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木道人匍匐到了吕洞宾的脚下,紧紧的抱着吕洞宾的双脚,口中大喊道:“你是来渡我成仙的嘛?”
吕洞宾摇了摇头:“你痴念成魔,残害生灵,岂能成仙。”
木道人大惊:“我万年来恪守仙道准则,修建桃川宫,福泽山民,那些人,生无长处,将精魂与我,助我成仙,亦是功德,来日我若飞升,定然能福泽更多更广。”
吕洞宾叹了口气:“仙道并不是凭功绩大小,而是你的心,是否能尊重六界生灵,是否能够心无欲念,才能够公正的对待世间万灵,维持天地和平,而不是满足自己的私欲。”
木道人无言以对,然而绝望的情绪让他失了理智,面现疯狂之色:“不!我修炼了上万年,我不能放弃,我要成仙!!!”
吕洞宾见木道人已经痴狂,便也不再劝,伸出右手,一道清光将木道人笼罩起来,木道人的身体瞬间萎缩起来,枯瘦的四肢,化作了枝干,不一会,哪里还有什么木道人,山洞中只有一株桃树。
吕洞宾右手一收,那株桃树瞬间变小,被他收到了袖子中去。
吕洞宾做完这一切,才转身环视一圈,只见四个人,伤的伤,残的残。他先将公良斐从炼丹炉中捞了出来,把了一下他的脉搏,面露严峻之色,他将公良斐放置好之后,又望向陆远。
陆远双臂已经烧的表皮焦黑,有气无力的瘫在地上苦笑道:“祖师爷,恕弟子无法起身行礼了。”
吕洞宾微微一笑,双手使了个法诀,又是一股清光溢出,如水流一样缠绕上了陆远的双臂,陆远顿觉一阵清凉之感,不一会儿,双手的伤势已经好全。
他大喜过往,一个跃起,又连忙拜倒:“徒儿见过祖师爷。”
又是一股大力将陆远托起,吕洞宾笑言:“治好你,不是让你来拜我的,去,把阿斐扛上。”
陆远依言而行,吕洞宾又走向林晓筱,施法治好了她的内伤,林晓筱也连忙起身谢过。
最后吕洞宾凝目望向了落尘,却未出手相救,只叹了口气道:“先将她扶着,待事情处理完再说。”言毕,吕洞宾踏步而出,陆远和林晓筱连忙搀扶着昏睡的两人,跟了出去。
桃川宫内的伤残妖怪们,都围在洞口等候战况揭晓,看到有人走出,以为是敌人已被师父料理完毕,不由一阵骚动。
却看走出来的是一位身形俊逸的中年人,身后跟着陆远和林晓筱,众人立即知道大势已去,纷纷拖着伤残的躯体转身欲逃。
只听一声震天大吼:“哪里跑!”一道青光流转,仿佛一道屏障,逃跑的众妖,立即纷纷撞了上去,见吕洞宾道法神通,谁也不敢再动。
吕洞宾环视众妖,这才开口道:“你们本是这灵气之地生出的生灵,纵然是妖,但侍奉道教,本也可以受世人香火,而你们却倒行逆施,助纣为虐,如今,可知过错!”
众妖纷纷伏地长拜,纷纷大喊“知错”,有的已经做痛哭流涕的样子,以表决心。
吕洞宾依旧面上一派冷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既已修出人身,又非主犯,便留你们一条性命。”众妖顿时释然,又听吕洞宾肃然道:“然而,为防止你们再加害生灵,今日便散了你们的妖力,以后这具身躯与常人一般力量,寿命,有生之年,你们就好好经营这座桃川宫,广播道教,造福百姓。”
众妖面面相觑,虽心有不甘,却总是留的一条性命,谁也不敢再多言了,只好伏地拜过。
吕洞宾又收了众妖的法力,交代他们好好经营桃川宫,他会常来查看,事情了解之后,才转身对陆远和林晓筱道:“你们,跟我走吧。”
吕洞宾御剑带着四人,一直飞到太行山脉上的一座山峰之上,只见山间一座木屋,外围一座小院,吕洞宾走下宝剑,对陆远和林晓筱道:“进来吧,这是阿斐从小长大的地方。”
陆远和林晓筱对望一眼,扶着昏迷的两人走入木屋,只见屋中简陋,却摆了许多书籍,还有各色奇特形状的物件,想起公良斐曾说过自己喜爱读书,师父喜爱收集宝物,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陆远和林晓筱将两人放置在床榻之上,陆远才活动活动筋骨问道:“祖师爷,你不救他两?”
