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贱原先并不叫王小贱,正如一句话说的好,世上本没有路,可走的人多了,就自然有了路。王小贱也如此!喊得人多了,就自然有了小贱。
王小贱本名王小贝,爹妈不识字,苦心想了大半夜,正赶上格格剧热播,看着电视中的贝勒吃香的喝辣的,一拍大腿小贝这名字就出来了。
父母本来想着望子成贝勒,想着小贝将来能辉煌腾达,父母也跟着粘粘光。那曾想,这贝勒还没有当满十年,就变成了小贱。
为什么会落个小贱的英明?理由很简单,也确实就这么简单。
时年张寡妇的闺女小蝶八岁,小贱十岁。俩人家挨着家,青梅竹马,那上学下学可都是亲密无间。寡妇家自然是穷,小贱就经常偷偷的救济小蝶。三毛、五毛的辣条可没少分给小蝶吃,有时候甚至连辣条袋子都舍不得自己舔,还是要留给小蝶。
那年代穷呀,那能跟现在比?也正是时代造就贱人。而王小贱正是被那个时代所造就出来最早的一批贱人。
小蝶和小贝上下学,都是亲密无间。俗话说,人有三急。这是谁都避免不了的,小蝶在回家的路上就遇到了这三急中的一急。
小蝶这边是排山倒海,一蹲就蹲了半小时。那边王小贝催的也火急火燎,小孩子哪有这么好的性子。小蝶一脸委屈的朝小贝吼道,“哥,我没纸。”实话说,卫生纸那玩意在那个年代,乡下的孩子听闻都少,更别提用。
小贝眼瞅着也没提书包,眉头一皱,“没纸。就用泥土。”
半天,又传出小蝶委屈的声音,“哥,没整块的。”
小贝这回算是下了狠心,“你等下。”说完这句话,小贝捡起身边的大泥土块子,三步并作两部,就往小贝那里跑。
小蝶感激的看着小贝,小贝也乐得开花,这总算是能回家了。
小蝶撅着屁股,刚要动手。小贝一阵恶心的唏嘘,“你能不能走远点,等下地上的粑粑都擦到手上了。”
少不更事的小蝶也不知道害羞是个什么玩意,转过屁股,“哥,你来帮我擦擦。”
小贝自幼就万分疼爱小蝶,那时候有人总是拿小贝和小蝶开玩笑。小贝虽然不喜欢,可也不反感。甚至还学着大人的模样,小蝶以后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要娶你回家,天天给你买辣条。
小贝叹了口气,学着老妈的样子,就要帮小蝶擦屁股。说时迟,那是快!小贝只觉得耳朵像是挂了钩子,直直往上提。眼看着屁股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这才回过神来。
一转脸,张寡妇正黑着脸站在自己的身后。小贝先是一阵脸红,后来一想,觉得自己万分正义,没有问题,也就强努着笑容,“张姨,你怎么来了?”
张寡妇脸色先是一沉,转而万分委屈,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说完这句话,张寡妇牵着小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至始至终,小贝都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年纪渐大,才渐渐有所了解,大概是小蝶撅起的屁股,触动了张寡妇脆弱的神经。
王小贝回到家后,自然又是一顿记忆尤深的暴打。老爸暴跳如雷的巴掌噼里啪啦,老妈在旁边边哭边抹眼泪,“小蝶那么小,你怎么能那样对她?如果不是张寡妇担心下雨,女儿一直没有回来,出去找了。还不知道你要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来。”
“妈,我怎么了?”小贝带着哭腔诺诺的问道。
“你这孩子,还嘴硬。”老爸话语过后,又是一顿噼里啪啦的暴打。
“你看你,这事情要传出去了,你以后还怎么娶人?谁还会嫁给你?谁家不惹,你偏偏惹张寡妇。”老妈说这句话时带着万分的绝望。
“萍儿,我看这事情,还是要找张寡妇好好商量下,这对孩子以后的影响不好。”老爸小声的对着小贝老妈说。转而,扭过脸来,脸上青筋根根暴露,“看你小子以后还怎么做人。”
小贝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却又不知道该找谁说去。自己不就是帮小蝶擦个屁股?至于吗?可无奈于老爸的武力,有苦却说不出。
小贝忘记了老爸那天从张寡妇家里回来给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老爸一直绿着个脸,饭也没吃,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小贝就有了这个后半辈子一直沿用的响亮名号:小贱。全村老少爷们的孩子,都在暗处或者明处喊着小贝,小贱。那么小,就偷看人家女孩子屁股。
