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百越在冬天的气温没有上海的那样低得厉害,但夜深时分的湿寒感觉,还是会让人觉得冷得难受。
“明明坐了不一会儿就睡得像死猪那样……”
放轻了手脚地把蚕丝被披到已经睡得天昏地暗的人身上,退开些许距离后,烈带着略显无奈的似笑非笑轻声抱怨,“真亏她刚刚还好意思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认生认床。”
[烈你对小遥,其实挺好的,不是么?]
听着Early的疑问,烈随手把灯光切换到光芒柔和的眠灯模式,回到自己的沙发上坐好,之后她才试探性着回答:“也许是……因为我没有妹妹吧?”
Early听得不明白,于是追问:[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呃嗯……”窝在沙发中翻了个身,烈翻起眼睛想想,“应该说,因为熙已经不在了,所以我想满足一下自己作为姐姐的身份都不行。”
[鸵鸟心态。]Arthur还是如旧的一针见血——就算现在不是面对面的状态,烈也敢打包票,自己的原生资产此时正是把自己的双臂交抱在胸前,一整副高贵冷艳……呃不对、应该是一整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对于这样的定位,烈没有否认,不过是重重叹了口气。把目光撇到那个睡得还算安静、起码没有打呼噜的女生那边,轻轻地又说道:“不过把她带回来,还是会有一点用的。”
——起码……让我没有地方容许自己躲起来,因为过去的事情而偷偷哭泣。
事实上,直到今天小遥到来为止,每一个晚上,烈都是带着一脸的泪痕,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借着夜色的掩护而哭泣的这种事情……
这种虚幻的安全感,本就该尽早放弃。
对此,烈明明是清楚得很的,但实际操作起来,果然还是会有点麻烦呢——不过现在已经不存在这个问题了,因为有其他人在场,已经无处可逃了。
只要有其他人在场,自己就不会容许自己,在别人的面前展露软弱了。
——看来我真的,很习惯性地把自己逼上绝路、逼到绝境呢……
这么想着,烈莫名地无声扯开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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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遥醒来时,她看到的是蜷缩在那张单人沙发上将就地睡着的烈。
经过一晚的休息,小遥重新露出一副精神恢复的表情。
“好嘞!今天也要好好加油呢!”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小遥信心满满地给自己鼓劲,“我一定不可以让烈失望的!”
[小遥,早饭。]
“诶?”听到自家资产的提示,这时候小遥才反应过来地一个捶掌,“对哦,早饭怎么办才好呢?”
翻了翻昨晚带回来的那一大袋子东西,薯条汉堡之类的快餐早已经被对方当做宵夜给统统吃掉了,只剩下不能拿来填饱肚子的饮品。
放下那堆袋子,小遥露出苦恼至极的表情。
然而下一刻,她的表情又重新亮了起来。
因为,她此时的目光,正好落在角落那台似乎还在正常运作的电冰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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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是把所有的窗帘都给拉了下来,但白天的光还是不可避免地越过并不算厚重的窗帘渗入屋内。
自然而然地,窝在单人沙发上睡着的烈被这点光芒扰醒了。
“睡着了呢……”
一边迷迷糊糊地咕哝着从沙发上支起身体,烈一边睡眼惺忪地往周边望了望,发现没有其他人的踪影后,她才后知后觉地问:“小遥?”
结果,回应她这个问话的,是她的原生资产:Arthur.
[她出门了。]因为不想吵醒还在睡眠中的Early,Arthur的声音压得轻轻的,[她给你留了纸条,就在她昨晚窝的那张沙发上。]
顺着Arthur的指示,烈很快就找到了那张纸条。
纸条上用日文写着:“这是烈你的那一份早餐,不好吃的话,希望烈你别介意。擅自用了电冰箱中的食材和厨房的炉具,真的是很不好意思。我到那条街上去咯,估计会吃完晚饭才回来。需要给你带宵夜的话,请及时用电话通知我。就这样。”落款是“遥”。
“Arthur.”放下纸条,烈面无表情地唤了自己的资产一声。
[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一边说着话,烈微微拧起了眉头,看上去似乎有点疑惑,“带那家伙过来,感觉也不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