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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少年过往

雨过天晴。

少年取出兽皮衣,摊开放在一块巨石上,晾了起来,说是衣服,倒不如说是一块兽皮,没有形状,两边只有两个洞,供手臂伸入。

看着这块兽皮,少年双眼有些迷离,依稀记得一年前自己手刃一个猫类野兽的时候,为此差点送掉性命,最终猎杀,取下了它身上的毛皮,简单的裁剪后,在两边挖了一个洞,一直穿到现在,这个兽皮衣记录着少年的成长,那是血与泪的代价。

不多久,皮衣晾干,少年重新穿了上去,星眸望着远处的天空,一副跃跃欲试的意念,他要探查那片火海的痕迹,这个念头一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他并没有狂妄到无视猛兽的地步,相反同龄人当中他比较的成熟,更清楚外面的危险有多大,可能是没有太过重要的牵挂,他的胆子比一般人大了不少。

“蹬蹬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一股紧凑喘气声。

闻声,身穿兽皮少年有些愁容的面孔难得露出一抹微笑,似知道来人是谁,向着声音望了过去。

不多时,山尖的空地上便出现了一个笨拙的人影,口中不时的喊着:“大飞哥,大飞哥……”

而他喊人的对象正是山尖身穿兽皮的刚毅少年,显然这就是他的名字,他叫做墨飞。

“小林子,你来了。”墨飞难得欣喜的说道。

“哎呀!大飞哥,你果然在这里。”被叫做小林子的少年,不停的拍打着胸口高兴的说道,可能跑的时间太长,他身上布满了汗水,脸色有些红润,不时的喘着气。

“嗯,累坏了吧!”墨飞关心的问了一声。

面前的少年叫做林逸,比他低了一些,周身却是比他胖了一圈,身体还算壮硕,是他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亲如兄弟,也是他在墨飞空寂的心中荡起了一丝波动,使得墨飞这些年来没有那么的孤单。

“不累,我爹还让我向你学习呢!”林逸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平复了剧烈起伏的肚子。

墨飞呵呵笑了起来,笑容在他的脸色显得那么不自然。

林逸收敛了随意的形态,心中微微的叹了起来,每看到如此,他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相当揪心,他打小与墨飞玩到大,对于墨飞最了解不过,自他记事起,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听到过墨飞自然而然的笑声,每次都有些勉强,性格也极为孤僻,这也是为什么村中不少少年不太愿意接近他的缘故,使得他到现在就自己一个朋友。

他就是个孤立的存在,什么事情都埋藏在内心深处,不与别人述说,也只有自己才与他合得来。

依稀记得小时候,墨飞常常坐在一个地方,埋头苦思,一坐就是一整天,日出到黄昏,从不与人交谈,自己那时也是傻傻的缠在他的身边,这一缠就是十年,两人的感情也是日积月累,深厚如海,只是与他之间无声胜有声。

遥想两年前,自己贪玩,跑入山林中,此事惊动整个村子,纷纷派人寻找,墨飞大哥闻此更是首当其冲,孤身闯入山林,山林内野兽众多,绝不是他们这个年龄的孩子可以抵挡的。当自己碰到一头獠牙野猪的时候,已经绝望,吓的不敢动一下,全身当场麻木,自知无力回天,更何况是比较强横的獠牙野猪。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深知自己习性的墨飞大哥横空而出,护在自己身前,面对野猪完全无惧,与之战了起来,那时的他哪里会是野猪的对手,不多时他便被野猪锋利的獠牙划破了全身的血肉,完全是一个血人,却毅然伫立在自己跟前,自己吓的哇哇大哭,最后被闻声赶来的村民寻到,化解了一场灾难,他也在其他人赶到后,当场晕倒。

这些事情林逸从来不会忘记,曾经有一个少年为了他,宁愿粉身碎骨,也要护其周全身,每想至此,他心中就是一阵酸疼。

面前之人的身上那醒目惊心的伤疤有多少是为自己留下的,那一道道疤痕仿佛刻在了自己的心上,任无穷岁月的打磨,也无法抹去一毫。

这是一种坚持。

对于墨飞的事情,村中知道的人并不多,似乎就是一团空气,从来没有出现过,而他的的身影这几年也没有显现在众人面前,时常孤身一人。

林逸也是在一年多前听父亲说起,大飞哥姓墨,村内知道这个名字的寥寥无几,在他刚出生不久其父母便死于猛兽之口,自始至终墨飞都没有见到过他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样子,幼年的惨事变成了长久以来的憧憬,这也是他性格孤僻的主要原因。

