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陈非凡对于后世执政党一系列的土地政策还是很赞成的,虽然有人说手段太多暴力,但是不得不说其中的成效还是很大的。
至少在根本上重新梳理了中国数千年以来形成的复杂之极的土地关系,亿万赤贫的农民重新分到土地。并在新型的土地关系此基础上全力发展工业,经过数十年的努力最终使得煌煌天朝重新焕发生机屹立在重新屹立在世界之巅。
而与之相对应的同盟会以及民党执政中国数十年来有关土地方面的革命始终没有成功,直到败退到台湾这么一个偏僻小岛才依仗从大陆携带的天量资金以及大量美援才成功转型,让台湾这么一个小小一隅经济实现腾飞。
陈非凡想的入神,下意识的轻捻眉心,他明白如果同盟会如同历史那般站上历史的舞台之后,如果依旧走上老路那结局肯定是可想而知。
但是,
陈非凡抬头瞄了瞄眼前这三个应该是同盟会先驱的仁人志士,心中轻叹,自己人微言轻,就算能够说服这几人又有何用。
此刻的他心里更是心如明镜,就算他面对面的能够亲自说服那中山先生也是枉然,在没有强大的力量和影响力之前,任何个人的力量在面对环境的重重束缚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很难说,偌大中国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人看不出中国存在的问题,有心研究这农村问题土地问题的专家学者那肯定是不在少数。这么多高人他们都在面对眼前农村现实问题而手足无措,那种仅凭某些个人的努力来改变整个世界的想法那是过于自欺欺人了。
陈非凡心中苦笑,现在的自己不过是一个一心想为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们改变个人命运在努力拼搏的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而已。今天也不知道发了什么邪性竟然同这些这个时代真正大公无私的革命分子进行这些相当虚幻的理论进行探讨。
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不切实际了呢?
陈非凡又是一阵无声叹息。
掏出怀表看到时间已经不早,陈非凡起身站立感慨道:“今天能够同几位相识,小弟是荣幸之至,只是小弟不能在河内久留,如果各位哥哥路过钦州的话,小弟一定要和各位哥哥好好的促膝长谈一番。”
邝敬川握住陈非凡的手眼睛明亮无比真诚道:“陈兄弟客气了,今晚与君一谈愚兄受益匪浅,能够结识陈兄弟这样的后起之秀才是愚兄我们的荣幸。”
“不错,虽然我只是一个大老粗,可是通过老弟一番话语之后明白了一个道理,这革命没有那么简单,吾辈要想实现为国为民的远大理想还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才是!”王和顺起身笑看这个让他有着天翻地覆印象改变的年青人,感慨道。
旁边黄姓男子话语虽少,此时也是热情的握住陈非凡大手大笑道:“如果中山先生今晚也在场的话,想必那是更加美妙的事情,我们同盟会就是急需像陈兄弟这样的大才啊!”
陈非凡大汗,现在的他一门心思就是发财过上富庶稳定的小日子,跟着同盟会这些有着远大坚强信念的仁人志士,一起过上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可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更何况,有着强烈现实眼光的陈非凡明知同盟会在未来可见的日子里几乎是一事无成,现在要他就这么义无反顾的投身这样没有太多实际政治力量的暴力反抗满清政府的行动中,显然没有那么容易。
“多谢几位兄长的鼓励,小弟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陈非凡拱手致谢道:“小弟还有些俗事需要处理,那我们后会有期。”
邝敬川一脸可惜的表情,王和顺倒是眼神闪烁似乎在想些什么,黄姓男子虽然同样感觉就这样同陈非凡匆匆离别有些不舍倒也不好继续挽留。
陈非凡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同三人又是一番道别之后,在众人依依不舍中离去。
“邝老弟如何看待这个陈非凡?”
王和顺沉默片刻,似乎还在消化刚刚的谈话内容。
“此人目光开阔,对于这经济政治之事又颇为精通,难得的大才啊!”
想到陈非凡之前的高谈阔论,邝敬川心生佩服连连赞叹。
王和顺点头叹息道:“是啊,可惜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看得出来此人对于我们也是有所保留啊!”
黄姓男子倒是很看的开,给众人续上茶水之后,幽幽道:“那也正常,旁人若是一旦发现我们是革命党,恐怕早就吓的跑开。此子倒是有趣,竟然还敢上前同我们聊的热火朝天,呵呵,真是有些意思。”
“今晚此子的谈话虽然没有完全放开的意思,不过其中透露出来不少很是新颖的观点,我要好好将这些思路整理一下,我想中山先生他们肯定会对这些产生兴趣的。”邝敬川一脸的兴奋道:“吾辈之中不缺乏勇气过人之士,可是对于这政治经济都颇为精通之人却是相当稀罕,既然此子已经将他的联系方式留下,那就说明他或许也存有继续保持联络的心思。”
“不错,是这个意思,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顺其而然就好了。”黄姓男子年龄最大,他为今晚这场不期而遇拍板定下断语。
王和顺平静的端起茶盏,遥望茶楼窗外那摇曳不停的高大树枝,心中暗自奇怪,自己似乎同刚刚离去的这个英姿勃发的翩翩少年似乎很是有种奇怪感觉,一种声音在隐隐的告诉他,或许要不了太久他们还会相遇。
这种感觉究竟是好还是坏王和顺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如果同那年青人再次相遇之时,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讨教一番。从今晚的一席话来看,不论是邝敬川这个来自中山先生身边的年青俊才还是陈非凡这个灿烂阳光的后起之秀,这满腹经纶的学问让大老粗的他很是羡慕。
自己还是老了,这个世界是他们年青人的世界喽!
远眺夜空中的一轮明月,王和顺长吁大气幽幽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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