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额头上缠着白布,站在秋千旁边,认真的看着唐燕,那眼神就好像送子娘娘庙里虔诚的信徒。
“燕姑娘跟那个百味楼的东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也太慷慨了!一提燕姑娘的名字,二话不说,借多少钱就给多少钱!”赵铁柱嘴上虽然说的话好像是在开玩笑,但是他那紧锁的眉头却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并不是很轻松,“他们还说让我找你再想办法!”说完目不转睛的看着唐燕,心里却在想着真不知道一个不得主人宠的丫鬟到底能想出什么办法。
唐燕看着赵铁柱微微一笑:“赵大叔,我保证大兰姐姐暂时不会有危险。既然百味楼的人都那么说了,您就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把大兰姐姐救回来。所以呢您现在什么也不用想,安心的给赵爷爷看病,再用那几百两银子置办几十亩好地,以后呢您安心的种地,农闲的时候来打个短工,您家的日子会一定会越来越好!”
“姑娘有什么门路,能透个底吗?”赵铁柱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其实原来他是一点儿也不担心的,可自从自己想把女儿接回来,官府和青云道长百般阻挠之后,他的心就像猫抓一样再也静不下来。
唐燕撅起小嘴,嗔道:“大叔不信我!——您说在信阳城谁的官职最大?”
“当然是王大人!”赵铁柱毫不犹豫的说道。
“虽然我在王府是个不得主人宠的丫头,但也只是不得夫人和小姐的宠而已。您知道我住在哪里吗?”赵铁柱摇了摇头,唐燕继续说道:“我住在书园,那可是老爷的书房重地,我跟老爷身边的小厮和护卫都是很熟的!”
赵铁柱眼中晶亮闪闪,“真得?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唐燕呵呵一笑,自我解嘲道:“都被发配到柴房了,还有什么可炫耀的?”
赵铁柱终于露出笑脸:“那就有劳燕姑娘了!”说着话就给唐燕行了一个大礼。唐燕还坐在晃晃悠悠的秋千上,一时也没能拦住。
唐燕赶紧从秋千上下来,给赵铁柱还了一个大礼,佯怒道:“大叔是要折我的寿吗?”
“我——”赵铁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憋得满脸通红。
过了片刻,唐燕唇角轻轻上扬;赵铁柱一见才放下心来。
纳兰洪波坐在钱谷对面,笑得有点儿发虚,他知道在这位表弟面前,自己简直就没有发挥的余地,别说哄骗,就是实话实说,人家都不一定全信。因此在钱谷面前,千万不要拐拐弯抹角,不然他会拐的让你忘了来此的初衷。
“表弟——”纳兰洪波搓着手,过了半晌才说道。
钱谷亲自给纳兰洪波斟了一杯茶,才笑道:“表哥到底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小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才怪!纳兰洪波干笑了一声,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昨晚从百味楼出来一个黑衣人,轻功极好,我的人在后面跟踪,没出城就跟丢了。听说表弟的人轻功了得,不知跟到了哪里?”
他自来知道钱谷的脾气,自己不直来直去,点出他的人也在百味楼外盯梢,这位表弟真得有可能装傻充愣,推个干干净净!
让纳兰洪波意外的是,这次钱谷并没有要推脱的意思,笑吟吟地说道:“我的人确实比你的人跟的远,但是也只是一出城就跟丢了,你也知道东城门外有一片树林,这人要是往树林里一钻,再想跟也就难了!”
不知道怎么的,纳兰洪波就相信了钱谷的说辞。一是因为钱谷说的情真意切;二是他本来也不认为钱谷的护卫会比自己的强多少;至于三吗,他主观的认为钱谷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骗他。
让纳兰洪波没有想到的事,钱谷还真就骗了他,黑衣人明明是出的南门,他却说成了东门。南门离青云观近,他不想让纳兰洪波知道唐燕跟青云观的失火有关。而东门外除了树林,还有一个集镇,他想误导纳兰洪波从此,去那个集镇上费工夫。
纳兰洪波果然上道:“表弟的意思是,那黑衣人去了城东?——”纳兰洪波没有说出城东有一个城镇的话,他生怕钱谷也找去那里。
钱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蹙着眉头说道:“也许只是障眼法,她出城只不过想把我们的人甩开罢了。我的人可是在那树林里转到天亮才回来,恐怕那人把我的人甩掉之后,就回城了!她一定住在城里!”
最后这一句,钱谷可真是说对了,可是不管是说话的人还是听话的人却都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里。一个只想着怎么能让对方,消除黑衣人与青云观的联系;而另一个则根本不相信对方所说的话了。
纳兰洪波微微一笑:“表弟说的对,她一定是住在城里,城外多不方便。呵呵!”虽然心里不信,但还是按照钱谷的话去说。打太极吗,谁不会?
一个小道士,骑着一匹马,风风火火的跑进了驿站。
“师傅,师傅!”那小道士显然不知道青云道长住在哪个房间,一进驿站就扯着脖子喊了起来。
青云道长正在屋内打坐,听见小道士的呼喊声,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来到了廊檐下。那小道士一看见青云道长,就跑了过去,来到青云道长面前,普通一声跪了下去。
“师傅!”叫了一声师傅,那小道士就流下眼泪。
“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就来了?”青云道长尽管心里急切,可还是耐心地想把小道士拉起来。
可那小道士倔强的很,就是不肯起来,“我是代诸位师兄来请罪的,师傅下山不足五日,咱们青云观就遭遇了一场大火,损失了十几间禅房,弟子们都无颜见师傅。”
青云道长一惊,其实他一早就听说青云观失火,可没有想到损失会如此惨重。十几间禅房啊!那是他攒了多少年的香油钱才盖起来的呀!虽然现在自己不缺那几个钱,可还是心疼的厉害。
“我的禅房怎么样?”青云道长急切的问道。
“不幸中的万幸,师傅的禅房未受殃及!”
青云道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徒弟,“起来吧!天干物燥,失了火也不能全怪你们,以后小心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