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天夏郡主都没能见到谢木斯国王,每次去觐见,不是说在休息,就是说国王陛下身体不适,不见任何人,眼见着娜伊莎的病情一日重似一日,起初还能喂些米汤,如今,连一丝的水滴也不见进了,虽然只是几日的时间,眼见着娜伊莎整个人瘦了一圈,可天夏仍然没有见到谢木斯国王,整个且末皇宫内都是死气沉沉的样子,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再出什么端倪。
“郡主!”守卫的婢女端着一个托盘正要离开,天夏看看那托盘内的汤碗,仍然是没有任何的减少,问道:“怎么?还是喂不进去吗?”
“郡主,你快救救公主吧!这已经是第五日了,如果公主在不吃东西,恐怕要饿死了!”
“你先下去吧!”天夏缓缓走进娜伊莎的床榻边,轻轻坐在她的床边,自语道:“娜伊莎姐姐,别怪我,只要你再忍耐一下,我想,谢木斯哥哥不会那么绝情的,你放心!凭他对你的情谊是不会让你死的。。。。。姐姐。。。。。”
“啊?!你,你是谁?!为什么跑到宫内禁地来?来人啊!”
紧握着娜伊莎手的天夏郡主突然感到一阵颤动,她不禁喊道:“公主?!公主!?你醒了吗?”
仍旧是一丝动静也没有,天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已有婢女跑进了寝宫喊道:“郡主!外边。。。。外边有个人。。。。。。”
“什么人?!出什么事了?!”
房门被“哐当”一声推开,天夏猛然回头,正对上那双犀利的眼眸,这几日不见,如同娜伊莎一样,谢木斯国王也是清瘦了不少,天夏心中一阵绞痛,看样子,这几日,谢木斯哥哥的心情也低沉到了极点,天夏忙走到他的面前,问道:“谢木斯哥哥,你终于肯见我了?”
他没有说话,而是闪至一旁,身后的情景让天夏郡主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再次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谢木斯,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这个人,道:“这。。。。这是?!。。。。。。”
谢木斯一脸冷峻:“你找我,无非是想找他!不是吗?现在,他就在你的眼前,有什么话,你可以跟他说了!”
“我。。。。。”天夏不知如何说,谢木斯又道:“别问了!否则,我会改变主意的!在于阗国的人来之前,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吧!”
谢木斯转身离开了,那人清瘦的像是一个幽灵一般,原本健壮的身躯也被终日不见阳光的阴暗潮湿的地牢折磨的不成人形了,只有那双眼睛仍旧闪着求生的光芒,眉头深锁,双唇紧闭的看着天夏,他紧绷的神经在看到夏的时候卸下了防备,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天夏道:“陛下!让你受苦了!”
“娜伊莎?!”在看到她身后的娜伊莎时,他重又释放出全身的力量,跪倒在她的面前,握起了她的手,摩挲着,贴近了自己的脸颊,一颗泪珠滚落下来,沙风清瘦之后的脸颊更加的棱角分明了,万里人生皆静,浮生若梦,只是听到一个男子在诉说着他对心爱女子的那份情谊:“丽莎,你看,窗外的夜色是多么的好,你还记得我们去寻雪域莲花时,也坐在这样的夜晚下观看星空吗?那时,你我都把对方骗的团团转,你一定不知道吧?其实,那次在英吉沙刀店里买刀的时候,我就被你深深吸引了,之后的事,虽然阴差阳错,却是让我愈陷愈深,每次看到你的眼睛,我都在不停的问自己,这是两颗宝石吗?安拉真主能帮助我,让这两颗宝石一般美丽的眼睛永远看着我吗?娜伊莎,你不能这么狠心,就这样丢下我而去!你知道的,没有你,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还有什么能比得上看到你的笑容更加的高兴和心疼的呢?求求你,快些醒过来吧!好吗?”
天夏拭干自己的眼泪,道:“陛下!陛下不要太过悲伤,药医会随时诊治的,陛下在牢中受尽折磨,身体也很是虚弱,不如,先到外边的榻上休息片刻再来看娜伊莎公主吧!”
“不必了!我没事,我在这里陪着她,不然,她醒过来就不能第一个看到我了!”
“那,我先给公主喂药,陛下到旁边坐一下?”
“哦,我来喂吧!多谢天夏郡主!”
“陛下不问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出现吗?”
“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只要丽莎能醒过来,我只要她能活着!”
天夏呆了片刻,看到这对苦命鸳鸯终于见面,心中也是感到非常的欣慰,只得退了出去。心中对谢木斯哥哥的感激之情让她更加的升起情愫,她想当面去感谢他,看来,他并不是铁石心肠,天夏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他。
笛音绵延而起,细听之下,这声音竟有些凄凉,凄凉之中还带着些许的失落,娜伊莎胸前的粘土娃娃在黑夜之中发出了亮闪闪的光芒,沙风手中紧握着那根玉笛,趴在娜伊莎的床榻前睡着了,这些日子的囚禁让他的身心俱疲,为了能活着出去见到娜伊莎,就算全身被鞭笞也不畏惧,娜伊莎被握着的手轻微的动了动,睫毛微微颤了颤,终究还是沉沉睡了过去。
天夏刚刚走到谢木斯的寝宫之外,手中提着的宫灯将这石子路照的通亮,远远的,看到谢木斯的宫内还是一片通明,天夏加快了脚步,只是,越是靠近寝宫,她越是感到了一丝的不安,突突跳动的心在告诉着她,今晚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她望了望远处,竟发现有一排亮闪闪的光像蜿蜒而过的一条长龙一样正在从宫内向宫外行去,天夏手中握着的宫灯突然被她扔到了一旁,她飞也似的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