墨飞并不是这个村子的,曾是附近的一个村子出生的,奈何猛兽袭击,他的父母抱着他来到小苍村投奔,不料半路不幸的碰到了一头猛兽,为了他的周全,父母惨死,被村内铁匠钟叔带领的几个壮年发现,惊走了猛兽,这才逃得一命,钟叔无妻儿,便收养了墨飞,抚养其长大。

可以说,墨飞在这个村子内就有两个亲人,一个是抚养其长大的钟叔,一个就是与他从小玩到大的自己,如兄弟一般,经得起油炸火烧。

这个山尖的空地也是一年前他们二人无意发现的,自此,墨飞就常来这里,一来就是一天,静静的呆在这里。

每想到这些事情,林逸都仰头苦叹,感叹命运捉弄,世事无常,形如他们这般年纪在这个大陆心思早已经成熟许多。

“小林子,小林子……”看着呆立在哪里的林逸,墨飞喊了起来。

“啊!大飞哥,你喊我。”林逸立马回神,急忙应道。

墨飞无奈的笑了笑,看着林逸,道:“小林子,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林逸急忙掩饰了深思的神色,含糊应了一声。

墨飞并没有追问,而是抬头望天,视线慢慢的移到了火海下方的浓密荒林,沉思起来。

思虑了良久,他定了定神,端了端身,接着盯着林逸,似做了某个决定,随后注视着心神不定的林逸,道:“小林子,这么着急赶来有什么事情?”

“对了,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呢?”林逸拍了拍脑袋,随即面色大喜起来,刚才深思的时候忘了大事。

“哦”墨飞一下子来了兴趣。

“据村长说,虎啸山伏虎门山门大开,将广招弟子,算算时间,距离上次广受门徒已经有十年的光景了,伏虎门所在的区域方圆两千多里内的村子闻此讯瞬间沸腾了起来。”林逸神采洋溢的说了起来。

“什么?这是真的?终于要来了!”墨飞闻言也是惊叫出声,神色激动不已,以他的定力此时也无法控制住突如其来的喜悦。

“当然是真的,我亲自听到,时间就在一个月后,现在不少人已经整装待发,仙门大开啊!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是啊!多少人向往的圣地,据说进入其中将脱离凡尘,追求长生,有偌大的神通,虚空横渡,移山填海。”墨飞感慨道,旋即想到之前的那片火海,心中疑惑起来,不知道那算不算仙家手段。

“不错,到时什么野兽猛兽皆为蝼蚁。”

两人侃侃而谈,似乎已处在仙门之中,浑然忘了自己所在的矮山上,看来传闻中的仙门对他们这些凡人来说果然是无与伦比的诱惑。

良久,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两人同时止住了声。

“远离尘世间的喧嚣,追求人的极限,或许这就是我以后要走的道路,只是不知进入伏虎门需要什么条件?”墨飞叹声问道,有些担心。

“听村长说,年龄不限,凡是有灵根的都可以进入,对于灵根就是村长知道的都不多,到时仙门高人自会辨别。”林逸声音有些低沉,说这话时,显然没什么底。

“看来进入仙门并没有那么容易啊!”墨飞紧握双手,缓缓说道,目光极为坚定。

曾经早就听闻过伏虎门,乃是仙家法门,坐落于九百里处的虎啸山上,掌管方圆两千余里的区域,内中村子不计其数,小苍村就是其中之一。听大人所说,门中弟子皆具有不凡的手段,山林猛兽更是不在话下,据传曾有人看到门中高人可以御空而行,千里之地转瞬即到,令人叹为观止。

“是啊!总得要试一下才行,那可是仙家门派啊!现在村中的壮年都聚集在了一起商谈此事,护送村内少男少女进入伏虎门,探测灵根福缘,若是一人进入伏虎门,到时就是咱们小苍村的福气啊!”

“九百里的路程,可没有那么容易达到的,路途中猛兽恐怕都不在少数,想要到达虎啸山谈何容易。”墨飞低沉的说道,对于猛兽的厉害他显然比林逸要清楚不少,更何况深山大泽之中,不免藏有一些毒物爬虫,奇兽妖物,就是有些树木恐怕都能置人于死地,凶险无数。

“这件事情,村长与一些壮年正在商谈,据说这几天可能会有仙门弟子降临,前来引路,扫平阻碍,只是村子太多,恐怕就是仙门弟子也无法完全顾得过来,不知道会不会降临咱们小苍村,这才头疼不已。”

闻言,墨飞双眸顿时放出光彩,对于他们这些少年,成为仙门子弟,获得仙家手段,还有什么能够令他们如此的热血澎湃。

不过这件事前,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件事情牵动了他太多好奇,一切是那么的不寻常,内中定有离奇的原因,他要探清此事。

墨飞望向远处天空,思绪早已经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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