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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炼器

宗家以炼器为第一产业,在坞堡开设有大大小小不下二十家武器铺,其中较大的武器铺,一般都带有炼器坊。其中,最大的一个炼器坊,便坐落在城东,距离宗家不远的一个半岛上,大门临街而设,三面环水,不仅环境优雅,汲水方便,而且安全上也比四面都挨着陆地要好一些。

偌大的店铺中,挂满了各种兵器,许多人正在挑选,谈价,看见郑川进来,店铺中的伙计都是一怔,旋即,便有一名正在当值的宗家外事弟子跑过来,恭敬的道:“郑少爷,您怎么来这了。”旁人见这个管事对一名少年如此客气,都是大为奇怪。他们不认得郑川,这名管事可是参加过族中大比的,如今郑川这等身份,怎敢怠慢。

“我只是随便看看。”郑川微微一笑,接着道:“炼器坊在后面吗,我能不能去看看?”

“当然可以。”那名管事吩咐了几句,便急忙带着郑川向后院走去,心中暗暗纳罕:这位郑少爷来炼器坊看什么,他刚刚得到青冥剑,难道还要亲自定制武器?

不过,这却不是他一名小小的宗家外事弟子可以过问的了。

后面的这个院落,是住宅和仓库,又穿过两道门户,耳中便传来了“叮叮”“当当”的铁器捶打的声音。

“楞子,楞子,快点,再加一把火!”

“真他娘的笨手笨脚的,闪开,让我来。”

偌大的院落中,支着一个宽敞的棚子,半敞式的棚子下,有着七八座火炉,许多赤膊大汉正在棚子下劳作着,热闹非凡。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棚后大屋的门口,正跟两名赤膊大汉说着什么,一抬头看见郑川,微微一怔,然后迎了上来,道:“是小川啊,你怎么来这里了。”

这名老者年龄不下七八十岁,却仍然精神矍铄,名叫宗不错,比宗书明还要高一个辈分。郑川见了他,也不敢怠慢,恭敬的道:“宗前辈。”

宗不错元气修为并不高,只有七阶初期,然而其炼器功夫,却在宗家首屈一指,甚至整个坞堡都无人能与匹敌,器师以下,可以说资格极老,他见郑川执礼恭敬,满意的点点头。

郑川接着道:“小子对炼器,很感兴趣,不知可否在这里参观一下?”

宗不错一听,先是一怔,旋即眉头微皱。宗家核心弟子,无不是元气修炼的天才,向来都以修炼元气为主,罕有光顾炼器坊的,这郑川天赋惊人,更该抓紧修炼才是,怎么如此不务正业?

当然,如果他拥有成为器师的天赋,那自然另当别论了,不过,对这一节,宗不错直接便掠过了。

虽然如此,宗不错毕竟一声醉心于炼器,对于郑川这番话,虽然从理智上反对,本心上也是有些欢喜的,当即道:“看看也无妨,不过,虽然咱们宗家也需要有人炼器,但你的主要精力,还是应该放在修炼上,这一点,你需牢牢记住。”

郑川听了,微微一怔。他以前从未跟宗不错打过交道,没想到这老人对小辈还十分爱护,这句话,对他显然是一番好意提点。

郑川笑了笑,道:“我也只是好奇而已,修炼乏了,才偶尔换换心情。”

宗不错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带着他参观起炼器来。

外面的这些炭炉,都是炼制普通兵器用的,没有什么看头。而若想炼制高阶的武器,这些炉火的却远远不够,需要温度更高的鼎炉。

鼎炉十分珍贵,需要用极好的材料,手艺高超的炼器者花费大量的时间进行炼制,整个宗家,拥有的鼎炉也十分有限,不过作为坞堡最大的一个炼器坊,这里自然有一个鼎炉,便放置在棚子后面的大屋之中。宗不错今天心情很好的样子,亲自带着郑川进屋去参观鼎炉。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比普通的房间高了一倍有余,地面上铺就的都是最坚硬的花岗岩。屋子里很空旷,除了角落里的铁架上摆放了一些珍贵的金属以及一些锻造器具,便只有放在正中间的一个鼎炉。

