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随便说说

韩宣面谈很简单，只是拿出两人迟迟未得到答复的提前毕业申请表，上面是校董龙飞凤舞的大字“允”。忽略韩宣眉间的疲倦，简直就是皆大欢喜。所以，事后风平浪静。没有闻风而来的记者，也没有学院上下的手忙脚乱，这样一件重大的教学失误，就这么被掩盖的悄无声息，如同泥牛入海。洛林不知道该赞叹私立学院和格桑学院的运动能量，还是该感慨，果真是天高皇帝远，格桑学院在第一时间切断了内部和外界的网络，甚至是通讯，零星半点的照片和视频也被严重打压。这种事情若是搁在联盟，媒体的口诛笔伐，同行的落井下石，足以让人愁白了头，而洛林前几天看到他们敬爱的校董先生，红光满面，大有喜上眉梢之色。正是这位脑满肠肥的校董，告诉我们不能以貌取人，他有着有着超乎他外表的智慧，至少洛林是这么认为的。“首先，请允许我为你们感到骄傲。”星期一的升旗仪式上，校董对骸魔事件做出了解释，“上周的紧急疏散演练，你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以超乎我想象的速度疏散到指定地点，而且井然有序，即使短暂的出现慌乱，也在导师的引导下稳定情绪，不急不躁，这是你们为回答‘在格桑学院中学到什么’交出的一份最为满意的答卷。”在下面听报告的洛林感慨道，“真是绝佳的借口！简直可以媲美我大格桑行省副行省长，在学生时代以送女同学去医院的借口逃课。”“这有什么问题吗？”江易的直觉告诉他，洛林的褒奖只是为了接下来讽刺的铺垫。“问题是……”洛林挑眉，“他忘记了他念的是男校。”人群中，叶缨唇边泛起一丝冷笑，这是要把我们当傻子耍吗？还是要他们像牵线木偶一般接受既定的现实？她冷玉般莹莹生辉的美眸，状似无意间扫向‘中央C’音乐团和校舞蹈团的成员，仿佛是心照不宣，相视而笑。正所谓……人不轻狂枉少年。时间的推移，半个月的时间，足以让学院的大多数学生，忽略那个惊悚的事件，至少在行动上，他们是这么做的。最近的几天，洛林路过操场，看到学院组织部的成员，陆陆续续的搭建场地，为晚上的单身节派对做准备。单身节对于光棍而言实在悲哀，所以三人打算化悲愤为食欲，顺便庆祝一下江易同学出院，敲诈了江易一顿。虽然吃饭的地点就是猪才吃的私立学院食堂，但是三人还是十分满足——传说中州其他学院食堂猪都不吃。“想吃辣子鸡，宫保鸡丁，香酥鸡块……”食堂的一个角落，拿着座位号，狐狸小姐眯着眼睛，愉悦的在食堂点菜。洛林心说，果然符合人物设定，可不就是只狐狸嘛！食堂的菜单被做成圣旨的创意，其实是一只可任意折叠的阅读器，支持语音同步输入，所以在流苏愉悦的报菜名的同时，高智商的“圣旨”勾选了对应的选项，流苏双手握着“圣旨”，要是加一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就是一活脱脱的秉笔太监。而江易苦着一张脸，“流苏，你悠着点，我饭卡里快没钱了。”流苏撇了撇嘴，这才意犹未尽的交给洛林，洛林则是闲适的倚着椅背，修长白皙的指尖翻阅着菜单，动作优雅随意，那架势就像是在联盟帝都高级餐厅，江易就怕他老人家突然冒出一句“拉菲”。“算了。”洛大少爷潇洒的合上菜单，递给江易，“反正都是地沟油。”“……”倒足了流苏的胃口，狐狸小姐瞪了他一眼，一会儿你别吃了。“或者这几道菜吧！”洛林大笔一挥，全了几个大圈，像是带领千军万马的将领指点江上，攻城略地——“某某某，把这座城池给我拿下”。“理由？”流苏有些纠结的看着他点的青菜豆腐汤。清汤寡水什么的最讨厌了！“至少性价比比较高。”“性价比是指？”江易有些艰难的开口。“同样难吃的情况下，比较便宜。”“江易。”洛贱人的舌毒还没在江易体内自然分解，江易一愣，转过头一看，就看到一人热情的朝他打着招呼，还没反应过来，肩上忽觉一沉，来人自然的勾着他的肩膀，熟络得像是穿一条开裆裤的兄弟，江易心中困惑，他不记得和徐政徐部长这么熟啊！