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怪和猴精死后,长湖村村民一下炸开了锅,方圆几百米可以说是传了个遍了,村长喜悦之下特意举办宴席庆功,当天我没有去,连续两天休假躲在宾馆避开这场风波。
在他们心目中我可是立了大功,村长亲自来殡仪馆邀请我扑宴,找了我几次都是空手而归。我实在没脸去,说难听了这件事从头到尾我只做了场秀,李天逸说的对,我哪有能力去帮他们,光凭我自己的三脚猫功夫是远远不够的,这件事我只是沾了点光,真正驱除邪物的大英雄不是我,而是灵官。
土墩湖事件过后,我懂了很多道理,懂得了做人要实事求是,懂得了做事要三思后行。那天我给李天逸道了歉,那些日子确实是我不对,我太意气用事,最后才会被云游相士蒙骗还受灵官看轻。
幸好那些天李天逸没把吵架之事搁在心上,不然失去这位将心比心的朋友可是我最大的损失。
没跟李天逸接触的这些天,李天逸原来搬到福满堂居住了,难怪这些天没在宾馆撞见他,这哥们原来是搬迁了。
当天我来到李天逸宿舍,宿舍很凉快,整个屋子都冷冰冰的,这大热天要是在这睡上一觉是在合适不过,简直舒服到没话说。
当然这也得看个人胆量,为什么这样说!因为李天逸宿舍就在“尸体冷藏房”隔壁,之所以宿舍会这么凉爽,那都是尸体冷藏房穿透过来的,这家伙就是贪这点冷气才跟尸体做了邻居,我彻底服了他。
“天逸,这要是换了季节入冬怎么办?你在这住不得被冻死?”
李天逸浅笑着。
“要是入冬,我就搬到尸体火化房隔壁去住,这样不就暖和了?”
我听完吐了口气,这家伙还够聪明,竟然一切都想好了,难怪会有人说他这是不要命。李天逸一向都百无禁忌,心正则清,正如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自从李天逸搬来福满堂居住,同事也都少了跟他接触,个个都认为李天逸有心里障碍,谁都不想与他出行运尸,唯独只有我跟他固定合作,两人几乎形影不离,他运送尸体回来都是由我一个人接手负责,包括清理、梳洗、化妆在内。
当天为了解闷,两人在住宿喝起酒来,我俩喝酒都有个量,值班时间绝不会喝上头,大概也就喝个一斤半两。
几杯酒落肚,两人喝的正起劲,管理室忽然有人打来电话,声称四安县有具遗体需要我俩去运送回来,我俩接到通告后显得很不乐意,这早不送晚不送,偏偏选择这个时候,真是扫兴。
“走吧,活还是要干的。”
我垂头丧气,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尾随着李天逸走向停车库,走到停车库后,按照管理员所给我们的接送地点,两人开着运尸车往四安县赶去。
四安县离永乐镇有三四十公里,虽说道路不怎么远,但一路上的几条山路且是很要命,弯弯曲曲的山路,转了一个弯又是一个弯,依次连绵不断,转得我头晕眼花。
也许是我体格太差,经不起这种转悠,李天逸可就不同,一路上不仅面不改色而且还能哼唱小曲,看他样子唱得还挺嗨,跟我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不过我对他实在头疼,也很无语,他一个五音不全的运尸匠竟然学人唱《山路十八弯》,这五音不全也就算了,可问题是别践踏了人家名曲,听着他唱“十八弯啊九连环,十八弯九连环…”,那种要死不活的感觉就像唐僧对孙猴子念紧箍咒一样,听得头都大了。
两人到达四安县后,我们在路口一棵大树底下见到死者家属,家属见我们到来便坐上运尸车给我们带路,有他带路我们省事很多,不用向人问路又节约了不少时间。
在车上,我们从家属口中了解到死者的一些问题,这名家属跟死者是叔侄关系,死者是他的亲侄子,看他神情他跟死者感情还挺深刻,言论中泪流不止叹气连连。
家属说死者还是名博士生,也不知什么原因,无缘无故选择了轻生,在家中勒绳自尽,死后也没留下什么,只留有遗言字条一张,其余便一无所有。
死者这一死可给家里人带来了不少痛楚,听家属说死者母亲因为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在医院昏迷了好些天都还没醒过来,家里人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好不容易盼他能出人头地,没想到悲剧就此发生,一下使得全家人心如刀割,悲痛欲绝。
一路上我们来到了死者住宅,死者住宅是个四合院,虽说很宽阔,但屋子显得很破烂,屋顶长满了杂草野花,四边墙壁也生满了墨绿青苔,我跟李天逸瞭望了几眼,抬着木架床走进了里边。
大厅,死者四肢僵硬躺在木床一动不动,木床很简陋,也没有过于太多装饰,一个白蚊帐,一张白被单便草草了事。
我走向死者跟前,死者两手无色灰白,脸上盖着一张白布,基本看不清他容颜特征,从死者的手指甲可以看出,死者已经死了很多天,也不明家属为什么等到现在才通知我们来接尸,难道就不怕尸体腐烂吗?
此时,我有个好奇心一直隔在心里,那就死者留下的遗言字条,很想知道这个博士生死后留下了什么,一般一个临死前会留下遗言人,那个时候下笔是最为悲痛的,因为那是最后一笔,也是告别之笔。
遗言,放在祭拜死者的香炉底下,经过家属的同意,我情不自禁打开了多重折叠的字条,当我看到死者留下的字样时,我整个人完全愣住,遗言文字不多,就一个“§”符号,和“孝灵天魁”四个大字,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几个字体我像是晃了神似的,深深被吸引住,两眼目不转睛对子字体注视着,很想探究出什么来路。
“石川,傻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帮忙抬。”
李天逸的叫喊一下打断了我所有思绪,我手忙脚乱,一下晃过神来。
“哦,来了。”
跟李天逸一起将尸体抬上运尸车后,我又下车与家属签写协议,签写完,两人便开着运尸车赶回了福满堂。
在返回途中,我一路上还想着那张遗言字条,很想琢磨出到底是什么意思,当我深思的入神,李天逸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在半山腰停下了车,我不明不白,满脸疑惑,只见李天逸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瞪着双眼对着前方路向看着,我随眼望了过去,顿时明白到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