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墨提着食盒走进唐燕的屋里,唐燕赶紧笑眯眯的的起身,道了一声辛苦。也许是这几天来唐燕的屋里来习惯了,玉墨也没有客气,就提着食盒,直接放在了炕桌上。
“快来看啊!呵呵!今天给你加菜了!”玉墨一边打开食盒,一边笑道。
“加菜?”唐燕有点儿不信,跑到近前去看。见玉墨从食盒里端出一碟肉炖白菜,两个花卷一碗小米粥,不由惊讶道:“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样的好东西也有我的份儿?”
“今儿,有人冒着雨上门卖柴、卖菜,可把太太高兴坏了,一下就买了七八天的用量,你知道吗,那柴可贵了,比平常高出三倍。我听说好多大户都买了他的柴。你是不知道,这几天咱们府里的管家,几乎把各个卖柴的地儿都转遍了都没有买到柴。若不是这样,太太才不会吃这样的大亏!也不知道这位卖柴的存的什么心思,居然存了那么多柴,这下可发了!要知道有一天柴也能这么贵,我也备下点儿柴卖了!”说到这里,玉墨居然有点儿黯然神伤。
“你就歇会儿吧!你如果存了柴,太太能让你卖给别人赚钱去,还不早就抢过来烧洗澡水了!”唐燕这一盆冷水果然让玉墨清醒过来。
“也是!我干什么能逃得过老爷、太太的火眼金睛!”
唐燕懒得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坐到炕上,笑道:“你有炖白菜吗?没有就在这儿吃吧!”
玉墨笑了笑,“当然有,我可是老爷的亲随!行了,你吃吧!我还得给师傅送饭去!”玉墨说着话,提起地上的食盒,撑开伞,走了出去,唐燕赶紧又下炕送到了门口。
唐燕吃完饭就站在门口赏雨。这会儿天空一点儿放晴的意思都没有,雨下的并不大,淅淅沥沥的,好像每一滴雨都掉在人的心上。眼见书园门口,人影一闪,玉墨脚步匆匆而来。唐燕赶紧侧身把他让进屋里。
“你怎么又来了?”唐燕奇道。
玉墨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端端正正的坐在炕桌旁边,瞪着唐燕说道:“什么叫我又来了?这是跟师傅说话吗?我每次来不都是为了你的事吗?”
唐燕赶紧赔了笑脸,“是,师傅恕罪!不知道又有我什么事?”
“作为师傅,我是来给你贺喜的!”
“贺喜?我有什么喜啊?”唐燕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今儿,冒着雨来了一位媒婆,是来给你提亲的!这还不值得恭喜吗?”玉墨仔细看着唐燕的表情,可除了震惊之外居然什么都没有,有点儿遗憾的低下了头。
“你蒙人呢吧?咱们下人的婚配不都是主子们的一句话,哪里还能惊动媒婆了?是不是来给小姐和少爷们提亲的?”
玉墨白了唐燕一眼:“咱们小姐早就定亲了,听说去年二少爷也定了亲。你认为那些媒婆都吃饱了没事干,到处做无用功的!如果连谁家的孩子定没定亲都不知道,也就别吃那碗饭了!”
“真得是我?”唐燕指着自己的鼻子,怀疑的问道,“我也值得动用个媒婆?”唐燕居然笑了。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人家哪个姑娘听到这种事不是羞答答的,小脸儿红红的,你怎么能这样?”玉墨嫌弃的看着唐燕。
“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羞答答。呵呵!说说看,是谁家来提亲的?”
‘“我要晕了!”玉墨果然捂着额头装晕。
唐燕又是一阵轻笑:“不说也没有关系,你只告诉我老爷和夫人同意了没有?”
“好了,不跟你逗了!”玉墨抬起头,正色道:“钱谷你知道吧?好像上次去砺山他跟你都住在祥云客栈。他要聘你为贵妾!”
唐燕站在门边,看着屋外的细雨,沉吟了片刻,叹道:“不管是谁,总比留在这里的好!”
声音太小,玉墨没有听清:“什么?”
唐燕转过头,笑意盈盈,面如桃花:“老爷和夫人到底答应了没有?”
玉墨摇了摇头,“夫人是想同意的,如果老爷不在家可能就同意了。可老爷一听是让你做妾,一脸的不耐烦,就把媒婆打发走了!说是要问问你的意思!当时就把夫人气的回了后堂!”
“那就是没成了!”唐燕笑得更加灿烂。
玉墨看着唐燕那如花的笑靥,一脸的苦恼,蹙紧了眉头:她怎么会笑得那么灿烂?她到底是希望成,还是希望不成呢?这还真是看不出来!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唐燕一直看着门外,见老爷和卢俊撑着伞匆匆而来,唐燕赶紧关上门,朝玉墨道:“老爷过来了,你还要在这儿?”
玉墨赶紧站起来,匆匆走了出去,直奔书房。时间不长,玉墨又回来了,“老爷叫你过去!”
唐燕也不多话,跟着玉墨朝书房走去。
王怀德在书房里踱来踱去,最后站在那幅万马图前,认真的看了起来。卢俊站在门后的阴影中,如果不仔细看,几乎不知道屋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奴婢见过老爷!”唐燕在王怀德身后盈盈一拜。
王怀德慢慢地转过身子,定定的看着唐燕,眼神复杂之极,又是一阵恍惚。乌黑的秀发,身姿还称不上窈窕,却线条柔美,白里透粉的脸颊,如描似画的五官。心中暗道:真是越来越像了。不知道再过两年,她会美成什么样子,恐怕更胜柔儿当年!
唐燕见王怀德看着自家一个劲儿的发呆,又重复了一遍:“奴婢拜见老爷!”
王怀德终于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温和的笑道:“起来吧!”说完走到桌案后面坐了下来。见唐燕站起来,继续说道:“你快十三岁了吧!”
“是,老爷!到八月奴婢就满十三岁了!”唐燕不卑不亢,大大方方的说道。
“嗯!”王怀德连连点头,他实在没想到自己这个放养了的女儿,会出落得如此美丽大方。举手投足,都有大家风范。这么优秀的女儿,他怎么能让她给人做小呢?不行!即使嫁一个寒门学子,也不能给人做妾。王怀德瞬间就有了决定。
他不慌不忙的把一张宣纸铺在桌案上,“不知道你的字练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