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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不能见死不救】

是雾天,朦胧迷雾苍茫一片。

景物虽不可见,但在这空旷荒野中并不宁静,猛兽咆哮,声动四野,大地也随着某种巨大生物行走而震动不止。

没人知道这里是哪里,也没人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大,应为从没人来过这里…,所有事物都已被迷雾遮拦,看不清前方到底有什么东西,这里似是一个被世人遗落的另类空间,万里平地,寸草不生,就连大地也已龟裂分块。

但在这万里旷野之上,似有无数种凶猛恶兽在奔跑、厮斗、狂吼,各种可怕的声音凄厉无比,起伏在这一片天地之间。

迷雾中,放眼远方,有一团柔和的光幕隐现,在这弥漫无尽的雾霾下与旷野平地之上,犹如一团幽幽白光在摇曳,忽与迷雾融合,又与迷雾分开,一闪一闪,随时会消失。

渐渐接近,那竟是一面透明而又似无形的光幕,浮在半空,无依无托。忽然光幕又是一闪,跟着一动。

呼!

一阵轻风从光幕中吹出,跟着就一个虚无人影闪动了一下。楚凡穿过光幕,现身于此。

“我,我应该已经死了,那这是哪里?!”

处身在这无尽无边的雾霾中,没有任何方向,天地之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任何事物。楚凡茫然无措,他就站在这迷雾之中,不知道这是哪儿,天色就像黎明的卯时,晨光熹微,夜色低垂,雾霾遮天,而身边四周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然而,除了他身后的幽幽白色的光幕外,前方便是一片迷蒙,除此之外,还有那些个藏于雾中远处的各种可怕凶兽咆哮声!

“我、我的身体……”

当看到自己的身体犹如是一个虚影时,楚凡呆住了。此刻的他,就如是一阵轻烟般的白光在浮动着,身子很轻,轻到连楚凡也没有一丝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如是一个假象!

仿佛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阴魂」。

感觉不到寒冷、也忘记了什么是恐惧、甚至对远方雾中的凶兽嘶吼声,也全无一丝惧意。

“是啊!我已经死了,化作了阴魂!还怕什么那…”楚凡呆在原地,自嘲地说着。

好一会儿,楚凡才慢慢走了开去。

接下来又不知在迷雾中走了多久,远方似有一道金色光幕闪现,他放眼远眺,就在正前方,在白色的迷雾中很是显眼,光幕在不断闪耀,忽隐忽现,如方才的白色光幕一般,让人害怕它随时会消失。

走过去!

这道金色光幕的出现,似是也在指引着楚凡,他微加停滞,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在迷雾中,楚凡就像一阵轻烟似得飘着,望着金色光幕,心道:“那是什么?!难道又是一个通道……”

就像他穿过白色光幕而来到这里,而前面的金色光幕若也是一个通道,那又是哪里?楚凡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更不知道那金色光幕是什么东西,可能是出于好奇,又可能是那金色光幕正是他所要去的地方「阴间」。

就这样,一直、一直前行……

※※※

传说中,这世间本是混沌一体,如雾如烟,不分浑浊,其后四万八千年,有巨神盘古,开天地,化山川;又过四万八千年,乃有女娲造人。

传说中,天地间第一种生灵,却是生于龟裂大地之上的一颗小草,不管经历多少风吹雨打,它都能不屈不挠地活下来。

迷雾中的那道金色光幕,在楚凡看来,虽然近在眼前,可又仍然都像是遥不可及,或者那本来就是一个假象。

又或者那是一个阴魂梦寐以求的地方,踏过去,便能重返阳间,而这里也正是阴间,所以死人或者阴魂是根本踏不过去的!

真的、真的不知道走了多久,楚凡也没感觉到累,可能「阴魂」根本也没有饥饿疲劳的缘故。不过背后的白色光幕,依然还在他不远处,而前面的金色光幕,依然还在那里没动。

“这是怎么回事?!”楚凡一直前行着。

望着远方的金色光幕和身后的白色光幕,两者之间的距离,仍是如此,楚凡又似是一直都停在原地未动。

时光飞逝,不知过了多久。

呜!

