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骂了一声,又是那怪人使的阴招!
我料想那人肯定对这里十分了解,不然不会这么熟悉这里的情况。
正想着,我头上的一只虫子忽然都停止了蠕动,接着身体竟然慢慢的变成了暗红色,就见它扬起了半截身子,头上竟然裂开了一个小口,像张开了嘴一样,我暗道一声不妙,这虫子本身可能也有攻击性!
我本能的把冲锋衣的帽子扣了起来,就是这一刹那,那虫子嘴里忽然“兹”的一声朝我喷出了一股红色的液体,虫子喷出的东西十分快,我大叫一声不好,躲是来不及了,就下意识的用手去挡,幸亏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及时护住了脑袋和脸,但这一下,手上还是被溅上了不少,只感觉一阵异常的冰凉。
这时陈其忽然也大喊一声不好,我就看到所有的虫子此时都停止了蠕动,都在慢慢的变成暗红色。
这可真是千钧一发,我们想都没想,来不及互相通知,转身就往回跑,还好我们反应都还算快,才跑几步马上就听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兹兹”的声音。
又跑了几步,我回头用手电去照,就发现那些虫子虽然攻击性挺强,但腿脚似乎不太利索,全都缓缓的朝着我们这边爬来,身体依然保持着那种暗红色。
一停下来我就感觉手上传来一阵火辣的刺痛,心说那虫子喷的东西肯定有毒,可是观察了下,却没发现皮肤并没什么异样,我猜大概是接触的少,庆幸还好它们跑的不快,不然这么多虫子同时放水枪,被淋个虫浴的话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虽然暂时逃过一劫,但情况依然不容乐观,那些光点明显加快了生长的速度,越来越多,用不了多久,我们就无路可逃了。
陈其用手电四下照了照,说道:“刚才一路都没注意到这些虫子,如果真是被声音吸引来的,这么短的时间他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它们行动的这么慢,这附近一定有他们藏身的地方。”
我没太在意陈其的话,因为我的手在一阵火辣过后,马上就是一阵麻木,忽然就明白刚才手为什么麻了,说道:“那怪人穿着那件奇怪的东西,肯定就是为了对付这些虫子,跟他打架的时候就摸着他身上粘兮兮的,搞不好就是残留着这毒虫的毒液,可能因为时间久了毒性没那么强。”
可是陈其看了看自己的手,疑惑的说:“我也跟他交过手了,我怎么没事?”
这我倒是搞不懂,突然小四川又啊的大叫一声,我被他吓了一跳,问他又怎么了,小四川说话嘴都有些飘了:“别管麻不麻了,白……白板你刚才还真说对了,看通风口。”
这里走廊的踢脚线位置每隔一段距离有一个不大的通风口,其实刚才我们就发现了,但是谁都没有在意,现在一下就明白了,原来这些虫子都是从那里面爬出来的,而小四川指的位置离我们不远,此时正有几只虫子从通风口里蠕动着爬了出来。
这里的通风系统四通八达,里面不一定藏着多少这样的虫子,待会要是全都出来,那我们一定会死的特别难看。
“别慌!”陈其说道,“它们好像对活人并不太敏感。”
我使劲摇头,:“我们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
陈其望了望远处正在向我们延伸的光点,说道:“看来,只能硬闯了。”
可我和小四川都觉得这么做不太靠谱,一起摇头,小四川说:“那些挂珠肯定有毒,就算找东西打掉,我们也过不了那些虫子的喷射。”
陈其想了想,说了三个字,照明弹。
我们恍然大悟,对啊!虫子毕竟只是虫子,再厉害也怕高温,小四川连忙掏出照明弹握在手里,说道:“走,烤虫子去。”
我觉得光这样有些不妥,就说应该在准备几个火把,以备不时之需,他们两个点头表示同意,看了看通风口那几个虫子行动还很缓慢,时间来得及,几个人就转身往刚才呆的房间跑去。
找了半天,我们才准备了两只根本算不上火把的烧火棍,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发现那些虫子动作其实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快很多,整条走廊上基本已经爬满了虫子,还好它们反应有些迟钝,我们小心翼翼的躲着它们跑,喷出的毒液根本够不到我们。
我们跑到虫子密集区,都尽量把身体的裸露的部位都遮上,陈其拿起从房间铁床拆下来的一条碎木板,朝着那些挂珠甩了过去,没成想那些挂珠居然韧性十足,而且极富粘性,被木板砸的一个晃荡,居然粘到了上面。
陈其没想到挂珠这么厉害,把剩下的几块合起来用尽力气甩了出去,挡路的毒挂珠才被打出现了一个豁口。
虫子们发现动静,以为有猎物上钩,纷纷都变成暗红色,全都聚集到一起,朝着碎木板狂喷毒液。
我在一旁看的心惊,不住的感叹这里生物进化的虽然奇特,但始终没逃过生物定律,这种捕猎的方式跟蜘蛛结网几乎是如出一辙。
一旁的小四川此时却咧着嘴一脸坏笑,就像小时候邻家的野小子准备火烧毛毛虫之前的兴奋摸样。
等了一会,大多数的虫子都已经聚集起来,小四川看时机已到,倒数三个数,瞄了下准,一手捂住眼睛,说了句:“烧死你们这群臭虫!”
