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听到那浑厚略带些沙哑的声音之时,毛孔瞬间全都炸开了,这个来自地狱般的声音真的太熟悉了,可我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韩叔。
电话里“韩叔”低沉的说道:“很幸运,你活着出来了。”
可人一着急反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我呆了半天,才缓过了神儿,强压着狂跳的心脏,颤抖的问:“你,你是人是鬼?你是谁?”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我的心跳声,对方等了许久,才又开口:“苏文,我需要你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韩叔?我亲眼看到了发生的一切,你不是死了吗?你到底是谁?”
稍微冷静下来一点后,我就感觉对方可能是个骗子,但却一时猜不到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我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的听他说的每一句话,希望能从中听出点什么,可是对方半天都没有回答,我也听不出对方所在环境的声音,电话里只传来一阵丝丝的杂音。
“喂?喂?你在吗?你快回答我!”
又过了几秒,电话里才又说道:“对不起,这件事儿并没有结束,或者说整件事才刚刚开始,你已经进入了这个轮回,无法避免,所以我需要你去一个地方,去完成后续的工作,那里有你想知道的全部答案,如果有可能,我们会在那里相见。”
“去什么地方?又是什么狗屁轮回?我现在也根本不想知道什么答案,我就想知道你是谁?你到底想要……”电话里莫名其妙的话终于让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狂吼了起来。
但他没让我说完后几个字,电话那头便传来嘟嘟的挂线声。
我呆在床上,感觉整个身子都僵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胳膊都已经举麻木了,才反应过来,丢下电话,我的浑身冰冷,已经彻底被冷汗打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强烈不安的情绪。
我的头脑中不停的在循环着一句话。
“这个人是谁?”
点了一支烟,猛吸几口,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回想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那个声调,那个声音,都确实是记忆中韩叔的声音,这个我绝对不会听错的。
可是只这寥寥几句,根本没说明白任何问题的话,只说让我去一个地方,却又没告诉我那个地方再哪儿,完全让我摸不着头脑。
打开空调,冷风吹的我一个激灵,我也逐渐的冷静了下来,假如韩叔还活着的这个假设成立,他这么没头没脑的电话,就肯定大有文章,会不会那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有一个客观的条件左右着他,导致他不能直接了当的说?
他怕什么呢?
突然我就想到,难道,是有人在窃听我的电话?
我用的还是老式的诺基亚手机,像素屏幕,能当手电筒的那种,不为别的,就图它抗摔,而且丢了不心疼。
我知道这种老式手机不太可能通过黑客软件窃听,如果想要随时随地窃听我的电话,那就只能通过物理手段,也就是在电话里面安装微型的窃听工具。
一边想着,我已经打开台灯,坐到桌子前,拆开手机后盖,抠出电池,就发现螺丝真的有被拧过的痕迹,我急忙找出螺丝刀,拆开一看,手机里果然多了一个很不搭调的零件。
这种电话的内部构造不像如今的智能电话那么复杂,而且那个长方形的小东西非常显眼,如果你有过拆电话的经历,一眼便能认出,这个东西明显是被人后装上去的。
我心里一惊,心说就是它了,果然有人在窃听。
接着我马上开始努力的回想最近曾经有什么接触过我的手机,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任何线索,电话从来我都是随手一扔,谁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去留意这种事,要想回忆出什么,真的是太难了。
一想到我可能一直都在被人监视,我条件反射的来到窗户边上,偷偷的朝外面望去,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接着就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很可笑,连我的手机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装上窃听器,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让我发现?
想了半天,要不要现在就把这个东西拆下去,可一想这样肯定会打草惊蛇,那我暂时就只有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就又把窃听器原封不动的装回原位,把手机装好,回到了床上。
关上灯,我一直在琢磨,到底谁会做这种事情?他的动机是什么?
在这接近两年的时间里,我跟任何与那件事有关的人都没有过任何接触,而且上次事件自始至终我顶多只算个幌子,这么久了,我应该早就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了。
莫非是军方?难道军方知道韩叔没死?并且早就料到韩叔会联系我?
倒是有这可能,但装窃听器这种勾当还真不太像是部队的作风,我就是一普通老百姓,想知道什么可以随时把我提走。再说韩叔本身就是部队找的人,他应该也没什么理由会刻意避开军方的。
那就只能是俄国人了,我心里这样料定,我想起了当时在地下伊万和麦克的那种嘴脸,恩,这倒是非常符合了他们的作风。
可是问题就又来了,俄国人怎么会知道韩叔没死?而且,他们监视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就在我的脑海里一团乱麻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我猛的坐了起来,擦,我怎么这么笨!问题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样。
如果韩叔没死,同时又忌惮着有人窃听我的电话,才把话说的这么隐晦,可问题是我只是被监视,又不是被监禁,他完全可以换另外任何一种保险的方式来通知我,这是韩叔的强项,他这样做反而就中了套,引起别人注意,这种低级错误连我都不会犯,就更不可能是韩叔了。
我猜他这么做的目的,肯定是故意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难道又是想通过我扰乱别人的视线?我怎么一下又成了负责嘲讽的角色了?
可转念又一想,还是有些说不通,这种假设是完全建立在韩叔还活着的情况之下的,可是两年前的那一幕我是终生难忘的,韩叔不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
最后直觉告诉我,问题可能还是出在这个电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