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被砸昏的陌生人
一大清早,若玛咚隆咚隆地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这栋复古(实际上也确实很古老了)的房子随之摇晃了一下,哦,当然是说如果把这种效果放大的话。
“你在练什么功夫!”如芝虚弱地从阳台进来,口里含满了泡沫——牙膏的泡沫(别误会,她不至于把肥皂放在舌头上)。
若玛摔在地板上时又打了几个滚——所以说,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是一件很幸运的事,要是还要再滚几圈才能爬起来,那才是世间之大不幸。
她站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人发现。
更更不幸的是,有个像傻子一样的人愣愣地站在门口,像是生来就被镶在里面的。
估计是看傻了。
“小马,你、你······”若玛心里想说的话只能用几个字来形容——此处被迫省略N个字。
“我去捡了个头发。”门框里的人说。
“哦!”若玛恍然大悟,仔细一看,果真如此。
“剪了个头发而已,怎么感觉你的命根子也像被剪了!”这时,如芝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路上口吐白沫。
小马突然模仿其林志颖儿子的表情来,抿着嘴巴,“我本来是斜刘海的,结果理发师给剪了个平刘海。”
“哦!”如芝和若玛恍然大悟。
“他以前是斜刘海的?”
“没发现,忘了。”
她俩相顾而笑。
“哼!”小马鼻孔一出气(差点把鼻涕给喷出来),愤愤地走进屋子,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斜刘海,我的斜刘海!”
“没事。”若玛安慰他,“理发师傅这是在普度你。”
“你!”小马差点当场抽搐而死,跟这婆娘住一起,早晚要得肌肉痉挛症。
一个多月前,哎,其实就是一个月前,如芝和若玛搬到这里来——应该这么说,如芝连拖带拉地把她运来了,那会儿,在如芝眼里若玛就是个会动的行李,她实在不想去关心她脑袋里逻辑混乱的思维。
若玛打死不想来的原因是,她觉得如芝的师傅一定是某个看墓人,她可不想睡在哪个墓穴里,又不是吸血鬼。没想到,如芝的师傅简直就是个神仙——是说他日子过得像神仙。这里的房子虽然不是很现代化,但自有它独特之处,比如说室外厕所和室外厨房等等(那个老人对吃拉撒的事情不太重视)。
其实最关键的是,这个算不上土豪的人才是真土豪,他租下了一座岛,这听起来很不真实,可能是他承包的——种植他自己。但不管怎么说,他的居住面积要是放到城市里去,可以圈养上千人。当然,这也是座并不太起眼的小岛,唯一可以结果的一颗苹果树像受了日本帝国的辐射,结出来的果子酸到牙龈都能掉几层。令若玛感到最惬意的是它的宁静,除了那个半患痴呆症的老头子以外,就没有什么看得见的邻居了。
此时,若玛吃过早饭,正抚摸着木质的楼梯板,惊讶它居然完好无损,像被若玛那样猛烈撞击而不受一点损失的,在这个世上估计就只剩下汪如芝了。
这栋老不死的建筑,看看快要跨了,可实际上结实的很,足以抵挡再一场的日本311大地震和海啸(当然了,如果辐射水也泄露的话,那颗苹果树也不会再甜一点)。
“所以,你在安慰它了?”小马突然凑上前来,吓了若玛一大跳。
小马据说是老头子收养的,不过谁知道呢,若玛不怀好意地想,说不定是私生子呢。
“你是雄性激素分泌得不够多,还是雌性激素分泌得过于旺盛了!”
“什么意思?”小马很是不解,连他的齐刘海也摇曳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不要像你师姐那样,一惊一乍的!”
“我没有啊!”小马一脸无辜。
靠,承受不了,若玛抓了一下头皮,转身离开。
“你们看见师傅了吗?”汪如芝在外面喊,“一大早都没有看到他。”
“放心吧,人贩子看不上他的。”
小马跟着若玛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使劲地把齐刘海拨到一边去,但始终不成功。
“来,我教你一个办法。”若玛伸出手去,把他左边的刘海往左边拨,右边的刘海往右边拨,“这样就不是齐刘海了。”
“所以就中分了!”小马明白她的鬼心思。
“我刚去了岸边,船不见了,师傅可能出去了,他说了他要干什么去吗?”汪如芝手里捏着一个苹果,一下一下地往上抛,然后再接住。
“哦,我的牙龈!”若玛一看到那玩意,嘴巴里条件发射地起了不良反应,“快拿走!”
“呵呵,谁叫你贪吃,上回偷吃了那么多,跟你说了这东西很酸的。”
“谁让你这破地方三天两头地断粮,不然我会自残?”若玛趁汪如芝不注意,一把抓住抛在空中的苹果,朝门外扔出去。
“哦,我知道了,师傅应该是上岸买东西去了。”
“我说汪如芝,你师傅难道没想过开垦几块土地,自己种点小麦蔬菜什么的,平均每三天断一次粮,他是修行呢还是自虐呢!”
“不对,是你来了以后才开始这么稳定地断粮的。”小马平静地插了一句。
“你是怪我食量大喽······”
若玛差点又要和小马开战的时候,汪如芝突然一手蒙住了她的嘴巴,“门外有什么动静。”
她的手里有苹果的气味,若玛的牙龈瞬间不安分起来,看来,后遗症这种问题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
他们三个人一起走向大门,晴天白日的,居然胆子都这么小。
门口躺着一个少年,看起来比他们都要小三四岁,一双球鞋沾满了泥土,汪如芝俯下身看了看,“模样貌似很清秀。”
小马发出了很轻的不屑声。
不远处还躺着一个被砸烂但却勉强保持了形状的苹果。
“若玛,你把他砸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