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北狄入侵
41:雄关
沙漠边陲,有一座辉宏壮阔的关城——居庸关,此关扼守南北咽喉,是北狄入侵中原的必径之地,也是北夷各番通商互市的集散地,人口达五十余万,驻有十万戍边大军,号称“天埑雄关”。
朝阳初升,晨曦暖照,厚重的城门裂开一道缝隙,迎来第一缕辉光。雄关内屋舍林立、人群熙攘、商品满目、贩夫走卒、幺喝不绝,可谓繁华至极。
喧嚣浮华的雄关,并非它表面所展示的安详和谐。大街上,一队队巡兵往来穿行,四方城门也均有重兵把守,过往人群必须出示通关文牒,一经有疑,立即逮捕,若有反抗,就地处决,这儿……早已是……暗流涌动……
朱漆琉瓦、玄狮辉宏的将军府,戍边大将陈彪手捧一份密诏,徘徊忧恼、满脸愁容。
圣上诏令,举国征兵,开赴前线,而居庸关是必经之地,三十万新军加上二皇子赵晨的十万京师虎贲军,整整四十万人呐!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安置新军,已属不易。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北狄加快了入侵步伐,前线多处告急,陆续有难民涌入城内,再这样下去,居庸关人满为患,必定发生动乱,到时北狄细作再煽风点火,后果将不堪设想。
旭阳高照,陈彪望着繁华喧闹的雄关,一声叹息,战火……将会毁掉这一切……
42:屠城
北方,距居庸关百里之遥,还有三座大城,分别是老虎城、天狼城、沙城,三城互成掎角,是防御北狄的第一道关口。
夕阳渐沉,破败的城墙上,尸横遍野,血染沙墙,仅剩的三千戍军望着城下密如蚁群的蛮兵蜂拥而来,绝望地扭头凝视着南方的天空,那儿……有家……有亲人……
半月前,北狄王子拓跋野亲率九万大军,分兵围攻三城,用计佯攻沙城,另两路大军佯装败退,引得老虎城和天狼城守军出城救援,半途中又突率铁骑尽屠援军。
老虎城和天狼城主力尽失,短短数日城破易旗,拓跋野集中七万主力猛攻沙城,沙城守军拼死力战,掩护数十万百姓撤至居庸关,战至今日,两万守军仅剩三千残军,今夜,便是……最后一战……
“杀!”汗血宝马上,拓跋野高举金月弯刀,精悍健硕的虎躯因怒火而抖动,猛攻至今,埋葬数千草原儿郎,城上的守军却仍负隅顽抗,宁死不降。这位“草原天骄”赤红着双目,怒火难熄,冷冷地下令道:“屠城!一个不留。”
鲜血遍染的城墙上,兵戈交响,三千戍军早已忘却生死,纵使弯刀刺入心脏,也必奋死抱住蛮兵纵下城墙,同归于尽。
战至黎明,东方一抹辉光照射在最后一名戍边将领的身上,当头颅离体的一刹那,感觉……朝阳……真美呀……
三城告破,北狄王子拓跋野下令屠城,十多万未来得及逃离的百姓身首异处,尸堆如山,血流成河。
这一日,正是轩国皇子赵晨率军驻入居庸关之时,初得战报,赵晨怒摔杯盏,折箭起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43:抛弃
吱嘎——厚重的城门闭上了最后一丝缝隙,城下,黑压压的一片,数以十万计的难民绝望地呼喊。
仅仅三天,居庸关乱作一团,难民暴乱、打砸抢烧、无恶不作。赵晨以雷霆手段镇压,调集大军对暴乱分子血腥屠杀,下令关闭城门,驱逐难民。
当希望破灭,怒火与怨恨充斥着大脑,失去理智的难民疯狂地冲击着城门,用尽一切力气想要砸开那道“生之门”。
城上,一队队铠甲鲜明的精兵手执弓弩,引箭待发。城楼内,一袭黄金锻甲、朱樱金冠、白袍锦披的伐狄元帅赵晨手捧茶盏,俊逸儒雅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兀然抬头望了眼昏暗的天空,淡漠地吐出一字:“杀!”