我马上也捂住眼睛,不敢去看,因为这么短距离的高亮很容易把人晃瞎。
就听“膨”的一声闷响,照明弹射了出去,不一会就是一个炸响,接着眼前就是一闪,虽然我们离的足够远,但还是感觉到一股热浪袭来。
就听虫子们被烧的兹兹乱响,伴随着一股浓重恶心的烧焦味,过了好一会,我感觉亮度似乎减了不少,眼睛才敢稍稍的睁开一条缝,就看到整个走廊被照的通明,虫子连同那片墙壁都已经焦黑一片。
照明弹被打在了天花板上,还在剧烈的燃烧,虽然烧死了不少虫子,但仍有些稍远的虫子没被烧死,都团成一团,不停的蠕动着,好歹算是打开了一个通道。
又等了一会,感觉温度和亮度都降了不少,陈其就说:“差不多了,一会虫子们缓过神儿来就不好跑了。”
我和小四川点头示意,不免紧张起来。
陈其第一个助跑,加速,很轻松的就窜了过去,我跟小四川看比想象中的简单多了,如法炮制,也冲了过去。
我们跑了几步停下,走廊的另一端很干净,陈其用手电在前面检查,没有发现虫子的踪迹,我摘下帽子长出了一口气,小四川就催着我快点,一会那些虫子缓过来还是个麻烦事儿。
我就说你催什么催,忽然就看到,小四川头后面的墙壁上,一只比较小的毒虫已经通体暗红,扬起了半个身子,我大叫一声小心,小四川就是一愣神,我一看来不及了,本能的一把推开小四川,接着一股毒液直接喷到了我的脖子上。
陈其马上就冲了过来,一个高抬腿踢飞毒虫,我有点被吓到,心说这小虫子真是对我有够优待,量给的够足!
我慌乱的解开衣领,使劲的擦,但还是感觉脖子上冰凉刺骨。
陈其叹道不妙,中招的位置太靠近头部,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
小四川有些内疚,想过来扶我,我笑道:“别大惊小怪的,又没喷进嘴里,只是接触到了皮肤,应该不会有大碍,我扛得住,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陈其点头称是,也表示先离这些虫子远点,然后在想办法。
二话不说,几个人快步往里走,偶尔还能看见几条虫子,但完全不足挂齿。
走了一小段,走廊变成了一个拐弯,可刚一拐过来,我们就全都傻了。
一扇铁栅栏门挡在了我们面前,而铁栅栏后面是一处空旷地带,最恐怖的是,整个空间里布满了繁繁点点的蓝点,好像这走廊的尽头,是通往飘渺的宇宙。
小四川惊的张大了嘴:“我滴乖乖!这是虫子的老巢啊,这得有好几万条虫子啊!”
我的冷汗已经大颗大颗的往下滴,到不是因为虫子,是因为我的脖子此时已经火辣的刺痛难忍,而且半个脑袋都有些麻木,我暗道一声妈的,原来这东西的毒性是麻痹神经的,搞不好一会就有可能半身不遂,变吴老二了。
铁栅栏门已经腐朽的不像样子,陈其用力的晃了晃,就晃开了一道口子,我没兴趣钻过去看星星,就靠着墙坐了下来。
陈其钻过去观察了一会,没敢有大动作就回来了,说道:“看来这是地下裂缝形成的空隙,日本人只把走廊修到这里就停工了,不知道里面通往那里!”
小四川焦急的望着我们来的地方,说道:“这下不好办了,前后都是虫子。”然后问我:“苏哥,你主意多,快想想办法!”
我说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又不是韩队。
可小四川就疑惑的盯着我说道:“苏哥?你刚才说啥?”
我马上也意识到我自己不太对劲,动了动嘴,就发现我的嘴唇和舌头都已经没什么知觉了,一说话就像哑巴一样发出呜噜声。
我试着用力给自己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居然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