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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酱油党也有春天

接到儿子中考超常发挥的消息,王虹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总算是又闯过了一关,高中可是决定一个人命运的重要人生阶段。学校的好坏自然至关重要,更何况那个H中的升学率基本上可以说是百分之百。于是,王虹当下寻了个时间连夜回到家,为儿子庆贺。没想到,这才转回市里还不到一个月,一张从天而降的大馅饼把她噎得一愣一愣的。下午,王虹正在实操间练习,刚把调好的饼干糊糊倒进模具,手机响了起来,就听到手机那头一个兴奋得有些沙哑的声音喊道:妈,我考上H中了。她一时愣住了,全然忘记自己是在操作间,一转身把刚才还没用完的装饼干糊的大碗碰到了地上,一片狼藉。当时虽然知道儿子要去省城考试,但对于H中,王虹其实并没有太多想法。儿子学习习惯不好,需要有人时时耳提面命的,而省城似乎还是太远了。她只是想着是个机会,尝试尝试总是好的。于是在叮嘱了丈夫好好照顾儿子之后,她也就没再惦记这件事。

而此时秦宇同学在最初的兴奋过去后,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成为此次二中唯一的入选者。要知道,和他一起去的可有年级数一数二的高手。况且自己就没抱什么希望去的,他们在抓紧一切时间复习的时候,秦宇还去逛了趟街。这中标的委实不应该是他呀!难道是走了狗屎运?

今天是星期六,银行下午就要停止营业了。秦暮生是在银行收尾扎帐的时候接到的二中老师的电话。得到这个消息,他手中已经整理了一半的帐目在脑海里似乎全都变成了浆糊,傻兮兮地独自乐了一会儿之后,他又重新整理了三遍才确定帐目核对无误,顺利入库。然后关上银行的大铁门,回家告诉儿子这个好消息。

这确实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秦暮生挨个儿给亲朋好友打电话报喜,还准备等媳妇儿回来一起请人吃顿饭,大家高兴高兴。秦亭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这终究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市重点不用去了,省得她还要浪费口水去说服老妈。H中管得严,哥哥去那怕是没有什么机会学坏吧!听说那里的学生都以问倒老师为目标。省城的消费要高些,老妈做生意的干劲应该也更大了吧!怕是从现在就开始计划秦宇出国读研究生的花销了。期望越大,目标越高啊!站在H中的平台上,可不是得敢想敢干么!

其实,秦宇这回的意外中标确实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当时自主招生只剩下最后一个录取名额,但考试分数相同的人却有两个。于是校方反复比较了两人的试卷作答,又参考了他们的中考成绩。还是相差无几,犹豫不决的时候,范老师那个同学正好在场,见是老同学上回喝酒提到的那个唯一没有家长陪考的孩子,就介绍了秦宇的情况,说了些好话。当是一个副校长听得这孩子平时爱玩儿,定是个脑子机灵的,考前心态不错,也不是那种抱着书本狠啃的书呆子。心下便有了几分喜欢,初中的内容说白了,只要用肯用时间堆堆都没有问题。但到了高中就不一定了,特别是在理科,还是需要点子灵性的。于是,秦宇同志就顺利晋级成功,那位勤勉的炮灰同学就黯然退场了。当然,这些内幕秦家人是不知道的。直到后来,秦宇不负重望考上A大,拿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当年的副校长感慨了一句幸亏当时选的他,这才被秦宇把事情的原委套了出来。当时就让人唏嘘不已,说能料到一个自主考试吊车尾进来的县城小娃最后成了H中的骄傲,W省的理科状元。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秦宇的入选让二中好好的热闹了一回,这回全县就两个进H中的,二中和六中1:1,"热烈庆祝XX同学考入H中"的大红条幅一直挂到了九月新生入学。

又是九月,在为哥哥高兴之余,秦亭不禁心生惆怅。去年九月,她回到了这里。一年的时间,她已经成为父母不用担心的骄傲,也有了三五好友。哥哥后天就要去省城开始他的高中生活了,今生的命运必会有所改变的吧!蛋糕店已经开始装修,是于叔叔介绍的装修队,只等老妈下个月学成回来就可以验收了,想必家里的生意也会慢慢步入正轨的。因为重生,很多事情都在朝着自己所希望的那样发展着。在旁人看来,秦家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可自己的重生难道就等于查缺补漏么?秦亭很迷惘。难道就这么一直"正确"下去?她前世的阅历也仅仅是二十多岁而已,想必即使是查缺补漏也不会有太大帮助。她重生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家人,朋友,他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这是旁人无法取代的。而她自己的目标在哪里?象别的重生者那样遨游股市?沉浮宦海?别傻了,她前世就一埋头念了近二十年书的学生,参加工作不满两年的社会新人,虽不至于两耳不闻窗外事,但股票代码什么的她还真没关注过。至于官场?她所在的办公室总共才6个人,哪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啊!看来她会成为重生大军中最平凡的那一个。

"外公,外婆",还没进门,大老远的秦宇就开始招呼。过两天就要去省城了,H中是住校的,每月有三天假。对于即将到来的宿舍集体生活,秦宇这两天一直处于亢奋状态。趁着没开学,他们兄妹俩来探望探望外公外婆。结果,正好遇到上大学的二表姐。二表姐是大姨家的女儿,从小成绩就好,很少和他们一块玩儿,后来保送到W大英语专业。她可是全家的骄傲。前世秦亭一度由于她的缘故一蹶不振。但今天,对于这个考上H中的表弟,她的话倒是多了不少。秦亭一边陪着外婆做饭,一边瞄着那边哥哥和表姐相谈甚欢的样子,心里一直嘀嘀咕咕。以前怎么不见二表姐这么能说!她撇撇嘴,转身给外婆打下手去了。

回家的路上,秦亭好奇地问他们今天说什么说得那么投机,这实在不象二表姐的一贯作风。秦宇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小亭,你说我以后开发网络游戏怎么样?"诶?怎么扯到这上面去了,秦亭楞楞地"啊?"了一声,似乎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又亡羊补牢道,"不错啊"。反正男生不玩网游的都是奇葩,那么如果是为了开发软件也算是一举两得。总比开网吧强!秦亭纠结了,难道哥哥这辈子还是与游戏分不开?

秦宇告诉妹妹,表姐今天问他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表姐说人还是要选择一项自己有兴趣的事情作为专业才好。当年她自己就是不知道这一点,因比赛得了保送机会,就乐得轻松的答应下来。现在才发现,自己并不喜欢以此作为职业,但为时已晚。她告诫秦宇,要早些弄清楚,多考虑考虑,不要象她糊里糊涂的。于是才有了刚才一问。

秦亭摸摸鼻子,"这样子啊","哥,那你觉得我以后应该干些什么?",她望向秦宇,一脸求知状。秦宇笑了,摸摸妹妹的头,"你没听表姐说吗?做自己感兴趣的,什么开心做什么呗!"妹妹才十三岁,平时处理起事来像个老练的大人,这会儿终于有点小孩子的样了。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快乐就是最好的选择。前世因为自身种种条件的限制,或者是顾忌家里的经济条件,她没有能力也没有权力去选择自己想要的。但现在,很多事都起了变化,而且自己还小,有足够时间打好基础,让未来的日子能够更大程度地凭心而行。而自由的范围来自于自由依托的能力。尽可能减少外物对自己的限制,好好地过好每一天,这就是她想要的。

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留到以后再说吧!幸福生活不就是由眼前快乐的每一天组成的么?活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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