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跟踪
他们来到了舍管处,此时阿姨看来已经忙完了事,坐在窗沿上绣十字绣。见到这么一大群人,她脸上写满了惊讶,尤其是看到若玛,“咦,你怎么又来了?”
若玛没有理她。
矮个子保安查了一下登记表,“若玛,今天有个叫若玛的人来拿过你们宿舍的钥匙。”
“对,她到现在还没来还呢。”
整个宿舍的人都惊讶了起来,纷纷望着若玛。
“你们认识她吗?”
所有人都用手指指了指若玛,“她就是。”
保安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个人一定是冒充我的,这个时间,”若玛拿着登记表指给他们看,“我正在上课,全班都可以作证的。”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点了下头。
“嗯,有道理,那你知道会是谁冒充你吗?”
“呵呵,”若玛苦涩地笑了笑,“我怎么可能知道,不然也不会来找你们了。”
最终,他们还是一无所获地回来了,在离开舍管前,保安叫宋琳打电话报警。
警察来到了他们宿舍,也是象征性地问了一下,检查了门锁,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若玛知道,警察是不会为这种小东西来费力的,顶多回去做下记录,万一碰巧抓到了小偷,碰巧小偷身上还带着那串项链,齐芳才会有可能失而复得,同时,若玛知道地更确定的是,没有人会注意到书桌与墙壁的那道夹缝。
差不多一下午,她们都把时间耗在了这上面,并且不断地安慰着齐芳。基本上,每个人都竭尽了自己的全力来使得齐芳开心一点,只有若玛,她对此事不闻不问。
夜晚在不知不觉中来临了。若玛逃离了宿舍。因为现在那间屋子已经人人自危了,她受不了这种庸人自扰的气氛,虽然事态也已经到达了这种程度,但若玛在心理上绝对还是个强者,她不喜欢过于地自寻烦恼。
图书馆,她还是去了那里,对于若玛来说,大学似乎就这么几个地方:教室、宿舍、食堂,除此之外就是图书馆,当然了,还有那几条路。
今晚,她不知是怎么了,双脚不大听使唤,或者是她心里不坚定,竟由着它不知不觉地到了图书馆,更奇怪的是,她居然还回到了那晚上坐过的位子——就是突然熄灯的那晚上。
对面没有人,这张桌子现在归属她。直到坐下来的一刻,若玛才恍然醒悟一般,仿佛之前她对自己的行动完全没有意识似的。她微微地感到一丝害怕,如果她此时是在宿舍里,那么她绝对不会决定来这里的。
她努力使自己放松一些,然后打开背包。图书馆果然要比宿舍里好多了,至少不用听令她感到烦躁的声音。
她翻开书看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注意力始终集中不起来,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偷偷地盯着她。一双眼睛老是在她的脑海里一划而过。
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她猛然回过头来。果真,被她逮了个正着,在离她四五张桌子远的地方,有个人盯着若玛,一看到她回头,立马就移开了视线。
若玛身上的毛孔都放大了,原本她只是为了让自己打消有人偷窥她的念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若玛再次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去,同样,对方也是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她。两个人的目光一接触,时间就出现了暂时的凝固。
诧异,疑惑,恐惧。
各种情感侵袭而来。
若玛的脖子如同是被别人给强行扭过来的,一时竟然忘了转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推动了她,她居然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径直朝对方走去。
对方也是同样的惊慌失措,一下子看自己的书,一下子又看看若玛,这两者之间她不知道到底要选择哪样,使劲地搓着自己的手。
“同学,能借我一下手机吗?”若玛怀疑自己傻了,竟然跟她说这句话,就连对方也是一头雾水的。看来,她还是不善于与人有正面冲突的。
对方回过神来,“好,好,没问题。”她说着,掏出了手机递给若玛。
她拨了自己的号码,然后放到耳边,假装听电话,一边打量着对方,弄得她都不好意思看着若玛了,只得低下头看书。
看来,她确实是在偷窥若玛,不然不会是这种极不自然的神情,也绝对不会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铃声持续了一会儿,若玛挂掉电话,删掉了通话记录,归还给她。“没人接,谢谢你了。”
“没事,没事,哦,不用谢!不用谢!”
若玛回到自己的座位,就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原来她这么没有胆量,为什么不当场问她个清楚,说不定可以套出什么来,现在倒好,只留下个电话号码,她能从这串数字里看出什么来?
她看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顺手存下了号码。
此时,前排书架有个人鬼鬼祟祟地,一直盯着若玛,若玛一抬头,发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人影相当地熟悉,但若玛一时想不起来,尤其是脚下的鞋,若玛一定见过。
她突然回过头去,身后的人早就不见了。
“刚才那个女生是什么发型?”
短发,深蓝色斜包。
若玛差点尖叫起来,她立马冲了出去。
天色像染上了墨。图书馆外,行人稀少,若玛环顾四周,根本没有独自行走的女生,更别说短发了。
她又冲回图书馆,从二楼开始,一层一层地找过去。然而,短发的有,但没有深蓝色斜包,深蓝色斜包的有,但头发不是短发。
沮丧之余,她停下来喘了喘气。倘若她神经没有错乱的话,此时,她脚下的地正在蠕动。立刻屏住呼吸,没错,地在蠕动,若玛闭上眼睛,双手还支在大腿上。
不是地在蠕动,是厚厚的地板中有东西在蠕动,那东西的皮毛很软,在水泥层里爬动,穿过坚硬的钢筋,若玛渐渐看到了那东西的面目。
她像被电击一样,睁开了眼睛。
猫,一只不大成形的猫,头部肿大,毛发枯涩,四肢僵硬。就在若玛脚下。
她挪开了步子,所有人都在认真地看书,仿佛空气中弥漫着凝脂,一切事物都不易动弹。
看来,她需要要再次逃离。
宿舍里过了沸腾期,安静得很。若玛一进门,就看见摆在地上的鞋子。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顺着鞋子往上看,宋琳正在铺床。
越来越有趣了啊,目前至少有个人是若玛不用去找了,她就在宿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