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快点走啦,还要赶着回来做饭。”李若尘不耐烦地关上门再给小雅一个暴栗,两人渐行渐远。
“姐姐她,一直还是这个样子吗?”注视着李若尘和小雅走远的两个女子站在门前,此时的苏啡雅迷离地看着小雅的身影,渐渐的和曾经的记忆融合在一起,她的音容笑貌,她的身段,她的性格,曾经都是作为妹妹的她一直仰慕一直模仿的过去。
“自从商朝那回来后,她就什么都不愿意想起来了。”
“初七,那么多年,谢谢你照顾姐姐。”不肯低头的苏啡雅,终是说出了这一句藏在心里许久的话。
“她是无痕的弟子,这是我应该做的,倒是你,苏啡雅,你怎么又回到凡间了?你不是一直都在女娲宫中侍奉的吗?”初七关上道馆的大门,和苏啡雅两人向后院走去。
“我想回昆仑洞天去看看姐姐,可是昆仑洞天竟然关上了,只好出来找钥匙,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了师父和你们。”
“你还当无痕是你的师父?”一提到这里,初七的脸色又莫名其妙的变天了,停住脚步看着苏啡雅,“我想,你更喜欢的,是苏妲己这个名字吧,纣王妃!”
“哼,初七,我看你照顾姐姐的份上才给你好颜色的,你不要得寸进尺。”苏啡雅一听到苏妲己三个字,手中突然抽出一把身缠龙脉的古朴利剑指着初七的面庞。
“哦!竟然将轩辕剑都带了出来,看来女娲对你不薄嘛。”面对着上古人皇第一利器,初七像是没有看见一般,继续说道。
两人就这样互相对峙了半天,终于苏啡雅放下了手,转过身道:“算了,反正也看到姐姐了,我这就走。”
话刚说完,苏啡雅潇洒的转身而去,只留下初七一人站立在那看着她的背影发愣。
“当年的事情,到底谁对谁错?啡雅,你还是没有解开你的心结嘛。”初七看着苏啡雅渐渐消失的背影,喃喃自语地说道,“或许,我和你,都是错的。”初七转过身,走进了道馆之中。
“什么?苏啡雅走了?”正在盛饭的李若尘奇怪苏啡雅怎么还不回来吃饭,哪想到一直默默往嘴里塞饭的姐姐突然说出这一句话来。
“走了就走了,你那么失望干嘛?”初七瞪了李若尘一眼。
“不是,她不是还要和我拿昆仑洞天的钥匙嘛。”李若尘坐郁闷地回答。
“你不是早就打算好不给她了嘛。”初七又瞪了李若尘一眼,吓得李若尘忙低着头扒饭吃,“反正她突然说不想要了,就走了。”
“师父,那苏啡雅是谁啊?怎么和我的名字那么像?”在那吃得欢快的小雅一口吞下一只大虾,吧咂着嘴巴问道。
“和你没有关系,继续吃你的饭。”李若尘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筷子敲到了小雅的头上。
小雅吐了吐舌头,又低头猛吃起来。
“对了姐姐,你,不怪罪我了吗?”李若尘漫不经心的说出这话,眼睛却不时地瞄向初七,不安地观察她的脸色。
听到李若尘的话,初七突然放下碗筷,看着李若尘,这一看,吓得李若尘又专心扒饭,头都快埋到了碗里,这个样子,惹得在旁的小雅不断地掩嘴偷笑。
初七端详着李若尘的样子,真的变了好多了,现在的李若尘,哪有昔日凤皇的半点气息?明明知道他们两人就是一体的,可是,李若尘真的很像无痕的小时候啊,那个被幸福包满、笑容单纯的孩子。
或许,自己真的要放下,不要再找那么多莫须有的理由去惩罚身边人了吧!
“不生气了,生气就不会下山来找你了。”初七突然甜美的一笑,吓得李若尘“啪嚓”坐到了地上,“姐姐,真的真的不再生气了?”
在李若尘,或是裔无痕的记忆中,当年那只凤凰涅槃造成的后果,使得暴怒的姐姐甚至一度要和他断绝关系,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再也不敢踏回昆仑山一步的原因,失去父母的裔无痕,一直把初七姐姐当作唯一的亲人,可是都怪那只鲁莽的凤凰,竟然将姐夫的真身烧得一干二净一点不剩。
“那又不能怪你,青桐的死,或许就是天命吧。”被李若尘一句话勾起回忆的初七淡淡地说道,“是我自己看不开,害你一直都不能回来。”
“是啊师父,七姐早就原谅你了。”小雅赶忙扶起坐在地上的李若尘。
“啊,那太好了,今天真是我最开心的一天啊。”厚着脸皮的某人恬不知耻的把中午还在抱怨的话语抛到了脑后,坐在那傻笑着。
“对了姐姐,那你这次下山来,不只是找我的吧?”等小雅收拾了碗筷到外去刷洗的时候,李若尘和初七两人坐在院子中看着月亮聊起来。
“嗯,这次下山,是来找青桐的。”
“啊!找姐夫!可是姐夫不是已经死了吗?”李若尘听到这话不免吓了一跳,那慕青桐死到现在没有两千年也有一千八百年了,上哪里去找?