来人就是外联部的部长徐政，也就是流苏在叶缨看到的那位发胶小生，而现在徐政没有将头发弄成鸟窝，反倒显得神清气爽。“我听说你要转入我们班了？”徐政的声音不轻，食堂里的大部分人都听得见，对面忙着窝里斗的流苏和洛林一直对外、颇为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丫的显然是流苏小姐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中州私立学院中有一个又一个小圈子，对转专业不上心的人则是连头都不抬，但是曾努力奋斗的人纷纷打量着江易，这个半路杀出来的黑马。“运气好而已。”江易一贯的表现就不甚突出，很少受到这样的注目，有些不好意思。“我怎么就没这样的运气。”徐政感慨道。流苏最见不得小人拿乔，贱人就是矫情，平时对他客气那是井水不犯河水，上赶着找抽她也没办法，流苏对着徐政甜甜一笑，“徐部长其实运气也不错，用了这么多的发胶还不伤头发。”圆滑世故的徐政显然不适应流苏突然撕毁装淑女的面纱，面上有些抽，殊不知这还只是女子单挑，他还没有领教过双贱合璧的威力。“说实话……”徐政重新挂上完美无缺的笑容，半真半假道，“一开始我听说有人转过来，我还以为是流苏你或者洛林，没想到是江易。”流苏和洛林谦逊地对徐政笑笑，对于徐政的用意一眼看穿，笑得徐政有些发毛，但是硬着头皮还是死皮赖脸地呆在这里。江易嘴角僵硬的笑了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张圣旨都被他捏皱了，流苏和洛林都是众望所归的人物，而不是像自己……“凭什么是他？”愤愤不平的口吻。“家里背景？平时也没看出来，掩饰的不错啊！”这是冷嘲热讽的语调。“胡说八道什么，人家可是‘骸魔事件’的受害者，学校当然要好生安抚。”“真是降低了我们班的格调。”故作旁观者的局内人的评价。诸如此类的，就像这样的非议。徐政笑的依旧没心没肺，叽里呱啦东拉西扯，直到江易的点菜好了，徐政这才进而惊人一语，“我听说，沈教授有意把联盟交流的名额给你。”流苏和洛林由于经历的原因，对于这种事情见过不少，徐政不见得用心多么险恶，只不过心里不平衡还言语恶心江易而已，但是……流苏看着心事重重的江易，效果还真好。给了平庸的人欲念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因为没有给对方与之相等的才华。至少在江易眼中就是这样，当初他看着洛林的双手颤抖，他不明白洛林身上浓重的悲哀，只觉得他像是一只溺水的蝴蝶，徒劳的挥动翅膀，在河流的这一端垂死挣扎。看着食堂里的窃窃私语，江易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剽窃他人果实的小偷，他的头低得很低，将菜单捏得不能再皱。本来，来以为能和你们的世界近一点的……“沈院长要给江易名额，我怎么不知道？”江易只觉得背后寒风吹彻，司曜薄如刀锋的唇勾起一个富有侵略性的弧度。“随口说说而已。”徐政面不红，心不跳。“白痴。”司曜不咸不淡，眼角扫见徐政脸色微变，幽幽道，“随口说说而已。”然后潇洒转身。徐政冷笑道，“司曜，我知道你是因为喜欢流苏才对江易多加关照，不过别到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全场寂静！徐政同学，请你不要若无其事的说出这么不得了的事情好不好！“我一直以为，司曜扭曲的是他的**心理，没想到是他的审美观？”洛林感慨道。而当事人只回复众人以冷冽的背影。流苏小姐笑得异常高贵冷艳，“江易，格斗课上遇到徐政往死里打，而且是打脸，我会记得一不小心传照片给叶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