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是说发泄,但真正到交易的时候,小遥亢奋的精神还是迅速地调整了过来。
像烈说的那样:一个连自己的状态和心态都控制不好的企业家,还说什么控制交易、胜负有度?
在等着双方的资产负债表盘即将移动到现场之际——
“小遥,你打算怎么办?”
这样问着,已经被召唤出来的Duoduo站在小遥的身前用力一个振翅,严阵以待。
小遥昂头想了想,有些无力地说:“这次就放长时间来摸清对手进攻模式这个战略,总之,用尽那666秒吧……难得可以抽空出来偷个懒……”
最后一句小遥说得很是沧桑伤感,因为这几天她不是去上课和兼职,就是去烈的住宅单位报到,接受法西斯式补习的洗礼。
……好吧,其实这还没什么。
重点是,在她学得天昏地暗的期间,烈和小雪也同样在进行各自的学习或工作。
——直到这时,小遥她才终于明白到为什么当初烈可以面不改色地说出“几天里背完一本书程度还好”这话……那是因为她竟然能过目不忘!
“逼着练出来的好不好……再说,我只对那些被自己判定为有用的资料才能这样而已。”听到小遥的抱怨,那时候,烈丢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你试过几次[不在规定时间内完全记下整本书就要被罚]的经历,你也可以做到我这个程度的。”
好吧,小遥确实没有试过这样的经历,所以她对此只能表示完败。
而至于小雪……
三四岁的年纪是差不多可以入幼儿园的年龄。但后来从小雪向自己老师的提问中,小遥逐渐发现:小雪的知识水平早就甩出一般小朋友好几条街——同龄的小朋友还在画着稚嫩的图画、唱着稚气的儿歌时,小雪已经在抱着烈送给她的各种艰涩的书籍看得聚精会神。
“这种高难度应该算是提早教学了吧?!”有一次在听到烈给小雪的解释后,小遥当场拍案而起表示不能接受,“这样对一个小孩子不太好吧?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小孩子彰显童真的年龄么!”
“我只不过是在满足一个小孩子的好奇心而已。”烈对小遥的激动视若无睹,“无论我还是天美,都没有为小雪的学习做什么安排,她想知道,我才回答的——小时候我也是这样子,只可惜当时没有多少人能回答我的提问……真不明白你在大惊小怪些什么。”
小雪也在旁边眨巴着清澈的双眼,好奇地问:“这样的程度,不是很简单的内容吗?为什么小遥姐姐你会那么激动的?”
这样的发展完全出乎小遥的意料,致使她瞬间什么也说不上来。
——这样的好奇心段位未免太高了吧?!
总之,在这两个智力属性似乎被额外加过点的人身边学习,小遥只能失意屈体前倾着一脸血泪地表示:压力啊……好大的压力啊……
“小遥?小遥!”
“啊……”小遥缓过神来地问:“怎么了Duoduo?”
“还问我怎么了……交易快开始了,赶紧集中精神吧。如果这次交易输了的话,说不定你的期末考试就要挂科咯?”
一说到期末考试,小遥的表情又出现狰狞的扭曲,“挂科了的话,烈绝对不会放过我的——Duoduo,为了我能通过考试,加油吧!”
[Open.deal.]
正当小遥努力应付交易之际,在现实世界中。
在小遥出发前往金融街参与交易之后,烈也没再和自己的稿子纠缠。一时间闲了下来的目光落在对方暂时寄存在自己单位内的期末考试复习资料上。
随手抓起当中的一本,她漫不经心地翻看。
——心理学啊……
其实早在天朝的时候,凭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不过突击恶补了一个星期的烈已经修得心理医生的执业资格,而且她原本学习的专业,也有涉及到心理学的部分。
不过……
——就算理论学得好又怎样?
烈默默地想,表情黯淡,感觉有点受伤。
——现实世界可没书本上的那般单纯啊……
在这个恒温的空间中,听着随意的翻页声,烈的意识逐渐被莫名而起的困倦缠上。
恍惚中,她像是回到了那个自己出生的地方,和伙伴们开心地玩耍,之后见到父亲和母亲,同时也跟随家族离开,来到新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父亲像个大孩子,除了吃喝玩乐以外什么都不会。不过自己比较喜欢父亲,因为除了学业以外就不会干涉她的事情。
让她头痛的,是那个总是千方百计想要控制自己一切、却又时刻摆出一副无辜面孔的母亲——母亲的嘴上总挂着“女孩子就是不如男孩子好”“女孩迟早总得要嫁人”之类的话,一天到晚都为还没成年的自己物色有钱有权的丈夫人选,热心得如同为自己的宠物选择合乎她心意的交配者那样,却始终看也不看一眼作为亲生女儿的自己。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自己除了应付父母,还要强打精神努力去完成自己在家族中需要学习、需要应付的各种东西……心情压抑得难以言表,满心的恨和怨念令她甚至有种“不如把这个家族毁掉算了”的念头。
自己对人类心感厌恶的念头,大概是在那个时候萌发的吧?
不过这么说起来……
到底是谁,让自己最终没有实践这个念头呢?
正当烈的意识浮浮沉沉之际,突然间,她直觉感觉到有谁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身边,然后有一片重量被谁小心翼翼地披向自己。
烈的双眼瞪然张开,吓得小女孩瞬间一个激灵,继而变得手足无措。
“原来是小雪你啊……”理智迅速归位,意识到自己的条件反射吓到无辜小女孩,烈在稍稍松口气的同时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
“虽然德鲁贝哥哥说房间是恒温所以用不着披衣服,但是……”往后退开了两小步,小女孩惴惴不安地嗫嚅着说,“小雪还是觉得姑妈你稍稍披件衣服会比较好,万一生病了会很麻烦的呢……吵醒你真的很不好意思……”
兴许是蓦然的惊醒令自己的意识不太清醒——听着自己侄女带着歉意的解释,刹那间,在烈的耳边,好像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真是的,打瞌睡的时候好歹也先披件衣服啊……—)
不同于小女孩清脆的话音……那个声音似乎带着些许无奈,以及左遮右藏的不好意思。
(—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要是感冒了我可不管啊。—)
蓦然间,湿热自眼底涌上,不仅烙得双眼涩涩地痛,连带喉咙也像是被什么填塞住那样。半启的双唇微微动了几下,烈轻轻地呼出那个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出口的名字。
“阿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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