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根源之海，值得说的东西可就太多了。”
说到这里，托比坐在椅子上下意识的向后仰了仰身子，明显一副谈兴正浓的模样。
不过他顿了一下之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转头看向一直站在他身后管家，随即问道：
“霍德，刚才那个守门的莫西呢？”
“早就已经离开了。”
“哦，那就好。”
一边说着，托比一边朝四周扫视了一下。
发现除了他与管家霍德外，屋里只有科林斯和吉姆两个人，于是他再次回头吩咐道：
“去准备两杯红茶，另外告诉仆人别过来打扰我们。”
“是。”
随着一声简洁的回答，刚才一直安静的站在托比身后的管家很快便走出了屋子。
而瞧见托比的这一番举动，科林斯顿时就明白了对方的目的。
显然，托比并不喜欢有普通人一直旁听他与对方的谈话，尤其两人聊起的还都是一些有关施法者的各种信息。毕竟对普通人来说，这些东西终究还算是某种秘密。无论出于什么立场，双方都有着巨大的隔阂。与普通人分享自己的秘密，当然不会有人感觉舒服。
托比嘴上说是准备红茶，其实只是支开管家的信号而已。
清楚这一点后，科林斯也立刻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只见他侧头看向身边的吉姆，接着同样对其吩咐道：
“吉姆，去看一下我们的马车，顺便在那里等我。”
“好的，维恩大人。”
可能也看清了屋里的情况，吉姆回答很干脆，很快就同样走了出去。
而瞧着屋内的外人全都离开了之后，托比又等了一阵，等到管家霍德很快端来两杯红茶后，他挥手再度吩咐对方离开，然后表情这才显得放松下来。看着空荡荡只有两个人的屋子，托比笑了一下，接着伸出手，示意科林斯可以随意一些。
“这些普通人终究不是施法者，他们根本无法理解我们说的事情。”
“包括根源之海。”
“是啊，原本就是一个接触不到的空间，如果没有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它的存在。”
提起这个概念，托比随手端起眼前的红茶，忍不住感慨道，
“都说施法者特殊，那我们比普通人特殊到哪里？其实特殊的地方就是这里。”
“接触根源的能力？”
“对，就是这个能力。因为所谓的根源之海其实就是世界的核心，是能量的起点，也是一切事物的根源。它存在于一个虚无的空间之中，只有具现化的精神意识才能看得到。而能够穿透空间的阻隔，随意进入虚空从根源攫取魔力的人，只有我们施法者。”
“是啊。”
说到这里，科林斯也不禁回想了起来。
在刚获得魔法符文之后，他的精神力第一次具现到那个虚无的空间。
初次见到根源之海，那就像一片浩瀚的星空，既广阔又遥远，仿佛是他的幻想一般。当科林斯回到现实之后，他仍然有一种不真实感。
“说起来，我们看到的根源之海到底存在在哪里啊？”
“事实上，无所不在。”
看到科林斯疑惑的表情，托比随即解释道：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们接触的是世界的根源，它和这个世界是一个整体。所以无论我们去哪里，精神力都可以随时具现到根源的虚无空间之中。而这个通行的资格就是我们的魔法符文，它是根源的标记，证明我们获得了根源的认同，可以与其进行接触。”
“可魔力的转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过程啊？”
“哈哈，你连这个还没有弄清楚吗？”
听到科林斯这次发出的疑问，托比终于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
而见此情景，科林斯也有些惭愧。
在获得魔法符文这么久的时间后，他虽然能够熟练的操纵魔力，但是却一直处于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状态。只知道使用方法，却不知道其中的原理。
这时看到科林斯不好意思的模样，托比脸上带着笑意，随即继续道：
“深入虚无，从根源之海吸收魔力这一过程叫做冥想，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
“那就简单了。所谓冥想，其实就是消耗精神力、并增加魔力的过程。你具现的意识越接近根源，你吸收魔力的速度就越快。根据符文内剩余魔力的数量，一般魔法学徒最多只需冥想10个小时，即使耗尽魔力也能完全恢复。而冥想中消耗的精神力，大约为所得魔力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左右。”
“那施法呢？”