这个鼎炉有一人高,粗差不多要一人半才能合抱过来,通体呈青铜色,鼎外刻着许多花纹,还有两个很大的手柄,做工十分精致。

宗不错看着这个鼎炉,抚着胡须微笑道:“这座鼎炉,是当年我和近百名能工巧匠花费了六个月的时间打造的。”话语之中,充满了得意之色。

郑川吃了一惊,制造这一一个鼎炉,居然需要用近百人,花费六个月的时间?看来这鼎炉,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制造的,虽说它不是元器,却也远远比其他的兵器要珍贵得多。

这个鼎炉分为上下两部分,上部分可以放置金属、矿石。而下部分,则可以放精炭为鼎炉加温。不过,想要锻造出类似郑川手中的“青冥剑”这种级别的武器,单靠炭来加温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修炼火属性的元气高手不断的注入元气,炼制一把高阶的武器,并非那么容易,不过炼制成功,其价格也往往是普通兵器的数十倍不止。

宗不错还给郑川讲解了一番这座鼎炉的使用,郑川在一旁偶尔也询问一些什么,两人越聊越开心,宗不错一生醉心于炼器,毫无心机,又是面对自家嫡系弟子,说的性起,对郑川几乎是倾囊相授,甚至连自己多年琢磨的一些炼器经验,都一一道来。宗不错虽然不是器师,然而在炼器上,却有许多想通之处,宗不错的一些经验如果稍加变化,对一名器师也是很有裨益,对于这些,郑川都暗自用心记下。

不知不觉,聊到了午饭的时间,宗不错拉着郑川一同在这里用餐。两人这一聊,便是一整天。

到了傍晚,宗不错要回宗家,先行告辞。郑川却不忙着走,而是磨磨蹭蹭的继续留在这里。如今不是忙的时节,炼器坊的工匠们也不用赶夜班,晚上也都要回家休息,到了这时,郑川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炼器坊的管事不禁为难起来。

见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郑川笑着对那管事道:“今天跟宗老前辈一番畅聊,在下对炼器颇觉得有些心得,晚上想呆在这里,慢慢体会一下,不知可否?”

那管事名叫于浩东,四十多岁年纪,五阶初期修为,作为宗家的外姓弟子,跟郑川这个当红的核心弟子级别可差了很多,他虽然有些为难,不过想了一会,也答应下来。炼器坊并非什么禁地,虽然存放了一些珍贵材料,但郑川作为宗家的核心弟子,总不至于偷这点东西。更何况,这个炼器坊虽然看着守卫很松懈,暗中却有不少宗家的高手看护,倒不虞有什么意外。

郑川独自坐在炼器坊,将《炼器诀》里面的内容,跟宗不错所讲授的东西慢慢结合在一起,直到夜深人静时,终于站起来,准备尝试炼器。

想要成为器师,至少要有五阶的修为,而且必须练有火属性功法,因为器师炼器,根本不用炭,而是完全依靠火属性的元气进行加热。郑川来到铁架上,先寻找炼器的材料,然而看了一遍,却皱起眉头。

根据《炼器诀》上的描述,炼制元器,至少也需要玄铁这一级别的材料,甚至还必须要极为珍贵的纹金进行点火。而这里的材料,却大部分都是精铁、精银之类炼制高阶武器的材料,虽说这些材料也价值不凡,但是炼制元器却是不够用的。虽然有一小部分玄铁、赤铜,甚至还有一点秘银,不过都是用来炼制武器时点火用的,量都很小,炼制元器的话,把所有这些材料都用上,也不过能勉强炼制出一把短剑。

仔细思量了一下,今天不过是实验,便拿这些低一等的材料模拟一下吧,等手艺纯熟了以后,自己再去买材料正式开炉。这样想着,郑川便去了一些百炼的精铁之类的材料,放入鼎炉之中。

神照经运转之下,掺杂着最精纯天火的元气注入到鼎炉上,“砰”的一声,鼎炉中立刻燃烧起熊熊火焰,甚至那炽热的火焰,将偌大的鼎炉都灼烧得变了颜色。见到这种情况,郑川心中不禁暗喜,天火如此强横,只怕用它来炼器,比之那些所谓的火属性功法更加强大。

片刻,鼎炉中的材料便慢慢融化开来。这些都是炼制成品的精铁,倒不用提炼加工,只等其融化成液体,便可以凝型。

郑川强大的魂念,直接探入鼎炉中,如同一只大手,开始操控这些金属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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