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签吧,合约不用传给我看,我相信郁婕。”罗梓聿坐在纽约的办公室里,他把朵蓝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把父亲带到了纽约,主要是这次事情对父亲的打击比较大,所以他想让父亲好好调养一下身体,也希望这段时间可以多和父亲沟通沟通,能够改变他的一些想法,最终目的是喜欢父亲改变之后,母亲可以从教堂走出来,重新回到家里。
“为什么我妈妈和你都这么信任郁婕呢?之前她是朵蓝的员工也就算了,她确实为朵蓝做了不少事情,但是现在是她弄得天翻地覆的,为什么你们的态度还是这么坚定?”
李少泽嘴巴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也觉得郁婕不会害他,可是喜欢较真的他必须为这种信任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他没有安全感。
“直觉。”
罗梓聿想了一会之后,回答了两个字而已,其实他心里想得不单单是这两个字,他想说自己喜欢郁婕,欣赏郁婕,甚至爱上了郁婕,但是这些话真的说出口的话,可能会改变很多事情,他害怕去面对这些。
“你不是很有商业头脑的吗?怎么能给我这么一个不理智的理由啊?”
“行了,你别问我了,其实我看出来了,你也相信郁婕,否则你连问我都不会问,应该直接把那合约扔掉才对,有时候做事情就要相信自己的直觉。还有,那些郁婕对李家有所图的传闻都是无稽之谈,现在朵蓝还剩什么?资不抵债的公司而已,你就算送人都没人敢要吧!所以你说还有什么可瞻前顾后的?以我的直觉,郁婕应该是在策划一些商业手段重新拯救朵蓝。”
“可……我就是不希望我也被卷到这种商业手段里来。”
“那郁婕说得就没错了,你自私幼稚。”
“喂,你怎么也这样说我?我是你哥!”
李少泽没想到罗梓聿会这么说,因为从小到大,他们的关系一直都像亲兄弟一样,李少泽性格本来就比较孤僻,没什么好朋友,唯一聊得来的就这个弟弟了,而罗梓聿从小就聪明过人,特别讨人喜欢,他们之间的年纪差的不多,但是小时候的罗梓聿总是“哥哥哥哥”地叫,说起来算是很尊重他这个兄长的。
“少泽,哥!有的话我想郁婕都和你说过了吧!我知道你其实是想要用自己的实力来博得大家的认可,不希望她故意给你得一个什么奖来博大家的眼球,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她前期策划了那么好的宣传,你现在拍的电视剧会有那么高的收视率吗?不是我们不认可你的才华,是这个花花世界太浮躁,就好像你在角落里唱歌,没有人会注意,因为聚光灯都在舞台上,站在台上的人手里拿着话筒,那样的歌声才能被更多人听到,如果够好,就能得到更多的喝彩,如果实力不够,大家自然把他轰下台……你有才华,所以你怕什么?就算是商业策划出来的大奖,等你得奖之后,更多人才会看到你的才华,你有什么损失?”
罗梓聿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来自己还能这么语重心长,越来越佩服自己的口才了。
“这大概就是我妈常说的,不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吧?”
李少泽心里被触动了,他静下心来,认真地看着合约上的乙方签字后面的空白,然后挂上电话,拿起了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罗梓聿放下手机,余光看到门口有一个身影。
“爸?你怎么到着来了?”罗梓聿慌忙站起来,他把父亲安排在之前住的公寓里,等他睡了之后才偷偷出门到工作室来的,就是为了继续瞒住父亲自己的实力。
罗树强缓缓地走进儿子偌大的办公室,透过这里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这个纽约的夜景。
“为什么瞒着我?”罗树强走到玻璃前停下来,他没看儿子的脸,而是盯着外面被灯光照得通红的天空。
“爸……”罗梓聿低着头,这回他没有了刚刚的口才了,作为一个儿子,自己的事业一直瞒着父亲,确实不对。
“全美国最具有传奇色彩的艾伦工作室是你的,我的儿子是商业天才,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富翁,这是多大的荣耀,为什么一直瞒着?”罗树强突然转身看着罗梓聿,眼睛里闪闪发光。
罗树强说得这么清楚,看来是已经确定了,罗梓聿舒了一口气,完全没有再瞒下去的必要了,那就直说吧!
“爸,其实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荣耀,我是为了有一天你不再为了钱和权而和家人勾心斗角,连妈妈的感受都不顾,所以我努力赚钱,想等到我实力足够的时候让你放弃家里那些原本就不该属于你的东西,好好照顾妈妈,好好享受生活……你知道,我的身体状况,说不定哪个天亮的时候,我就永远睡了,所以我要赚足够的钱,多到足以让你和妈妈过世界上最奢华的生活,永远不会因为没有儿子就过得比别人差……”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让我知道?”罗树强一手扶着儿子的肩膀,一手摘下眼镜。
“其实我并没有特意瞒你,只是你自己没有注意到,你太专注你的那些事业和地位了,对我的关心仅限身体,对妈妈更是不闻不问,所以我才迟迟不说。”
罗树强擦了擦眼角,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提到妻子,他内心的悔意无法用言语表达,知道罗梓聿有病之后,妻子陷入了极度的悲伤之中,但是他从来没有关心过问过她的感受,之后后来妻子去了教堂,成为了修女,他才知道家里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荡荡的,但是他就是拉不下面子去教堂求妻子回家,就这么过了那么多年。
“要不是郁婕把朵蓝毁了,我可能永远不知道儿子这么有本事……”
“她不是要毁朵蓝,爸,我必须说对不起,我一直在帮她,但是她没有要毁掉朵蓝,她是要朵蓝涅磐重生。”
“重生?你帮她?为什么?”
“朵蓝说什么也是舅舅当年的心血,你也在里面奋斗了那么多年,我怎么可能看着她被毁呢?其实我也没有想到郁婕会这么做,但是我相信她,她承诺过要把朵蓝完整得还给舅妈,她一定可以做到。”
“郁婕果然不是一般人啊,我本以为蓝心月信任她只是因为她爸爸郁国臣是蓝心月的初恋,所以蓝心月爱屋及乌,没想到我的儿子也这么相信她!”
“不单是相信,是爱吧……”帝娜不够熟练的中文发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父子二人都愣住了,看着帝娜,她继续走向罗梓聿,伸手抚向他的脸颊,缓缓地说:“去中国的那几天我注意到了,只是郁婕在场,艾伦的目光就不会离开她,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艾伦爱她,但是艾伦不愿意承认,因为郁婕在他心里和我不一样,艾伦可以给我一个美好的现在,所以我们在一起了,但是艾伦像给郁婕一个美好的未来,可惜他怕自己给不起,所以他什么都不说。”
罗梓聿抓住了帝娜的手,笑着说:“你就别乱猜了,什么时候也学会别人吃醋了。”
罗树强看这儿子的侧脸,直觉告诉他,帝娜不是乱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