咻咻咻——箭簇遮天,带着死亡的锋芒射入疯狂的难民群中,一排排衣衫褴褛的难民倒在血泊中,濒死之际,方才觉悟……呵呵……我们……被抛弃了……
城墙上,士兵含泪,颤巍着手张弓放箭,内心一遍遍地乞求:“别冲过来……别再来了……”
百丈之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溪,他们……都是……大轩的子民啊……他们中……也有我们的亲人呀!
当杀戮震慑了怨恨,恐慌中的难民不敢在迈向那道生死线,数十万难民颓丧地跪倒在地,等待着命运的决则。
饥饿、病痛、慌乱,侵蚀着人心最后一丝良知,弱肉强食——这一残酷的法则开始在难民群中上演,杀戮漫延,良知珉灭,火架上烤着幼童娇嫩的尸体,强者喝着弱者的鲜血。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没有对与错,没有正与邪,有的……只是生存的欲望……人类的本能……野兽的一面……
阴沉昏暗的天空,突然间电闪雷鸣,一场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遍地的血痕、浇灭着人心最后一丝希望。
今时的雄关早已没了昔日的繁华,有的……只是无尽的杀戮、鲜血、残尸、和难民撕心裂肺的呼喊……
44:拓跋
此次北狄可汗拓跋雄亲率十八部族,共计三十七万大军来犯,所过之处人畜灭绝,片瓦不留。
拓跋雄原为诃讦部首领,儿时便有“草原雄狮”的称谓,二十岁从逝世的父亲手上接掌诃讦部族长位,并以雷霆手段诛杀了心怀不轨的叔叔,其后二十余年里,纵横草原,东征西伐,一统草原十八部族,神诏为北狄大可汗。
十年前,拓跋雄趁大轩立国未稳,诸侯叛乱之际,兴兵侵入中原,一路烧杀略抢,无恶不作,兵锋直指轩都。
大轩帝赵标刚剿灭南方庆朝叛军,闻讯大怒,即刻挥师北上,与拓跋雄战至徐州,两军对峙,交战三月,轩帝出奇计大破狄兵,拓跋雄中箭重伤逃脱,北狄元气大伤,从此对大轩俯首称臣。
此番北狄先辱轩国,后举兵入侵,着实让人有些费解。没人知道北狄为何兴兵来犯,大轩帝赵标以武定国,以仁治国,对北夷各番素来先礼后兵。近年来,双方虽有磨擦,却从未有过大规模交战。
数年前,轩帝下令允许与北狄通商互市,照理说,北狄完全可以通过互市获得生活物资,入侵之举毫无道理,论国力,北狄远不及大轩昌盛,论军力,轩国带甲百万,猛将如云,根本不是北狄可以撼动的。
45:阴谋
晴空碧云,大军营前,骏马咆哮,马上儿郎磨刀霍霍,舐汗舔血,正待出征伐敌。
万军之中,耸立着一顶辉宏壮阔的大帐,帐外悬以垂幕榄坎,金丝镶边,帐内顶柱裹金,图腾雕琢。
金帐之内,北狄可汗拓跋雄与一黑袍裹身的老者密谋议事,两人交谈甚欢,似乎打成某种协议,放声狂笑。那老者对这位北狄可汗极为恭敬,躬下身子,双手奉上一份议诏。
拓跋雄傲慢地展开议诏,看着上面一条条协议,兀自狂笑,议诏落款赫然盖有大轩国的玉玺。
……
昏暗寂静的密室,烛光摇曳,微弱的火光映衬着首座上一道俊逸儒雅的身影,那人捧着茶杯,悠然淡雅,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王者的高贵之气。
“主人!蛇动了?”黑暗中,一抹魅影飘然而至,行若鬼魅,嘶哑的嗓音阴沉悚人。
“通知血魅,斩蛇!”首座上的那道身影没有丝毫的表情,冷漠的语气却有主宰天下的霸气。
“是!”魅影与黑暗融为一体,消失的刹那,一双赤红的妖瞳闪出寒光。
“哼!蛇终究是蛇,永远成不了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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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楔子中的拓跋野出场了,他与敏儿会有怎样的纠葛?赵晨此番伐狄又会牵出怎样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