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维与姚香君在流莺坊缠绵悱恻了一个多时辰才心满意足的离去,既泄了欲火又得了计策,头先的怨气早已抛却九天之外。一回到卓府即招来心腹属下,交代众人明日效仿凌氏海产的模式,末了又对王喜顺轻声耳语了几句,那王喜顺听得双目圆瞪,感觉自家公子果然精明。
然而,在卓维前脚离去的时候,姚香君也往楼下的后院匆匆而去,后院一处宅子正厅之上坐着的赫然就是王氏,妈妈桑正一脸献媚的陪在一旁与王氏拉着家常。
“奴婢见过夫人!”姚香君行至王氏身前行了一礼。谁也不曾想到王氏与这流莺坊的关系竟是如此亲密,说来话长,这流莺坊与王氏有着莫大的渊源,王氏嫁入凌允之那一年便是流莺坊开张之时,不过没有任何人将王氏与流莺坊联系到起来。
妈妈桑崔说道:“夫人交代之事,可否办妥?”这妈妈桑五十岁出头,年轻时是王氏家中的下人婆子,姓陈单名一个霜字,王氏便是由她带大的,所以主仆关系甚是亲昵。
王氏大名叫做王芝,而王家当年在凉州府也是名门望族,王芝父亲遭人弹劾铛锒入狱,后病逝狱中王家由此没落,偌大的王家最终支离破碎分崩离析,陈霜带着当时的大小姐王芝四海为家,落魄之时甚至乞讨为生。
后流落至京师,见有大户人家招收乳娘,陈霜当时正好有奶水在身,于是简单梳理一番方去应征,或许是上天眷顾,陈霜顺利进入那大户人家,主仆俩生活总算有了着落,再也不担心吃了上餐无吓餐。
可惜好景不长,那小女娃吃了一个多月陈霜的奶便再也吃不下去,一吃就吐,后来给她结了钱将她打发了。陈霜带着只有五岁的王芝在京师走投无路,离开京师后在一处偏僻的小城做起了皮肉生意,后来赚了些钱带着王芝去了凉州府隐居起来才告别了那段不耻的生活。
姚香君是王氏收养的弃儿,十多年前澹州府发大水,田地颗粒无收,四处饿殍遍野,姚香君家中无力抚养她,为了将家中的儿子保住,偷偷将姚香君带至澹州府丢弃,所以姚香君对王氏言听计从。
“事已办妥,请夫人放心!那卓公子得了夫人告知我的那些计策后欣喜若狂,明日便会开始做出行动!”姚香君并不是个聪明人,也没有那么多恶毒的想法,一切都是王氏幕后指使。
王氏露出一抹笑容,冷声道:“凌允之护女心切,处处对我小心提防,这次我看她凌菲如何躲过此劫!与我争锋?那丫头还嫩了点!若不是看在她母亲当年待我不簿,她怎能活到如今?要怪就怪她自己不开眼,竟想与我为敌!”
妈妈桑陈霜拿出一包药粉,递给王氏:“小姐,这乃是流莺坊专用来对付那些新来的姑娘的‘烈女散’只要吃下这小小的一包,再贞烈的女子也可变成荡妇,不妨给那凌菲加点料!”
如今王氏已嫁人,但陈霜还是难以开口,习惯称她小姐。
王氏接过烈女散,笑道:“这倒是个好东西。香君,你且拿着,寻个机会给那卓公子送去!”王氏做事无比谨慎,从来不会显露在明处。
姚香君收好烈女散又与王氏合计一番才离去。
王氏怕家中有人生疑,也不敢再外呆久,与妈妈桑陈霜叨唠了几句也回了凌府。
此时,凌菲还在自己的闺房核对账目,那堆有半人多高的账簿,如今只剩下一尺来高,真相也越发的明了。核对完账目凌菲就将做账的人的名字记录下来,只是那些做账的掌柜似乎更换的很勤,十几年的账簿拢共换了七八个做账的掌柜。
凌菲打了个呵欠,困倦无比,本想加紧核对完账目再顺藤摸瓜找出把柄,可一想到明日还要早起去打点城南铺子,只好先上床睡觉。
凌菲站起身来,旁边的婉儿双手托着下巴已经垂着头睡着了,其实现在也不算很晚,相当于十一点钟左右,凌菲前世每天都忙到十二点过后才有时间睡觉。
不过来了这里后凌菲困得比以往早,这个世界大多数的十点不到就睡了,凌菲将婉儿唤醒,“你这丫头总是不听话,让你自己早些去睡,偏要陪我一起熬夜,也不怕凉了身子!”
婉儿迷迷糊糊的张开眼,就听到大小姐一通牢骚,吐了吐舌头,笑道:“小姐,我去打开水来给你泡脚!”说完一溜烟的跑掉了。
婉儿打来开水凌菲叫她一起泡了脚,便各自睡去,这一觉睡至鸡鸣喈喈方才醒来,好在没有错过时辰,穿衣洗漱好之后,婉儿就送来了早餐,一起吃罢方才往城南店铺走去。
这几日天气放晴,地上的积雪融化不少,只有屋檐还有些许,早晨的道路上结了冰,婉儿扶着大小姐缓缓的走着,这天寒地冻的摔一跤可不好受。
当凌菲和婉儿来到城南铺子时,掌柜和伙计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十八个大缸已经摆了出来,货物在铺子里过了称才倒入大缸之中,众人见到凌菲到来皆都放下手头上的活,热情恭敬的向她打招呼。
凌菲不喜欢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打招呼无需放下手头上的活,那样就减低了办事效率,凌菲又是个极为讲究效率的人,免不了又对他们一番说教,伙计们听得不停的点头,连连称是,现在凌菲说什么她们也信,对她的佩服已经深入骨髓。
辰时一到出来买菜的妇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凌氏海产铺的名声已经打响,不少人是直奔而来,今日凌菲又提出了新的方案,买新鲜海产八折,如果和干货一起买则可享受七折的折扣,那些本来没打算买干货的人也被这优惠的折扣所吸引。
凌家伙计们的衣着打扮还是那么抢眼,成了凌氏海产铺的一道风景,不少丫鬟下人出来买菜特意跑来转一圈,为的就是瞧瞧他们。
过来半个时辰不到,凌氏海产铺门口又排起了长队,就在这时,离凌氏海产铺两百米外的卓家铺子也开门了,先是一阵响彻四周的鞭炮声吸引了不少人,接着是敲锣打鼓,舞狮舞龙好不热闹。
人都喜欢看热闹,那些在凌家海产铺买完东西的人,顺道走去一瞧,嚯!这卓家也搞出打折的活动,而且比凌家海产铺要更低,六折!而且卓家的伙计身上也穿着与凌家伙计身上差不多的衣裳,虽然没凌家精致贴身,但远远看去样式却相差无几。
消息一经传开,凌氏海产铺门口排队的人有一部分离去,到卓家铺子去了,凌菲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派了名伙计换了衣裳过去打探。
不一会儿伙计就回来禀报说卓家搞出与凌家一样的优惠酬宾,而且折扣更低,最让凌菲气愤的是,卓家不但效仿自己的销售模式,连自己设计的服装他们也学去了。
这当头一棒来的有些突然,好在凌菲有对应之策,这种不良的竞争若是持续下去谁都得不到好处,只会恶性循环使各家陷入相互压价的境地,这不是凌菲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