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棍打在服务生的头部,鲜血从裂开的伤口涌出来,从手指缝渗出,向地板上缓缓流淌。从人群里传出一声声尖叫,酒吧里的顾客开始朝门口奔跑。另一些穿着亚麻布的异教徒,翻过桌子向潘吉拉扑去。
查理把一个刚刚擦好的啤酒瓶扔了出去,啤酒瓶在空中翻滚,准确地命中一名异教徒的头部。这名异教徒像是一截木头栽倒在地上,破碎的啤酒瓶划开了他的额头,鲜血从伤口处迸溅出来。猴子罗西冲过去爬到一名异教徒的身上一阵疯狂的撕咬,它在跳动的灯光下张牙舞爪,红屁股在光线的照耀下不停闪耀。
费得南斯坐在桌子边静静地观察,在他的眼神里闪动着有种异样的光芒。许多异教徒一起蜂拥而上,潘吉拉的保镖很快有些招架不住,他们边战边退,面颊和手臂上出现许多划痕。一名异教徒举起匕首用尖锐刺耳的声音喊道:“抓住潘吉拉,把她火葬!对他们这些人进行惩罚,就能完成你们灵魂的救赎!”
亚当斯夹杂在异教徒的中间,激动地挥舞着自己的双手:“伟大的爱会让你们无所畏惧,快,快去吧!去撕裂他们的手臂和胸膛,让所有背叛亚马教的人陷入恐怖的噩梦!只要你们一心一意地信仰亚马,我保证所有的人都会具有传说中的可怕魔力!”
众多异教徒像是发疯了一样冲进人群,那种成为最忠实信徒的强烈愿望,是如此强烈,即使靠近黑暗和死亡也不能阻挡他们的脚步。
黑森林酒吧被残酷血腥的场面所笼罩,许多顾客也加入到与异教徒的斗争之中。在空气弥漫着太多的血腥和暴力,鲜血给视觉带来了强烈的冲击。
亚当斯在混乱的人群中继续高声喊道:“你们都是凯尔特人的伟大后裔,继承你们伟大祖先的光荣传统,重新建造一个离群索居的母系社会是亚马教的长期追求。性的开放和多妻制就是神会的终极目标,毁掉旧的社会秩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强烈的欲望。亚马教,将争取活人祀祠的合法性,我的最忠诚的教民们,立刻行动起来!制造一场精美绝伦的谋杀,让所有不信仰亚马的人统统毁灭!”
疯狂的异教徒对所有的顾客发动袭击,他们为了巨大的荣耀不顾一切地冲上来,几乎没有人能够挡住他们凌厉的攻势。
亚当斯用威胁的语调对酒吧里的顾客说道:“那个叫潘吉拉的女人,就是修女撒摩勒的替身,我们一直在准备一个重要的祭品,而这就是她的命运。我们需要一个陌生人和亚马存在的世界进行联系,唯一的希望就是送去活的祭品,让烈火把她彻底烧化。
异教徒在霓虹灯的照射下,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看上去极度恐怖。
哈维和费得南斯急忙站起身,躲避异教徒的袭击。哈维对身边的费得南斯大声喊道:“头儿,这个地方现在很危险,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费得南斯阴沉着脸对哈维大声吼道:“我们小心翼翼地应付这一切,因为血腥的暴力正在吞噬一切,必须尽快阻止他们。如果我们离开这里,潘吉拉很可能成为祭品被活活烧死!”
疯狂的异教徒在极端的时间内,打翻潘吉拉周围的保镖,高举着斧头、铁棍、砖头向可怜的小姑娘冲过来。亚当斯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高举着手臂,大声呼喊:“我们花费了巨大的精力策划了这一切,今天的护教行动必须成功!以信仰之名,以祀祠之名,以神圣之名,展开杀戮!是一项圣洁而伟大的工作!”
