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达兰迪正在将一张写好的绸条卷起,别在一只鸽子的腿上,一边系绳子,一边颇有些担心的问道:“王后,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啊?!”
哈蒂曼道:“我让父王带兵来接我,这有什么不妥?再说了,我在龟兹国所受的屈辱一定要全部讨回来!”
达兰迪慌忙答道:“我马上去放鸽子,王后,您也快些休息吧!”看着那哈蒂曼满面怒容,达兰迪快步走出了屋子,关上了房门。
刚刚走了几步,只感到鼻尖前一阵香气,手中的鸽子虽然已经飞了出去,可是身子渐重,倒了下去!
一身贵气,一双冷漠的眼睛,他推门走进了哈蒂曼的房间,只听得哈蒂曼问道:“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那鸽子。。。。”哈蒂曼回过头看到眼前的人,那后半句话又被咽了回去,看着这个让她既爱又恨的国王,哈蒂曼问道:“你终于还是来了!”
沙风道:“怎么?你一直在等我?”
“是啊!我等了你很久了!陛下!”
沙风问道:“我正要去伊吾国接你回来!哈蒂曼,我知道,我这段日子对你太过冷淡了!”
哈蒂曼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问道:“陛下说什么?我不太明白!陛下不是只对娜依沙公主情有独钟吗?怎么会突然关心起我来呢?”
沙风道:“这段日子我也冷静的想了想,既然娶了你为后,就应该好好的对你,毕竟,是我将你娶过来的,我应该负责的。”
哈蒂曼泪汪汪的问道:“陛下!你。。。。”
沙风拉过哈蒂曼的手亲切的问道:“哈蒂曼,你能原谅我前些日子对你的冷淡吗?”
“我。。。陛下,我真的看不清楚你,你前些日子还在拒绝我。。。。”
“我说过了,我被蒙蔽了眼睛,相信我!哈蒂曼,我真正在乎的是你啊!”
哈蒂曼投进沙风的怀抱中:“陛下!”
沙风轻轻拍过她的肩头,那眼中露出了百般柔情。他又问道:“王后,听说,这里有一家戏班很出名,不如,明日我们将那戏班请到这里来,演上几场,也算是我给王后赔罪了!”
哈迪曼道:“陛下,多谢陛下抬爱。”那哈迪曼扭捏着行了礼,又投进了沙风的怀中,沙风轻皱眉头,但还是将哈迪曼紧紧抱在怀中,沙风道:“哈迪曼,你早些休息吧!我去派人安排一下明日的演出,好吗?”
哈蒂曼道:“好吧!那陛下要多加小心。”
沙风推门走出了哈蒂曼的房间,看到巴图尔正站在门口,忙使了个眼色,巴图尔没有吭声,紧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沙风的卧房,关好房门之后,沙风问道:“巴图尔,明日一早,你去那个戏班找到班主,就说,让他到这里来演戏,不管多少钱,都要把他请到这儿来,还有,一定要点名要那两个吹笛的人来,知道吗?”
“是,陛下。”
“去吧!”
次日,已是艳阳高照,兰香阁内楼下的戏台上,已经是人来人往,一派繁忙的景象,兰香阁内,已被沙风用重金全部包了下来,一切准备就绪,哈迪曼与沙风早已端坐在那二楼雅座间,等待那戏班的隆重开场,在表演了几个歌舞之后,那吹笛的二人已是一身新装,婷婷站在那戏台中央,台下一侧是戏班的配乐乐队,诸如琵琶、箜篌、哈卜,众乐器凑出的乐音犹如飘然飞散的莲花,让人心旷神怡,众乐音逐渐隐去,笛音渐显,清脆声犹如那春季偶然断裂的翠竹,就连那婢女和侍卫都听得入神了,哈迪曼也被这笛音所感染,她听得入神,以至于身旁的沙风王什么时候不见了,她都没有察觉到,正在台上的两人吹的如痴如醉时,突然不知从哪里飘过第三缕笛音,也是清脆悦耳,那台上的尉迟天盛感到惊讶,娜伊莎跟随着那笛音,原来的曲子变了调,天盛停了下来,台后的幕布后闪出一个吹笛的人,他正慢慢的走向娜伊莎,那笛音正是不久前在龟兹皇宫内曾经合凑过的曲子,两人竟面对面,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一曲终了,沙风放下手中的笛,站在娜依沙的面前,突然伸手将她的人皮面具扯下,娜依沙那姣好的面容暴露了出来,众人大惊,哈蒂曼也从坐上站了起来,口中喃喃说道:“娜依沙!真的是娜依沙,怪不得国王陛下要听戏!原来是另有企图啊!我还以为陛下真的对我动了心!哼!”她急匆匆的走到戏台上,站在了娜依沙的面前,扬手打了她一记耳光:“贱人!”
