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刚记得自己顺着漆黑的小路走在回家的路上,想起今天自己的上司又提出新季度的盈利目标、回家后又要面对对自己的诸多意见的老婆,公司里常常对自己工作方式的指指点点的下属,种种的烦心事,不自觉的酒气上涌。
然后……然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发生了很多美妙的事情,远离烦恼,没有苛求,所有的事情都称心如意,多希望自己能一直都能沉浸在其中。然而梦终究是要醒来的,是不是?还是要勇敢的面对生活。
可是现在自己是在哪里呢?王春刚觉得头痛欲裂,似乎宿醉初醒,他勉力睁开眼,看见四周白色的墙壁,身上白色的床单,鼻子里充斥着药水的味道,王春刚意识到自己现在竟然在医院里。病房里站着两个20几岁英俊的年轻人,床边坐着一个美丽的女孩,竟然是自己部门的文职人员小玉。王春刚摇了摇头,几乎要认为自己还在梦里。
这时病房里稍微高大些的男孩微笑着对自己说:“师兄,你终于醒了!”
王春刚略一迟疑便爽朗一笑,似乎扫去了昨晚所有的阴霾:“小伙子,上次在交易所那见着你我就觉着不一般,你是特种的第几期的学员?”
“最新的一批,”王烨激动地说:“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我们特别行动队100年来最传奇的队员,师兄你知道么,你当年赤手搏白虎、单挑昆仑两怪那些英雄事迹都已经被当成我们上课的经典案例来分析了呢!”
王春刚还想勉力维持着脸上的微笑,却还是不禁叹了口气,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王烨不忍心见王春刚萎靡的样子,道:“那就说昨天,如果不是师兄,我们恐怕还不能那么顺利的找到那伙歹徒的老巢。”
王春刚立刻兴奋的说:“怪不得昨晚的事情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不是我也被那群专门诱拐人口的歹徒们控制了神智?”
“是的,”一直站在一边,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开口了:“师兄你好,我是李智,也是特别行动小队的成员,专门负责案件分析。我跟您第一次见面是在Y市西郊的天主教堂门前,当时您昏倒在地,脑部的活动十分微弱。以当时的情况来看,你处于无意识状态已经很久了,根本无法控制你自己身体的正常活动的。而具王烨他们二人讲,你是自己走到那个位置的,显然,是被人操控了。”
王春刚挥了挥手,说:“以后你们就叫我刚哥吧。你说他们两个跟踪我到了那伙歹徒的老巢?那那伙歹徒呢?被你们捕获了么?”
“没有。”李智说。
听了李智的话,王春刚的神情又立刻萎靡了起来,他痛苦的用左手捂住脸,凄切地说道:“十年啊十年!我追踪了这伙歹徒整整十年,今天终于有了希望进入他们的老巢却又空亏一匮。这次被他们逃了,他们肯定又跟十年前一样,彻底沉寂好几年,我还能有几个十年和他们纠缠?有生之年,我还能不能等到把他们绳之于法的那一天?”
这铁打一般的汉子,如今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失败打击得说不出话来。其余三人也是不默做声,王春刚现在刚刚恢复神智,精神本就脆弱,要不是他本身就有着超人的意志力,灵魂被人操控后又受到昨晚强烈的震动,此时即便能够醒来,后半生恐怕也要在精神疗养院里度过。李智默默地走到王春刚身边,轻拍王春刚的虎背,王春刚似乎得到了莫大的安慰,神情渐渐缓和起来。
王春刚沉寂半饷,悠悠的说,“你们愿意,听听我的故事么?”王春刚目视远方,也没等其他人作何反应,就继续道:“像Y市这样的情况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十年前,那时我还是特别行动小组里年轻一辈中风头最劲的特勤人员,你们也清楚,所谓特别行动小组就是由全球各国政府扶持,各地精英组成的一只专门处理非常规事件的特殊机构。”
众人知道,这名噪一时,如今却如此失意的特勤王春刚,即将要说出,有关这伙神秘的歹徒的重要线索,当下也没有打断他的举动,都用心听着。
“一天我接到上级的命令,要我到我国最繁华的S市出勤任务,任务的内容就是排查S市是否存在非常规现象。那时候的S市也和如今的Y市一样,连续的发生了人口失踪的案件,只不过S市人口实在太多也太繁华太混乱了,那些整天流连在地下赌场和买卖情色服务的场所里的人,他们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很正常的,何况只是小小的失踪呢?
全世界各地都经常会发生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其实只是因为,我们一时之间还无法查明其中的原因,在实际情况里,全世界范围内的非人力造成的破坏案件,数十年都不会发生一起。当时S市的现象根本就没有引起各方面的重视,委派我去,也只不过是为了排除S市有危机的可能而已。
王烨在心中暗叹道:“近几年的特勤部门,确实被安逸的生活腐蚀的越来越慵懒了。”
王春刚继续道:“我到达S市后却是不能马虎,发动S市所有的人力物力,对各个角落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甚至要求所有的警务人员每夜到市区里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去蹲守。
就这样3个月很快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正当我觉得S市不存在灵异现象,已经打算回去交差,临走前的前一天晚上,那一天我在我蹲守的据点上打算值最后一天岗,”说到这里,王春刚脸上又现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
“一个人从我隐身的垃圾堆前走过,这个人一看就是那种郁郁不得志的中年人,他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向前走,我本来对他不是十分在意,因为很多独自夜归的人都是这副摸样,哪知道突然间,他停住了脚步,中了邪一般用非常生硬的声音,对着面前的空气中自言自语道‘真的么?那太好了!’然后就调转方向向他来时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也变得十分的生硬,和刚刚走来的时候根本不一样,这时这个中年人就像一个牵线木偶一样往前走。我当时立刻觉得不对,就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我跟着他走了很久,四周的人烟更加稀少,我们一直走到一个成交废弃的宾馆前面,这个宾馆是建城初期政府组织修建的公共设施,可是建成后不就,就因为一场大火,烧的只剩下大概的框架,附近的人非常迷信,觉得这块地方不祥,包括政府在内谁都不愿意再来开发这块地,后来由于城市中心逐渐靠近内陆,这块土地成了S市的边远地区,也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也就更没有人对这里进行再次的修葺了,如今这三层的楼体还残留着当年起火时燃烧过的黑漆漆的痕迹,平日里绝对不会有任何一个人靠近这里。
不过我们早些日子就曾对这片区域进行过排查,白天的时候这栋楼里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的。我藏在远处的墙角,正暗自奇怪,在这荒无人烟的瓦砾里又能做出什么样的文章?只看见那中年男人面前的小门竟然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说到这里,王烨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王春刚十年前的经历竟然和昨晚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