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现在就进宫拖住尚昊泽,你们通知宫里那位,想做什么,还是抓紧时间比较好。”云竹说完,正准备向前迈的脚顿了顿,却也只是一瞬,便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
“墨月那边怎么样?”看着云竹离开的背影,云然有一瞬间的恍惚,许久之后,才淡淡开口问道。
“她正在努力发展咱们的暗线,也小心翼翼的查尚国这些人在齐国还有没有暗线了。主子可还有其它事吩咐她?”梅香不解的皱了皱眉头,主子貌似很久都没有问过墨月的事了。
“让她行事低调些,别被龙珏暗算了,至于尚国这些人的势力,心里清楚就好,万万不能都除去,不然,就没有足够的力量与龙珏对抗了。”云然重重叹了口气,慢慢抬起头,再一次看向那扇雕花的木门,心底是从未有过的疲惫。
“梅香知道,我看主子好像很疲惫,要不要去休息会。”看到这样的云然,梅香心底涌起阵阵心疼,在她眼里,在她心里,任谁也取代不了,云然的地位。
“梅香,我的事万万不能让他知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云然伸手握住了梅香的,颤抖的柔荑泛着冻彻人心的寒气,梅香鼻子一酸,眼泪险些落了下来,只是在心底忍了又忍,半晌之后才慢慢开口“可是,又能骗得了几时。与其到时伤心难过,还不如一早就跟他说了,至少他还有个接受的过程,而且不一定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总会有办法的。”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不过了,若是好好保养,兴许能活个三四年,若是……”云然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若是跟他说了,依他的性子,必然会拼了命去寻遍良药,只是到最后,也不一定能救回我这条残躯。这样就好,至少我离开了,他还有大好的年华在,还可以纵情山水,策马江湖,说不定,过个几年,就可以把我忘了,然后再开始他全新的人生,他会明白的,我只是一个过客,一个过客……”云然说完苍凉一笑,眸底挂着淡淡的晶莹,一身飞扬的红衣,在此时,也显得分外悲凉。
“主子……”梅香惊呼一声,握着云然的手,也重了几分,只是站在那里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不停抿着嘴唇,生怕一个忍不住,眼泪便落了下来。
云然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梅香,面上清明一片,甚至嘴角还噙着几分无奈的笑意,见此,梅香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只是,紧咬着嘴唇,生怕一个不小心,哭出声音来。
而云然却并未在意,只是目光悠远的看着那扇雕花的朱色大门,心底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一时间,屋里寂静无声,只是四周被一种淡淡的压抑充斥着。
同一时间,尚昊泽的御书房内,尚昊泽与云竹虚与委蛇的互相吹捧着,看得一旁陪同的朝臣,都不由偷偷抹汗,这齐国的云相,看似风流不羁,却是年轻有为,道行极深,谈笑间,便把尚昊泽连同他们这些重臣,一一打压,却打压的不留痕迹,甚至想反驳,都找不到突破口,这一般谈判下来,不但一众朝臣身心俱疲,连主位上的尚昊泽都在不经意间,几次按了按疼痛不已的额头。
“本相看尚君一直按着额头,莫不是不舒服?”云竹眉毛一挑,明知故问,偏偏面上还带着几分好奇之意。
他不问还好,他这么一问,本来就头疼欲裂的尚昊泽,觉得自己的额头瞬间胀了一倍,手上不由加重了力道,狠狠的又按了按,心里异常压抑,本来想好的措词,竟卡在心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一边的宋思政一见,忙插了一句“皇上龙体欠安,不如今天就到这里,云相身上的伤刚好,也不宜在外面耽误太久,皇上,您看?”宋思政虽然因为宋娴的事,对尚昊泽有那么一丝怨言,可是,毕竟他还是尚昊泽手下的臣子,他也想过了,想救宋娴,就得自己努力,让尚昊泽更加欣赏他。所以,一见尚昊泽被云竹气得说不出话来,忙帮尚昊泽找了台阶,却也考虑到云竹的面子,众臣不由暗暗佩服,虽然这个法子,他们也能想到,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宋相反应的快。
“嗯,朕看云相最近因为受伤的事也削瘦不少,今天就先这样吧。讲和之事,不急于一时。”尚昊泽淡淡瞥了宋思政一眼,缓缓开口,声音里多少都带着点疲惫的意味。
“本相身体好的很,再者说了,本相身处齐国庙堂之上,自然要为齐国分忧,这一点小伤算什么,当然,若是尚君龙体欠安,那本相也不便再多打扰了。”云竹假装没听懂尚昊泽话里的意思,轻轻抚了抚衣摆,不以为意的说了句,那神情,那姿态,无辜至极,却又不失半点风雅。
众臣一听,险些气晕了过去,尚昊泽的话已经够明显了。这个齐国云相,还真有气死人不偿命的能力,那么通透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明白尚昊泽的意思,可他偏偏就一副无辜不解的单纯模样,众人气的牙都痒痒了,却是半点办法都没有。
“虽然小伤不致命,但听说云相因为这个伤可是在床上歇了半个月呢。这若是因为谈判之事,操劳过度,而引发云相旧疾,岂不是我们的罪过了?”慕容轻寒扫了眼云竹,凉凉的开口,眉眼间带着,几分不屑的神色,很显然,他看不上云竹这不男不女的做风。
“本相小小贱躯,就算为齐国捐了,也算不得什么,比不得慕容太傅……”云竹淡淡开口,言语中的不屑毫不掩饰,甚至连用眼角的余光,都不屑看慕容轻寒一眼,只是话说一半的时候,突然将左手伸了出来,仔细端详了一番后,轻轻的吹了吹,正当众人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云竹突然冷冷一笑,接着说道“自然比不得慕容太傅,舍得以万两黄金抱得美人归,而且抱得还是别人未过门的美人,当直是……”云竹突然顿了顿“当直是,自古英雄难过这美人关呐。说起来惭愧,本相迎庄夫人过门的时候,也不过,才花了一壶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