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艳樱阁’,钱枫牵着白马,而王学良则拿着在路边买的一把纸扇,悠然地把玩着与钱枫漫步在街道上。
“王兄,今日有何打算?”钱枫笑问。
“明远,你如果得闲的话不如带我在这燕京城里四周转转,可好?”一顿酒下来,王学良也搞清了钱枫的姓名,为了不至于太生分,王学良特意改口称字。
“啊?”钱枫微惊,面带苦色道:“王兄莫不是消遣小弟,这燕京城可是你的天下,小弟昨日斗胆做了一回主,平日里可是仰仗着王兄的威风啊!”
额?王学良有些郁闷,暗忖道:他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啊?燕京自然是皇帝的天下,关我鸟事?至于我的威风?难道以前我也是横行霸道的主?纨绔头子?
“明远啊,实不相瞒,我这两日闹心的事太多,再加上又拼命的酗酒,现在才发现脑子有点瞢,有些东西都记不清楚了。”王学良随意编排了一下,想着如果完全靠自己去摸索的话,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熟悉这里,到不如顺着钱明远这根线,先熟悉地形、圈子,也好早点进入角色。
“啊?王兄这脑子。”钱明远吓了一跳,伸手就要去探王学良的额头,结果被王学良瞪了一眼,讪讪地收回手,面色焦急地问:“王兄,要小弟陪你去给大夫瞧瞧,这事可马虎不得。”
“瞧什么瞧?我只是记忆有点混乱,你帮我梳理一下不就的了?”王学良十分不习惯钱枫那怪怪的眼神,好象把自己当成了脑膜炎患者似的,于是又微怒道:“还有,你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我没病!”
“是,王兄教训的是,小弟刚才孟浪了。”钱明远恭敬地行了个礼,略带歉意地回道。
“好了,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咱们边走边聊,你沿途都给我说说,我回忆回忆。”王学良拍了拍钱枫的肩膀,怅然道。
接下来,钱枫果然上道,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俱都颇为认真的给王学良介绍了一番,王学良担心他一人说得无聊,所以时不时地插上几句,两人到也聊得欢快,至此,王学良对这燕京城的了解也在逐步增加。
聊得兴起之时,王学良徒地察觉到对面走过来的行人,俱都神色畏惧,并且慌忙闪避,正奇怪之时,又听一声娇喝:“让路。”王学良还未反应过来,而钱枫牵着的白马又徒地一声长鸣,王学良顿时觉得头脑发胀,耳朵也有些刺痛,烦躁低头捂耳。
“王兄当心。”
王学良忽觉手臂被人大力拉了一把,整个人踉跄着差点摔到地上,还没来得及郁闷,只觉身边一阵劲风刮过,刺耳的‘噌噌’之声更是不停地在耳边响起。
烦闷之际,侧目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红衣,手持长鞭的女子正骑着烈马在街道上横冲直撞,当即怒道:“会不会开车啊,靠!”发泄过之后,整了整衣袖,十分不爽地向钱枫问道:“你们这的人一点素养都没有吗?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是想草菅人命吗?”
钱枫带着些许怯意地望着王学良,刚欲答话,侧目之间忽然倒抽了一口凉气,挤眉弄眼地向王学良唤道:“王兄。”
“问你话呢?刚才那谁?太他妈没素质了!”王学良心中气愤,车祸是怎么引起的?还不就是因为这些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引起的,刚才要不是被钱枫拉了一把,自己还不得被踏在马蹄之下?我靠,车能把人的肠子都碾出来,马蹄估计至少能断人骨头,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啪’的一声清响,王学良只觉右臂忽然传来剧痛,尖叫了一声,捂住右臂,愤怒地张望,却见身侧不知道什么时候正立着一个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长鞭,美眸中散发着熊熊火焰的妙龄女子,而她此刻正扬着鞭子,死死地瞪着自己。
“有病啊你?你凭什么打人?刚才就是你在街上横冲乱撞的?”王学良见面前的女子,虽然长相甜美可爱,可她竟然不问原由地抽了自己一鞭子,是个人都会发火,王学良觉得自己已经够有忍耐精神了,她要是个男的,非得冲上去和他拼命不可。
“王家小子,你算个什么东西,满嘴的污言秽语,姑奶奶的事你也敢管?”女子扬了扬长鞭,眉含怒气,狠狠地碎道。
“我污言秽语?你脑子有病吧?你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还有理了?你给我下来,让大伙给评评理。”王学良气急败坏地指着那叼蛮女子怒喝道。
‘啪,啪,啪’连续几下清响,路人瞧得是心惊肉跳,王学良疼得是呲牙咧嘴,抱着身子乱窜,憋屈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忍着痛,暗忖:草,怎么出门就他妈遇见这么一条疯狗,老子刚才是踩到狗屎了吗?哎呀,疼!