就连小蝶也不理自己了,几次小贝都想拉着小蝶问个究竟。可小蝶竟然也排斥自己,尽管小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排斥小贝。可老妈说了,凡是想占女人便宜的男人都是臭男人。小贱就是其中的一个。小蝶于是就听了妈妈的话,疏远了小贱。
小贱也不敢跟小蝶过份纠缠,实在问不出所以然,也就失去了兴趣。小贱就小贱呗,反正又少不了一块肉。
小贱是这么想,可老爸却真还不是这么想。没多久,小贱一家人就举家搬迁到县城里。名义上是为了小贱能够有一个好的受教育条件。实际大家心里都明白,在那个并不擅长自由恋爱的年代。长此以往,小贱的乐于助人的英雄事迹宣传下去,恐怕以后小贱要光棍了。
小贱是搬到城里了,可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还是在乡下,总的来说就是根还在乡下。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仅仅半年不到,小贱的光荣事迹就被全班广为传颂,小贝又成了名副其实的小贱。甚至连最要好的哥们也都改不了口了。
小贱就这么懵懵懂懂的被贱到了高中。高中对小贱来说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贱了,每天有上不完的夜自习和早自习。就连请假上个厕所也不能超过五分钟。
具有革命抗争精神的小贱那能那么容易屈服?最终期末考试成功的逆天了,生物考了五分。对,仅仅就考了五分。看着生物女老师不是惊的花容失色,而是气的花容失色,小贱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小贱心里盘算着,让你天天让我抄卷子,我气死你。我一个人就拉下了班级多少平均分,这个也太有成就感了。想到这里,小贱差点笑出声来。
生物老师扶了扶眼镜,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你还真是贱。”
看着生物老师远去的背影,小贱深深的叹了口气,“连生物老师这么贱的人都能被我气到,看来正应了一句话,人至贱则无敌。”
可小贱没有想到另外的一句话,“人贱必有天收。”
小贱一路上都想着生物老师那张油绿油绿的脸,兴奋的蹦跶到家的。刚推开门,老爸神奇的正站在门后,那脸色比生物老师的还绿。
小贱心想大事不好,说是迟那是快,老爸一个巴掌排山倒海的打了过来,小贱后退一步,只弯腰一蹲、一起,就倒跳到门外,还好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
老爸见没有打到,气的破口大骂,“想你来到县城好好学习,你那是来学习的,全是来给我丢人的。”
“我哪里给你丢人了?”小贱心虚的问道。
“刚刚你老师的电话都打到你二大爷家里了,说你生物考了五分,还不知悔改,完全就是朽木不可雕,以后再也不管你了。让你好自为之。”老爸说完这句话,气的脸憋红了大半。
“我操。”小贱没想到来城里认了个干大爷,什么时候不中用,偏偏这个时候就中用了。那年代有个电话可就是稀罕物,或许正是这个原因,这个陌生人才神奇的成了自己的大爷。
“我、、、”小贱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忽然脑子一道灵光,张二狗生物不才考了三分?这一想,小贱又来了底气,“考五分怎么了?张二狗还考了三分呢。我五分还不是最低的。”
老爸一听完小贱的话,顿时感觉天雷滚滚,气的差点没有晕厥过去。他娘的,小贝算是让这个名字毁了。
老爸扶住门框,大口的喘气,“你这兔崽子,你到底还想不想上了?不想上就早点说,别浪费老子的钱。”
小贱有点犹豫了,班里的如花可一直是自己暗恋的对象,就这么脱离了学校怪可惜的。可看着老爸的脸色,小贱就觉得自己该男子汉点,“不上就不上,谁稀罕那个破学校。”
“小贱,你他娘的就是个废材。”老爸气的都有些口无遮拦了。
小贱也正是从那个时候流落民间,脱离了那个被外人称之为天堂,被内人称之为地狱的争议性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