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陈家二公子自己找上门,可是大夫人仍然没有妥协,并没有让三小姐阮佳怡如意,她下令让丫鬟将她送回自己的房间,并且上了锁,命令人将她看守起来。如果三小姐有什么出格,有损门风的地方,就只管来禀报给自己。
阮佳怡听到大夫人的命令时,一张挂着泪痕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终于知道自己就算再厉害,也都是难逃不出佛祖手掌的孙悟空。无论怎么斗法,怎么有依仗,大夫人都能够轻易的找到自己的痛脚,并且将自己制住。
擦了擦泪水,阮佳怡一甩手中的锦帕,很是不愿意的随着刚刚从厨房回来的陈妈妈走了。绣兰心中无奈的笑了笑,对于这位三小姐,她只能说一句,“有头无脑的蠢材!”做什么事情,死前不顾后,一点谋略都没有。就算将来嫁进了高门大户,做了少奶奶,也难保不会被人起伏瞧不起。
就在陈妈妈和三小姐刚离开,一脸谄媚,弯着腰的吴妈妈撩起帘子走了进来。看见大夫人,马上扬起一脸笑意,眼睛扫到大夫人身边躬身而立的绣兰时,眉头却不自觉的皱了皱。
吴妈妈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走上前,对着大夫人福了福身,却又表现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虽然知道面前的这个丫头是一个哑巴,就算听到了自己要说的事情,也不会透露出去,可是吴妈妈却还是不放心的又看了看绣兰。
注意到吴妈妈的眼神,又想到自己让吴妈妈出去办的事情,大夫人敛住心神,转过身对着身边的绣兰挥了挥手道:“你先退下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不用伺候了。”
绣兰看了一眼一脸恭敬,眼神闪烁的吴妈妈,又看了看大夫人略皱的眉头,知道两个人如此的表现,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商量,本来以为自己这样的身份,她们便不会防备自己,谁知道到最后,竟然还是将自己挥退了。
心头暗暗的失落,绣兰面上却不动声色,对着大夫人福了福身,便朝着门外走了过去。在经过吴妈妈的身边时,她清楚的看见吴妈妈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
嘴唇微抿,绣兰压下心头那抹极度想留下来探听消息的冲动,掀开帘子走出了房门。看着静悄悄的周围,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留下来,留下来…她们一定在说什么秘密,只要留下来,也许就会知道…知道更多的秘密,将来就更容易击垮他们。”
锦绣、凤清等四个大丫鬟,很巧的,今天都有别的事情并不在大夫人身边伺候,而大夫人今天又点名要自己在身边,这正是一个好时机,错过了,也许又要等上好长一段时间。
绣兰眯了眯眼睛,双手攥紧再松开,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不停的跳,速度很快,是平时的几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最后还是强压下心中的冲动,转身走下楼,消失在大夫人的门前。
即使今天没有办法听到,也早晚会有知道的那一天,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房间里,大夫人抖了抖身上的衣服,一脸闲适的坐直了身子,眼睛瞥了瞥身边的吴妈妈。后者感受到大夫人眼中的询问之意,连忙朝着炕边的大夫人又走了两步,待身子靠近大夫人,又转身朝着房门的方向望了一眼,一脸谨慎,确定并没有人偷听,这才轻轻的开口道:“夫人,真是料事如神…老奴佩服!”
大夫人嘴角含笑,对于吴妈妈拍马屁的事情,并不置一词。这个世上,有谁不爱听别人恭维?
而吴妈妈更清楚一件事情,就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有什么事情,只要溜须拍马,就好办了很多。
大夫人看着她,没有说话,只用眼神询问接下来的情况。吴妈妈哪里不清楚,心中正开心的不知道该怎么表示呢,如今见大夫人这般重视此次交给自己的任务,心里欢喜不已。
心道,总算是挽回了大夫人对自己的信任了。
之前因为办事不利,让大夫人对自己冷淡了好长一段时间,总算是在前段时间五姨娘中毒那件事情上,自己表现很好,得到了大夫人的青睐,才又让大夫人开始重用自己。
她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正如夫人您所预料的一样,曹氏…正在想方设法的拉拢院子里的人,想办法去求老爷原谅。而大姨娘那里…据园子里的小丫鬟说,仍是每天除了吃斋念佛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一切如常。”
大夫人对这位大姨娘还是很满意的,至少她懂得审时度势,知道什么时候该隐退,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像曹氏那个贱人,每天就知道给自己添堵!就连她生下来的孩子,也是贱胚子。
什么大家闺秀?还不是私下里勾汉子的贱人?
哼,就知道给阮家丢脸!
不过,无论她们怎么折腾,这阮家只要有她华雪香在的一天,只要她还掌家一天,就绝对不会让她们兴风作浪。
大夫人眯了眯眼睛,双手紧紧的攥了攥手中的绢帕,一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许氏…是一个明白人。”微微的蹙了蹙眉头,又说道:“想来,二少爷的事情,她也应该知道了,竟是还能沉得住气,没有任何的表示。”
“是是。”吴妈妈在一边附和。
大夫人想起那个远在京城的二儿子,不禁心头又是一跳。这个孩子,虽然也是从小养在自己身边,可是性格却极为叛逆,原本就看不上自己,如今又已经有了功名在身,恐怕将来就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转回头,看向身边的吴妈妈问道:“那四姨娘刘氏呢?她…可有什么动作?”
吴妈妈摇摇头,“四姨娘最近这几天,一直都在自己的院子呆着,每天除了绣绣花,便是在园子里散步,没有任何异常。”
“哼,”大夫人冷笑一声,“她倒是沉得住气!”不过,这也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对于刘氏的沉默,对什么事情都一副完全置身事外,事不关己的性子,她很清楚。所以,听到吴妈妈的话,一点都不吃惊。
“夫人…”吴妈妈突然开口,脸上闪过一抹为难的神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是欲言又止。大夫人被她唤回思绪,转头看向她,问道:“有什么事情?”
听到大夫人问自己,吴妈妈更是一脸的难看,心中有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可是,这事关儿子的一辈子,若是不说,回家之后,儿子还不得和自己吵架吗?
算了,为了儿子,她就算拼了这张老脸,也要向大夫人讨这个恩典。
心中打定主意,吴妈妈也顾不得许多,开口说道:“夫人,老奴跟了您一辈子,从没有开口求过什么,这一次…”她目光看着大夫人的面色,见后者听了自己的话,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心中仿佛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又平静了一点,这才又说道:“老奴想要求您一个恩典…”
“什么恩典?”大夫人脸上隐隐的有了不悦,吴妈妈心中忐忑,可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绝没有又收回不说的道理,硬着头皮又说道:“老奴的儿子秋文,今年也有二十二岁了,至今还没有娶妻,如今…他…”吴妈妈拿眼睛觑着大夫人,双手手心已经冒汗,却还是说道:“看中了夫人身边的锦钗,求…”声音有些颤抖,“求夫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