“师父你好笨啊,青桐哥哥死了不就去投胎嘛,只是前几次不是投成了树就是投成了猪,搞得姐姐都感觉不到青桐哥哥的气息,这次姐夫好不容易投成了人胎,长大成人,要不然姐姐怎么能够感受到呢。”恰好回来的小雅俏皮地说道。
“没有小雅说的那么复杂,我也只是到地府借了地书,才看到了青桐的这次投胎记录而已。”初七淡淡地说道。
“啊!姐姐,那你不是早就可以找回姐夫了,干嘛要等到现在?”
“因为青桐不像你,他喝了孟婆汤,所以,我只好在昆仑山中,等到天庭蟠桃会的时候,才有办法让青桐恢复记忆。”初七端起小雅砌好的香茶,淡淡的喝了一口。“这也是我下山的原因,无痕,我需要你的帮助。”初七放下茶杯,静静地看着李若尘。
李若尘为难地看着姐姐,现在祖国人口超十亿,这茫茫人海,怎么着也得有个具体位置吧,好歹有个姓名什么的,要不然现在几百公里自己都要坐火车的世界,这不是望山跑断腿嘛!
“我们在凡间无依无靠,这里很多规矩也和从前不同,也不想那么张扬,只能把找人的希望寄托于你了,小雅,把青桐的信息告诉无痕。”
“收到。”小雅跑回房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书,李若尘借着月光看了一下,不禁啼笑皆非,这不是地府至宝,地书嘛,刚刚姐姐说是借了一下,李若尘还错误的以为初七不过是到地府借看了一下,心里还在嘀咕什么时候十殿阎王那么好说话了。现在看到小雅手上的地书,果然刚刚自己的想法是大错特错啊。
这明明就是抢来的嘛!天!李若尘的脸上不经意间布满了黑线。
“师父你发什么呆啊,喏,这就是青桐哥哥现世的信息,你看看吧。”小雅翻了半天书,将整本地书放到李若尘手上,指着其中的某一页说道。
李若尘偷偷地抹了把汗,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还在淡定喝茶的初七姐姐,不禁郁闷起来,印象中的姐姐可是知书达理的典型妖怪代表,看来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果然是被慕青桐给带坏了嘛!
再看看手中的地书,这可是可以篡改天命、决定生死的法宝啊!以前裔无痕到地府的时候,那十大阎王和地藏王菩萨百般阻扰都不肯借他一看,今天终于到自己手上了,如果用它去凡间算命,那不是一掐一个准嘛,这样道馆的生意肯定风生水起,财源滚滚,哈哈,真是生财致富的法宝啊!
想到这里,李若尘不禁偷偷暗乐了起来。
“不用想了,这地书只是和地藏王打赌借来三天的,明天就是最后期限。”初七看着李若尘笑得颤抖的背影,一眼就看穿了他做的发财梦,一句话就把李若尘的生财之道打得粉碎。
“咳咳。”李若尘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望,认真地看起地书上有关于这一世慕青桐的记载。
“何落凡,今年二十四岁,某公司白领,父母下岗工人,家住银杏大道街324号,现有一个谈了两年恋爱的女友….(以下均为个人隐私)。”
“靠!他有女朋友了!”李若尘眼睛看到这里不动了,抬起头对着初七大喊道。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也是我们不敢直接找他的原因。”初七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茶,看着李若尘说道。
李若尘手拿着小纸片沿着街道走着,不时抬头看看商店街道的门牌号码,偶尔嘟着嘴抱怨姐姐交待的这个任务,或许说是委托吧,因为姐姐竟然将小雅当作酬金留给李若尘。
回放当时的情景,是初七一边喝着茶,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无痕啊,看你开的这个道馆,缺个人打杂,这小雅我就留给你了,等我找回了青桐,回到昆仑洞天,会把安熙她们都叫到你这帮忙的。”
李若尘当时额头就堆出了黑线,哼哼,姐姐这不明摆着不要电灯泡了嘛?!
“什么酬金,小雅明明就是我徒弟。”李若尘愤愤地想到,此时的无辜当事人小雅,正跟在李若尘身后东张西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热闹非凡的人间。
“师父,那一坨一坨的是什么啊!”小雅站在哈根达斯冰淇淋店铺门前看着,突然的发问。
“那是冰淇淋,不是一坨一坨的!”李若尘赶忙冲了过去给无知的苏咖雅一个暴栗,对怒目而视的哈根达斯店员赔礼笑道:“我妹妹神经失常,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随后强拉着小雅低着头匆匆就走。
类似的一幕已从小雅刚上街就频频出现了,为此李若尘不得不充当起了问题学校的老师、神经病院的看护员、车祸肇事者等等若干角色,而可怜的小雅,被统称为神经失常的少女。
“啊哟小雅,我的小祖宗,求你别再给我添乱了。”最后忍无可忍的李若尘将小雅拎到一个角落,求饶地说道,可小雅哪里把师父的话放在眼里?继续左耳进右耳出,指着旁边楼屋的一处阳台上飘扬的胸衣问道:“咦,师父那是什么东西啊?!是衣服嘛?!”
这小雅的声音还可爱的带着穿透力,引得那物品的女主人——一位正在晾晒衣服的大娘伸出头来探望,恰好看到正在对着她的衣物指指点点的两男女,似乎还不怀好意地探讨着。不由联想到自己不成器的儿子那一帮乱七八糟的狐朋狗友,真是越想越气,一转身便进了房间拿着脸盆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