吕洞宾凝眉片刻,叹气道:“我救不了阿斐。”
陆远和林晓筱大惊,本以为吕祖神通广大,轻易解决了木道人,也可以轻易救回公良斐,却不想等到的这样的言语,陆远急的声音都在打颤:“祖师爷,连你都救不了阿斐,那,他,他,岂不是。。。。”那绝望的字眼,却始终无法说出口。
吕洞宾便道:“阿斐被魂炼四十四天,三魂六魄虚弱,如今只有一魂还在支撑生命,若想救他,唯有海外瀛洲的护魂草。”
“护魂草!”陆远急道:“我去,我去给阿斐寻!”
吕洞宾又道:“海外三座仙岛,踪迹难寻,御剑飞行到达不了,唯有乘船出海,或许还有运气能够遇到。”
“我去!”陆远毫不犹豫道:“就是寻上一年,十年,几十年,我也要救活阿斐!”吕洞宾脸上露出一缕微笑:“文昌想来喜爱红尘中的情意,你们这世为他朋友,肝胆忠义,不枉费他多年眷顾红尘。”
说完,又正色道:“阿斐魂力虚弱,我须用仙法为他护魂九九八十一天,不能离开,这寻仙草一事,便只能落在你二人的肩上了,任重道远,你们可要想好。”
陆远言语坚定:“我想好了,就算再苦再难,我也要救活公良斐!”他又转向林晓筱,只见她也容颜坚决,便更加笃定的对吕洞宾说:“我们,都想好了!”
吕洞宾点点头,不再出言。
陆远又问道:“祖师爷,你不救落尘醒来嘛?她千年法力威慑,有她和我们一道,一路也多些保障。”
吕洞宾凝眉道:“只怕她醒了之后,便会离开你们了。”
“为什么!”陆远和林晓筱又是大惊,落尘对公良斐一往情深,不惜以死殉情,又怎会在这个时候舍弃公良斐而去?”
吕洞宾苦笑道:“当年因种种因缘,两人仙妖有别,文昌又不明自己心意,小莲花妖被伤透了心,立誓与文昌永世诀别,再不相见,你以为她眉间的封印为何,是她自己求了父亲才英,不愿意记起关于文昌的一分一毫。”
原来前世,竟是文昌负了落尘。
陆远皱眉道:“我不明白,既然已经诀别,为何此生又会相恋。”
吕洞宾道:“落尘绝情之后,文昌痛不欲生,才发现自己对小莲花妖亦是情种深埋,他恨自己伤她太深,无颜相见,亦然脱了仙籍,入了轮回,临行前他告诉我,下一世,下下一世,永世不要再渡他回归仙籍,他愿以一个又一个全新的生命形态,与小莲花妖再次相遇,她若是不接受他,就永远守护在她的身边,谁知道两人因缘太深,第一世,就再次相逢了。”
“可是,这一世的公良斐,并非上一世的文昌,说不定,落尘会摒弃前嫌。”林晓筱道。
吕洞宾凝望着落尘,却见她即使昏迷,秀美依然紧紧的蹙了起来,仿佛万般心伤锁在眉间。
吕洞宾叹道:“你们未见她前世的决断,虽说公良斐不是文昌,但两人是同一个灵魂,小莲花妖,未必会原谅他。”
说完他又道:“总是要救醒她的,不如,我们来看看她如今的抉择。”
话音刚落,吕洞宾手中青光又现,已经缓缓将落尘包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