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志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雨中的蕾说:“我不能,不能用我的生命做赌注。”
“生命在你眼中如此珍贵吗?”蕾说。
天龙志点了点头说:“没错,生命是一切的根本,没有生命,我什么都完成不了,没有生命,我什么都拯救不了!”
蕾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说:“如果你的生命只是肉体的存活,如果你毫无灵魂可言,如果你根本就站立不起,如果你只是别人的奴仆,那么生命对你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要我有生命,我就有希望,我就有机会。”天龙志辩驳道。
蕾苦笑了一下说:“呵呵,人可以有许多种死法,被敌人暗杀,被疾病折磨而死,甚至仅仅是被流弹射中。在你未完成你要做的事之前,在你像个小猫猫逃避的时候,你的生命可能就会终结。”
天龙志也冷笑了一下说:“我宁可在战场上被敌人杀死,也不想死在手术台上!”
听到“手术台”三字,蕾像是被刺到了一样,声音立刻高了八度说:“你以为,在战场上的都是勇敢吗?在我看来,你们中大多数以勇士自居的人,不过是把战斗当做自我麻痹而已,空用无力的勇气来填充自己那颗空虚的心,用杀戮来诠释自己无意义的生命。真正的勇敢源自内心,是面对一切危难,一切挑战时的平静。你以为手术台是什么?手术台是这个世界最为危险的地方,你无法知道,当你醒来的时候,会变成什么,或者根本就没有了再睁开眼的机会!源自心灵的恐惧,才是这世上最难捱的痛苦!”
天龙志听了她的话,有些犹豫,有些不知所措。
蕾突然走上前去抓住了他那缠满绷带的左手说:“月志,你是我活到现在为止最大的赌局,我用那微不足道的一万第纳尔,赌的是你我的未来。”
天龙志抬起头来,透过那风镜,隐隐约约地看着她眼睛的位置,点了点头。
十几分钟后,两人回到了“白矮星”的工作室。
这一次白胡子老头可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心里很清楚,要想做成这笔买卖,自己不能在乱说话,免得吓跑了这位已经逃了两次的客户。
他前前后后忙活了好几个小时,又是扫描,又是注射各种药剂,记录着各种数据反应。
等他忙完,天已经亮了。
他一边擦着自己脸上的汗,一边伸着手打醒了已经熟睡很久的蕾说:“女士,前期工作我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他的DNA数据也采集的差不多了,等细胞培育完成,差不多也就是明天晚些时候,你们就可以过来做手术了!”
蕾打了个哈欠,嗯了一声,招呼一夜未睡的天龙志一起走。
但“白矮星”却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蕾很机敏地反应过来说:“博士,还有什么事吗?”
“白矮星”一手抓着自己所剩不多的头发一边叫道:“钱啊,最起码付我个预付款吧!你也太不专业了吧!”
蕾明白过来,赶忙从自己手腕的电子设备里抽出一张卡片来递了过去说:“这是联邦通用银行便携卡,里面有五千第纳尔的无密存款,另外的五千我会在手术成功之后再付给你。”
“白矮星”接过卡片,嘿嘿大笑起来,赶紧往自己的银行终端上刷了一下,确认。
等他回过神来,二人已经走了。
纽洛杉矶市,西北角某处,一艘废弃的中型星际游轮前。
蕾带着天龙志来到这里,这艘破旧的游轮就是她的落脚点。
“很大哈,欢迎来到我家。”蕾说。
天龙志好像还没有完全摆脱昨夜的种种,低着头一言不发。
打开了舱门,二人一前一后进入旧游轮里。
游轮大部分已经废弃,只有通道和某几个舱室还算完好。
借着泛黄的灯光,二人摸索着前进来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厅。
厅中还有两个人。
一瘦一胖,一高一矮。
瘦矮的那个面色苍白,一头凌乱的长发遮盖了他半个脸庞,露出的眼圈黑黑的,像是长久的睡眠不足所致。他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手里拿着一个工具,正在修理面前的一把与他体型很不相称的大型激光狙击枪。
胖高的那个则长相凶恶,一脸横肉,光光的脑袋上缝满了伤疤,他裸露着的上半身上也遍布疤痕,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主。他正坐在瘦矮的那人旁边,一手拿着一把合金匕首端详,一手端着一个大大的酒杯直往嘴里灌。
蕾根本看都没看这两个人,仿佛他们根本不存在一样,她径直的向里走去。
光头胖高男子不怀好意地坏笑着说:“蕾,领回来个小白脸吗?你要是空虚寂寞了可以跟我说嘛,我完全可以满足你!”
蕾丝毫不把他的话放在耳中,继续向前走。
被蕾冷眼相对,这光头马上站起身来,伸出肥手冲着蕾的臀部而去。
蕾反应极快,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样,右脚闪电般斜后蹬出直冲光头面门而去。
光头也不白给,他另一只手以绝不逊于蕾的速度伸出,刚好接住她这奔雷一击。
光头抓住蕾的小腿,得意地说:“嘿嘿,你就从了我吧。”
这个时候,一个金光闪过,光头忽觉颈上肥肉一凉。
“放开她,否则,现在你的脑袋就会搬去另一个地方。”说话者正是天龙志。
见蕾被这无赖调戏,他哪里还忍得住,若不是对着两人身份顾忌,怕错杀了蕾的同伴,那光头的光头已经落地了。
原本冷眼旁观的瘦矮子突然说道:“放下你的武器,这里不是你的地盘。我数三下,你若不放,我将他连你一起杀了。”
他手上高高举起的大型激光狙击枪证明着,他说的话,绝不是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