“维护亚马教只能靠血腥的杀戮,最感兴趣的并不是他们杀人以及活人祀祠的那个过程,而是他们实施的这个过程。从薇萝离开这个世外的私人海岛之前他们应该就开始策划,然后和爱德华相遇,相爱,直到有了身孕在结婚之前突然离开,再回到小岛生下女儿萝恩,再等几年之后,所有的维克人一起写了那封求救的信件把爱德华诱上他们的夏日岛。所有的人在爱德华来了之后开始演戏,一直把时间推移到祀祠日的时候他们最终按照他们的想法实施了他们所要的祀祠,也就是我们所谓的谋杀。
这是一个极其漫长而且设计非常巧妙的谋杀案。而时间的跨度之大,几乎是我所看过的谋杀案里最有耐性的困兽之斗。维克人的耐心以及他们就站在他们的圈套外看着猎物却忍着暂时不去伤害他的那种韧性绝对是惊人的。
杀死一个人在显得尤为容易,可是让一个人按照他最有力的生命方式,预知他的所有一切行为而后让他不由自主地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死去,也许就不那么容易了。
一个人来实施这样的杀人案也许也挺难的,因为他不可以出半点差错;可是一大群人一起来实施这样的杀人案也许要更加难上加难,因为每一个人都不可以出差错露出破绽。我们能设想到一个人出错的概率有多大,而一大群人出错的概率将是大大增加的。预知所有的一切以及避开所有最有可能出错的大部分概率之后完整地实施了自己所要的一切,这样的谋杀案要比一个人拿着刀去路边上砍死一个路人要艰难得多也可怕得多。
这部电影所做的也许更多的是停留在对于这个骇人听闻的故事背后那井然有序的策划和谋略,而不是这个故事所传达给我们的那种精糙的表面。
这些维克人为什么能够如此深谋远虑地完成这种看似不可能完成的工作呢。这也许跟他们的社会构造有着极其紧密的关系。从社会形态学来说,一个社会群体的生存的基础以及他们所崇拜的那个基础往往也决定了他们本身的社会结构和生存模式。
这个叫夏日岛的地方,基本上是以养蜂以及采集蜂蜜为生的,于是我们也许应该回过头来看看他们维持生计的蜜蜂是如何生活的。首先维持蜜蜂的整个种族的基础就是它们的秩序和分工,蜂后不须劳作就可以享用最好的食物,因为它肩负着繁衍生息的重任;工蜂负责所有的劳作,而雄蜂则负责和蜂后交配。这样的分工和永远不会紊乱的秩序是蜜蜂社会的最基础构建。
而这些夏日岛上的维克多人平静生活在的表面下支撑起他们的整个社会结构的,其实就是这种蜂巢式的社会结构。当然,人类并不可能像蜂后那样具备那么强悍的生殖能力,于是,撒摩西斯勒仅仅只是一种精神上的蜂后,她既领导着这个小岛上的民众,也担任着祀祠和发号施令的角色。当然,关于那个她躺在房间里的白色床上的特写,从某种程度上总会让我们想起那只疯狂的蜂后。
而男人,在这个岛上基本上都是充当着繁衍后代的角色。他们做着粗重的活以及和所有的女人交配以保障种族的生息。这也是跟他们的社会构建紧密相关的。历史课上的老师曾经告诉我,决定一个社会是母系社会或者父系社会的一个最根本的原因是,当时他们最主要的生产力是女人或者男人。而养蜂采蜜,这样的生产方式无疑是女性显得更优胜些。当然,也许如同撒摩西斯勒所说,她们用她们的方式爱着属于她们的男人。
而能促成这个谋杀案的最根本原因就是蜂巢式社会构造那种精致的秩序和分工。也只有如此井井有条的人群结构才能策划并实施一个成功概率如此之底的谋杀案。
尼古拉斯的惨叫听起来如此悲凉,凯特的恻隐之心看起来也多少有点无奈;低沉的艾伦•;让人惊艳的女教师莫莉•帕克以及风情痴女莉莉
就算惊悚起来并不那么可怕,残酷起来也多少不那么血腥,可是从背后透出来的寒意让人欲罢不能。
我想,也许在某些方面那部电影会不会比这部稍胜一些呢。可是,总没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总能如愿,以一种稍带瑕疵的的不完美来看待这世界,带着那种不灭的渴望也许要比真实的具体来得更舒畅一些。承认那些不完美的一切以及认知这个不够完美的世界,也许,比徒劳地想着去改造这个世界来得更轻松些。
于是,我选择享用。所以完美的谋杀就是被动教唆,不露痕迹地表达出想让谁死,必须有个媒介,最好成天跟在目标附近指导并且激怒你将来的帮凶动手,毫无疑问,应该用目标本人。
具体方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刺激和误导你的目标,让他感染你故作的愚蠢和狂热。世界上这么多陷阱,说一辈子遇不到一个那是假话,要的就是随便来个打击就能取他性命。
各位,完美的谋杀就是恶劣的教育。以帮扶为名,行摧残之实。容易接触方便抽身,每个人都是凭着经验在办事,再不得了的新脑袋瓜子都一样。灌进去错误的,就等于从灵魂上残害了一切。那之后即使肉体活着,也会音速接近死亡。
所以完美的谋杀就是被动教唆,不露痕迹地表达出想让谁死,必须有个媒介,最好成天跟在目标附近指导并且激怒你将来的帮凶动手,毫无疑问多大概率完成那样的选择,而对你自己来说,动机就是一切,下定决心除掉谁,或者干脆残害无辜,是整个行为中最难办到
迷人的潘吉拉
迷人的潘吉拉
费得南斯轻轻挑开窗帘,从窗户向远处望去,一轮淡黄色的月亮缓缓从山脉的边缘升起。在它的周围包裹着一层朦胧的云雾,从云雾中流溢出华美的光辉。月光照射在高大的紫衫树上,在枝叶的下方,投下一片阴影。树叶在微风的吹拂下,微微颤抖,似在倾述幽幽的柔情。头顶繁星满天,一分光亮与一分幽暗,不停地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