“一部分相反。所谓施法，其实就是消耗精神力、并消耗魔力的过程。无论是构建复杂的法术模型，还是操纵简单的魔法能量，任何过程都离不开精神力的参与。因此精神力也是判定施法者等级的唯一标准。不过由于施法的复杂性，它要比冥想耗费的精神力多一些，大约为消耗魔力的三分之一左右。”
“这两种情况都要消耗精神力，那精神力太低的话，最危险会出现什么结果？”
“当然是死亡，没有比它更坏的结果。”
说到这里时，托比看到科林斯有些严肃的样子，连忙笑着安慰道，
“不过不用太担心，一般极少出现那种情况的。如果将一个普通人的精神力单位设定为1点的话，那下降到3/4前就属于正常状态，下降到1/2前属于疲惫状态，下降到1/4前属于衰弱状态，而精神力低于正常情况四分之一时，这才属于力竭状态。在精神力耗尽之前，你必然早就昏迷了。”
“那施法者呢？”
“当然更不会有问题。按照伊凡法师的标准，除了魔力亲和程度，要想成为一个勉强合格的魔法学徒，精神力至少要达到常人的1.5倍才行的。”
“1.5倍。”
提起这个数字，科林斯忍不住想到了他自己的身体数据。
就在前不久的系统检测中，他的精神力刚刚达到2.0，正好是普通人的两倍。如果托比所说的1.5倍就是老伊凡的高标准，那他的实力应该算是比较优秀的那一类。若是对方进行测试，他通过的可能性显然更高了一些。
而放下这件事后，科林斯再次问出了他心中的另一个极大疑问：
“冥想与施法，这分别是增加魔力与消耗魔力的过程。可这两种情况全都要消耗精神力，那要想增加精神力需要怎么做啊？”
“睡觉。”
“啊？”
“没错，最好的方法就是睡觉。无论你消耗了多少精神力，只要保证充足的休息，一般只需一夜的时间，它很快就会再度完全恢复。”
“可精神力总有上限吧，如果想继续提升呢？”
“那就麻烦了。”
说到增加精神力的手段，托比终于放下了手上的红茶，随即一脸无奈道，
“精神力强度可是施法者等级的判定依据，当然非常难以提升了。除了使用一些极为稀有的魔法药剂，根本就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凭空增加精神力。要想让自己的实力变强，唯一的手段就是持久的磨练。无论冥想还是施法，不断的消耗使用它，日积月累，精神力总量就会慢慢增加。”
“很慢吗？”
“当然，你提升的不仅是精神力，而且还是你的实力。这样微小的积累，要想从量变到达质变，必然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比如要从一名低级魔法学徒升为2级魔法学徒，一般至少也要花费2到3年的时间。当然，随着施法者等级的提升，我们的寿命也会跟着增加，倒也不用担心空耗生命。”
“这么长啊。”
听到托比举出的例子，科林斯很是感慨。
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穿越后随身带来的这个辅助系统居然是如此的强大。相比起其他老老实实积累精神力的那些施法者，他这个提取血脉精华的能力太有用了。科林斯不仅可以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而且还能一次性极大的提升自己的精神力上限，这实在是一个极大的优势。
从托比的叙述中再次印证了这个能力的珍贵后，科林斯对它的保密程度也更加重视了起来。
想到最初大量血脉精华被用于增强他的身体素质，而不是提升精神力，他现在直觉得可惜。
不过就在科林斯遗憾的时候，托比的感慨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说是时间漫长，其实这也是最好的情况罢了。如果花费几十年的时间就一定能前进一步，那肯特郡就不会只有五名魔法师了。”
“什么意思？”
“精神力的提升是存在瓶颈的。有时当它提升到一度程度后，时间积累将失去作用，精神力也将固定不再增长。如果你不能突破这个瓶颈期，那你就可能终生停留在这一状态。比如我，从1级学徒到2级学徒只花了2年时间，然后很快就到达了瓶颈。现在过去了这么多年，精神力半点也没增加。”
“还有这种情况，这岂不是说你的实力有可能就这样永远的固定了。”
“当然不是。”
说到这个令人不怎么愉快的话题，托比的语气一直不怎么高兴。
但是在科林斯猜测他的实力是否就这样停滞不前时，托比毫不犹豫的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而瞧着托比那副笃定的模样，对方语气中掩饰不住的透漏出了许多得意。显然，托比对自己的实力有着很强的自信。
当科林斯好奇的再次发出疑问时，托比的解释很简单：
“因为抑止力。”
“抑止力？”
“对，来自根源的抑止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