一阵狂风吹过,白雾云天上,忽然一片巨大的黑云横空,遮天盖地,同时远方的那一金色星华,在黑云中似是闪耀的更加明亮。

但这只是一瞬中的一瞬,跟着就是一声凶戾的禽鸣自高天传来,穿金裂石,竟源自那片黑云。楚凡一呆,放眼向上看,那黑云居然是一只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巨鸟。

双翅张开,遮天蔽日足矣,这等凶禽早已夺尽世间造化、超脱伦常自然法则。

楚凡从未见过这么大的禽类,他彻底愣住了,一动不动,呆呆地侧目向上,望着天空中巨鸟。

巨鸟路过楚凡小如蝼蚁的身躯上方,俯视下望,似是也很好奇他的存在。但看如黑云遮天巨鸟的两只眼睛,宛若两轮血月般,凶气滔天,盯看了楚凡片刻,又是一声穿金裂石的凶戾禽鸣,展翅飞向迷雾深处。

不多时,差不多就在巨鸟消失于迷雾中的一个时辰,大地忽然开始颤动了起来,一条黑色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白色雾霾中,它从远方走来,但它每走一步,大地都被震动的轰轰隆隆。

楚凡看着走来的生物,这次彻底懵了,它竟如山岳一般高大。

莫名的气息散发开来,远方雾中死一般的寂静,一直咆哮的凶禽猛兽,似是跟着它的出现,皆被蛰伏,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近了,慢慢拨开迷雾,出现在楚凡面前,但它的头颅却是在万丈高空之上,白雾环绕在它的周身,若隐若现,这竟是一个拥有人形的生物,直立行走,头有双角,似是牛头鬼神,但它庞大的实在惊人,身高比肩山岳。而更可怕是它手中竟然还持有一把如撑天巨柱一般粗长的三尖叉子。

就如山岩绝壁,猛然横在前方。楚凡愣愣地举目高望。

看在眼中,立刻就有一种莫名的威压,让楚凡不能再动一下。牛头鬼神的赤红双目如巨大红色灯笼一般大小,整体血气如海,宛如一尊神魔。

“你便是楚凡?”不见他张口,却似如吐气成声,旋即便化作一道宛如雷声轰隆的声音,在天地间不断震荡产生回音。

楚凡愣在当场,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世间还有这等凶兽蛮禽。说是凶兽也不尽然,倒像是人牛合一的生物,而更奇怪的是,它竟然在叫唤自己的名字。

楚凡不敢作声,在近前,这巨大的牛头鬼神高约有千丈,如巍峨高山一般。

“楚凡,你期限已满,可下去了!”巨大牛头鬼神自高空俯瞰下方,看着如蚂蚁一样小的楚凡,它双眸忽地射出两道万丈血色光柱。

楚凡一呆,还不明所以。

旋即间,只见巨大牛头鬼神忽然舞动手中巨叉,看着那重如百万斤的巨叉在他手中耍动,就如一根不起眼的棍子一般,在高空瞬间旋转一周后,猛然自高空向下,划过长空,直接在楚凡身前大地砸落。

“开!”一声巨喝,一阵回音。

“轰隆…”

如惊雷落地轰鸣,一声巨响,大地裂开。

登时,从下向上射出万道金光,楚凡的身体立时似被束缚,不能自控,猛然间觉得射出金光仿佛有股神秘的力量,看着那无数道金光,忽地在他脑海中竟化作了河流山川,滔滔不绝;一会又幻化作漫天星斗,斗转星移,苍穹永无穷尽;片刻之后,星光瞬间消亡,他又愕然处身在虚无黑暗之中,那寂寥的黑暗深处,一幕幕画流淌而过,有前生,似来世,又或者这本是投胎转世的六道伦常路。

而脚下却不知何时,现出了一个虚无漆黑而深不可测的巨大黑洞,不可阻挡的强大吸力从黑洞之中一冲而上,将他的整个身躯向下拉扯而去,仿佛永无休止一般地向着黑暗之中沉沦……

“啊!啊!”楚凡大喝,但声音却只在他脑中响起,跟着他便被吸进了虚无空间。

※※※

“快点走!”

“既过了鬼门关,就休想在回去了,快点。”

“你们虽是修长生的,但那不是永生,不是不死,现在你们已经死了,变成鬼了!快点走!”

啪!

啪!

入眼,便是两个如人形一般的牛头马面,如方才在迷雾见到那个牛头鬼神一般面貌,但这两个牛头马面却如人类身材一般,并不怎么高大,比起方才的那个牛头鬼神,相差当真有着天壤之别。虽是如此,这两个牛头马面却也是身材魁梧,赤裸上肩,满脸狰狞,怒吼挥舞着手中的鞭子,抽打在行驶缓慢的阴魂身上,似像是在赶牲畜一般,毫不留情。

眼前的这一幕,落入自高空落下的楚凡眼中,他不禁呆了一呆,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里就是阴曹地府…”

“这里是黄泉路,快点走!”前方那高大魁梧全身泛着青光的牛头鬼兵回头对着楚凡咆哮道。

楚凡顺着队伍前进着。

与方才迷雾之地不一样,这黄泉路上并不怎么明亮,而只是路道两边开满了红色发光的花儿,隐隐照亮了这阴森暗黑的道路。

无数个轻轻如烟般的白色人影排成一条条长龙,在缓慢前进着。而每一条队伍的末尾都会自高空出现一白衣人影,这些白衣人影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嚎啕大哭,有的叫嚣怒骂,有的错愕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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