出售,所以武者的生活一般来说都比较好,即使外出狩猎风险非常的大,仍然有很多人想成为武者。
这些人当中,木凡就是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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