沙风抓住哈蒂曼的手道:“哈蒂曼!你干什么?!不得无礼!”说罢将她得手甩到一旁,哈蒂曼眼泪汪汪的问道:“陛下!我以为您真的回心转意了,没想到您听戏是另有目的,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就不必在做什么夫妻了,您干脆休了我吧!”
娜依沙捂着一侧通红的脸颊,没有吭声,而是转身离开了,沙风则紧跟在她的身后,任凭哈蒂曼在身后怎么呼唤,他都没有回头。
娜依沙将自己关在一间客房内,任凭门外的沙风王和天盛如何的敲门都没有人回应。
那尉迟天盛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揭穿阿曼的身份?”
沙风没有理会,巴图尔这时赶来禀道:“陛下!大事不好了!刚刚有侍卫来报,说在城外看到伊吾国的军队了,看样子是向我们这边方向来的。”
“火速调动我们城外的军队,准备好战斗,还有,将哈蒂曼看牢,知道吗?千万别让她跑了!”
“是,陛下!”巴图尔领命前去,那天盛又问道:“你到底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
沙风转而要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道:“照顾好她!”那天盛还没来得及问,沙风已然没了踪影。
城外,伊吾国的军队已经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且弥城外十里处的地方,那沙风已换了一身的黑色铠甲,俨然一身的将帅装扮,不远处的地方已是战旗飘飘,那战车之上端坐着一个白发长胡子的老国王,正凛然的看着沙风,他问道:“沙风王,我女儿怎么没来?”
那沙风没有吭声,巴图尔倒是问道:“唐契!你怎么敢直呼龟兹国王的名讳!你女儿乖乖的呆在皇宫内。”
那唐契道:“胡说!我女儿给我带信说,她已经出了龟兹的皇宫了,你到底把我女儿藏到哪里去了?”
“唐契,少废话!你带这么多的军队,我看不是来看女儿的吧?恐怕是另有目的吧?”
“哼!就算另有目的又怎样?我今天非要让你们龟兹尝尝我们伊吾骑兵的厉害!”
“唐契!不要自不量力!如果你乖乖投降,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的!不要白白送死!”
“胡说,我们才不会白白送死的!将士们!冲啊!”
天昏地暗,马嘶鸣声,刀箭如林雨般,寒风烈烈,夹杂着血腥气,这枯黄的草原上已是尸横遍野,唐契王被沙风的冷箭射穿了胸膛,死在了那辆战车上,双目微睁,看着那些为他征战而死的将士,自此,伊吾国王唐契死,伊吾国灭。那残兵败将纷纷投降了那沙风王,全军纷纷高呼:“吾王万岁!吾王万岁!”
那沙风满面尘色,铠甲上沾满了斑斑血迹,残破的战旗被寒风烈烈的刮着。
娜依沙再一次与沙风相遇,心中自是又起波澜,没有想到自己竟逃离不了他的视线,这是宿命吗?还是赶快离开这里的好,还是继续寻找五彩石为好。想到这里,娜依沙打开了房门,看到天盛正站在门外,听到门开的声音,天盛忙上前问道:“怎么了?阿曼!哦,不,你。。。。”
娜依沙道:“就叫我阿曼吧!”娜依沙看了看四周围,天盛道:“哦,他去迎战了,听说伊吾国的国王带着军队来这里,好像两军在交战呢。”
娜依沙刚刚平静的心立刻又紧了起来:“你说什么?在哪里应战?为什么应战?”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他走之前叫我好好照顾你,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那,战场在哪里?”
“在十里外的草场,听说。。。。。”话还没说完,娜依沙已飞奔出屋子,看到那拴在大门外的马儿,一跃跨马而去。天盛赶到门外时已不见了娜依沙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