“本小姐今日懒得跟你计较,下次如若再敢对我不敬,看我不拔了你的皮!”女子说完冷哼了一声,策马扬长而去。
“王兄,王兄,你怎么样了?”钱枫楞了片刻,回过神之后,急忙跑到王学良身边,面带焦虑,关切道。刚才钱枫也吓瞢了,那女子她认识,而且对她的脾性也有些了解,所以之前才不断的给王学良使眼神,可哪知道王学良根本没有在意,这才酿造出如今的事端,心中还是多少有些愧疚。
王学良没有理会周边的嗤笑声和感叹声,忍着痛检查了一下伤口,这几鞭子也够狠的,竟然把身上的长衫都弄出了几道口子,看着鲜红赤目的伤口,王学良顿时怒火中烧,见钱枫来扶,没来由的推了他一把,喝道:“你看看我手臂上的伤,你说有事没事?”
王学良到不是真介意手臂上的伤痛,只是无端的被人抽了几鞭子,而且还在大街上,这也实在是太伤自尊了,而钱枫刚才就站在自己身边,那鞭子下来的时候他自己闪了,也不说拉我一把,这他妈的算兄弟吗?
钱枫听的是一惊一乍,刚才那种情况,他也只能临时反应,顾全了自己,心知王学良此刻怒火中烧,又见周围有不少人正指指点点地议论,顿时面色暗沉,恶狠狠地扫视了一圈,喝道:“看什么看,都他娘的滚回家去。”
路人中,认识王学良和钱枫的也有少许,不过加上刚才的议论,现在几乎是十个就有九个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这个时候谁都不愿意再触霉头,顿时引笑着散开。
不过,今日看了这场好戏,马上就会出现一则风靡整个燕京城的八卦新闻:王家公子当街被唐家三妹殴打,抱头鼠窜、体无完肤,狼狈不堪,当真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王兄,实在对不起,小弟刚才本想提醒你来着,但是那丫头下手太快太狠,我实在是顾应不上,让王兄受了委屈,小弟给王兄赔礼。”钱枫诚惶诚恐地给王学良赔礼道歉,模样到也真诚。
“算了,不关你事。”王学良虽然心里钱枫刚才没有站出来,实在有点不够义气,但他毕竟不是雇事之人,怨他也没用。于是忍着疼,拍了拍钱明远的肩膀,恨声道:“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要是不给我当面道歉,这事就没完。”
“王兄,我看还是算了吧。”钱枫劝慰的同时,忽然又觉得这似乎是一个机会,只是这事也可能会牵连到自己身上,心中还是有些顾虑,又接着道:“她是唐家的三妹,唐嫣,出了名的叼蛮霸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唐家的?唐家的就可以横行霸道?老子还真就不怕她!”王学良最愤恨这种仗势的人,现在自己占理,怎么就不能去讨个说法了?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哦,不对,王学良现在已经是穿鞋的了,那就更不怕了,这可是关系到自己男人的尊严,绝不能这么算了。
王学良发现钱枫眼神闪躲,颇有顾虑,于是继续说道:“你别怕,出事了我负责,更何况我就是要她当面给我道个歉而已,能有什么事?你就放心吧,另外去喊几个平时跟我们相好的兄弟过来。”
“好,王兄去前边茶楼稍坐,小弟去去就来。”
钱枫猛然惊喜,叫人,对呀,自己怎么忘记了,如果多喊几个人来,自己就没那么显眼了,你们闹吧,出了事也不一定会落在自己头上,对,就这么办!
王学良做销售期间,除了练酒量,这察言观色的本领也多少学了点,捕捉到钱枫眼眸深处暗含着些许阴狠之色,想着他不知道又在心里面划什么道道,警觉心顿时更甚,真心希望钱枫不要把心眼耍到自己身上。
就近找了个茶楼,要了壶茶,又让老板打了盆热水,取了块细绢,王学良清理了一下伤口,心中着实憋屈。
苦等了一个时辰,钱枫终于带着三位华服公子到来,看其样貌,似乎都只在十七八岁之间,看来王学良还成老大哥了。
三人见了王学良均是拱手行礼道:“王兄。”
王学良回了个礼,招呼众人座下,然后又故意把钱枫招呼到一旁,询问三人来历,钱枫虽然疑惑,但又想起他之前说过记忆混乱,再此刻也不愿触其眉头,于是赶紧陈述。
其中有一名白衣少年,相貌俊朗,略显瘦,浑身一股子书生气质,约有一米七,名叫张达,字俊逸,在家排行老四,家中做的是珠宝、茶叶生意,与前任关系不错。
另有一灰衣少年,身宽体胖,相貌一般,一米六五的个头,名叫陈风,字厚德,不过因为小时候长的圆圆呼呼的,家里都喜欢叫他胖墩,相处下来,兄弟们也如此称呼。他家虽落户在燕京,但主要产业却分布在燕京临州县,以古董瓷器为主,其他行业略有涉及,也是前任的好友。
最后是一名壮汉,魁梧霸气,身着黄衫,名叫程军,字武昭,祖上曾是远近闻名的镖师,如今大燕繁荣昌盛、国泰民安,在他爷爷辈就已改行做起了铁匠,传到他这一辈子,家里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这燕京城里大部分的佃户所用农具、以及府邸里护卫们用的兵器等都是出自他家之手。
“俊逸,胖墩,武昭。”王学良依次叫唤了一遍,心中更是牢记,随后又唉声叹气道:“今日实在背气,邀你们过来是为了壮壮声势,去讨个公道,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和我同去?”
“一切都听王兄的。”三人异口同声地表面了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