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非凡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菜刀刘心中大惊,旋即大喜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呦呵,没想到菜刀刘你还有点儿文化啊?”陈非凡调侃道:“你不会也是从戏文里面整的词儿吧?”
对于菜刀刘的反应没有丝毫的奇怪,像菜刀刘这样常年厮混江湖的人,眼力劲那自是非同寻常,自己以及这斧头帮欣欣向荣的发展形势只要他不是那种死心塌地的愚忠的份子,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他们自然掂量的出来。
“嘿嘿,老大好眼力,我还真是从那戏文里面学来的。”菜刀刘长长的出了一口大气,从这被半路伏击到现在自己这缴械投诚,不过短短十数分钟,可是对于他这样已经有些斗志被磨灭的老鸟来说,这短暂时间却恍如千年万年那般长久。
虽然在面对这煞气冲天的斧头帮众人的一开始,菜刀刘的表现相当没品,可是面对这生死攸关的一刻,多年的江湖经验及时的让菜刀刘选择了最正确的抉择。
在陈非凡那种貌似轻描淡写的话语中,菜刀刘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一个应对不当就会面临那强烈的死亡气息。天可怜见,菜刀刘后怕的摸着脑袋感叹无比,终于还是让自己做出了这明智的决定。
菜刀刘这个当事人固然是被收拾的不轻,担惊受怕的厉害,可是旁边那先前还镇定自若的刘大员外就更是被这急转直下的局面给惊骇的无法言语。
我的天呐,明明这似乎对方都已经开始有投降的意思,怎么这突然就大开杀戒了呢?
更让刘大员外惊讶异常的是,他那嫡亲外甥居然也是这动手杀人的一份子,看他那坚决果断的动作和表情就可以知道外甥那一刻内心是多么的坚定。
这还是以前那个成天疯疯癫癫的野小子么,记忆中的外甥虽然玩性大,可哪里会有眼前这个浑身充满肃杀之气的铮铮男儿的一点影子?
震骇的不行的刘大员外半天没有言语,显然眼前的这一切让他需要时间来慢慢消化。
其实刘大员外有些过于高看了自家外甥,秦晓宇固然是听到口令端起长枪就是一阵猛刺,可是说实话那更多的还是长期锻炼的服从命令的结果。
看着跌倒在眼前的一个满身是血的身体,秦晓宇脸色卡白,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他直欲干呕。旁边几人也是反应不一,面色难看。只有小七这个经历过更多场面的家伙才是若无其事,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那行,菜刀刘,你现在赶紧返回城内,怎么回复杨大你应该明白,这后面的事情如何处理就交给我了,你的明白?”陈非凡很是痛快,阴差阳错的破坏掉七星会的好事倒是其次,关键是能够在七星会内部暗下一个暗桩这就是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惊喜了。
“是,是,老大,我这就回去交差……”菜刀刘迟疑道:“只是以后一旦有事,我又如何联系你呢?”
“放心,我会妥善安排你的问题,回城后我们再好好的聊上一聊。”陈非凡给了菜刀刘一个定心丸,满脸郑重道。
“是,是,老大,那小的就告辞了!”菜刀刘深深的看了旁边的刘大员外一眼,抄起地上一根火把,迅速远去。
陈非凡轻笑道:“这个菜刀刘果然是个老江湖,这临走前还不忘给刘员外你提个醒。”
刘大员外对于菜刀刘这个让他吃过不少苦头的家伙没有什么好印象,闷哼一声道:“我刘某人行的端做得正,哪里像他那样的小人反复无常!”
“哦,抱歉,我完全没有诋毁你们的意思。”或许看到旁边小七不善的眼神,刘大员外自知失言,连忙解释道。
陈非凡不以为然,淡淡道:“刘员外说的不错,这个菜刀刘的确是个有奶就是娘的小人,不过你放心,越是这种有些小聪明的家伙他们越是胆小谨慎。刘员外不必过于担心今晚发生的事情会被传入到那七星会的耳朵里。”
“这个该死的七星会,老子从来没有招惹他们,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跟老子来这么一手!”刘大员外眼中爆出一道厉茫,心有不甘道:“找个时机老子非好好的教训他们一顿不可。”
抬头看了看依旧一片漆黑的夜空,陈非凡平静道:“现在正是夜黑风高之际,路上泥泞湿滑,刘员外不如等到天亮之后再行返回的好。”
刘员外跺了跺脚上的烂泥,同意道:“也好,反正这里距离村子也不算太远,家里人也以为我是去城里谈生意。”
秦晓宇亲热的搀着刘大员外走向之前宿营的高地,加上几根干柴此前没有熄灭的篝火很快又是熊熊燃起。刘大员外将身上被泥水浸透的外套给脱下,坐在篝火旁取暖,一边还在追问自家外甥个不停,显然对于能够在今晚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撞见自家外甥,刘大员外心中有太多的疑问。
那边陈非凡安排人手将几具尸体给草草掩埋,他可不想引来节外生枝的麻烦出来。不过这种荒野小径明显就是寻常人等不会路过的偏僻之地,简单处理之后如果不是特别有心的寻找尸体的话,肯定会是一无所获。
陈非凡让秦晓宇烧些开水递给刘员外,有心搭话道:“刘员外,看来你们三那地区民间反抗糖捐的动静是不小啊,要不然你这样一个有些影响力的人怎么会进入那些衙门的视线,并且找些不入流的家伙来绑走你呢?”
手里捏着一根干柴不住轻轻拨弄篝火的刘大员外,眉头紧锁,脸色难看,叹息道:“那有什么办法?朝廷这次的糖捐实在是太过苛刻,如果完全按照他们的要求来上缴的话,可以说整个钦州所有从事种植和制糖行业的人都会背上沉重负担。尤其是像我这种规模大点的商户那受到的影响就更要大了去,一个不好,就是倾家荡产的局面。兄弟,你说换成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陈非凡同样坐在草地上,若有所思道:“所以你就准备同官府对抗?貌似这并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刘大员外苦笑道:“对抗?呵呵,也是,在那些衙门的官员看来,我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上蹿下跳的到处联络各村各地的乡亲,或许在他们眼中我这就是在同衙门对抗。可是问题是,我既没有组织武力,又没有煽动民众去冲击衙门,这算什么对抗。”
“我之所以到处联络乡民就是想让衙门多听听这乡间老百姓真正的声音,仅此而已!至于说能够让那些衙门对我如此如临大敌,甚至还让这黑帮来绑架我?哎!”刘大员外长吁短叹,显然对于自己今晚的遭遇很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