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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棋子

‘咚咚’,唐俊此刻正将艳姬压在那大理石的大案上,上下齐手地探索着大自然的奥秘,忽然传来的敲门声将唐俊的兴致打断,板着脸愤怒地喝道:“何人?”

“二爷,孟掌柜求见。”一个略带怯意的声音传来。

唐俊眼珠流转,放开了艳姬,起身整理衣衫的同时,示意艳姬收拾仪容,然后理了理嗓子,颇为热情地说道:“快快有请。”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中年汉子走了进来,十分恭敬地朝唐俊拱手行礼,见唐俊身旁的女子脸如潮红,媚眼横流,于是略带谦意地说:“小人来的不是时候,坏了二爷的雅兴,还望二爷见谅。”

唐俊朝身旁的艳姬使了个眼色,艳姬抿着小嘴,不情不愿地扭动蛇腰走了出去,临门的时候眉含怒意地瞪了中年汉子一眼。

中年汉子不是别人,正是‘金玉满堂’东环的掌柜孟非,自从前些日不小心得罪了何云之后,虽然没有直接受到惩罚,但却被何云处处叼难。孟非心里憋屈,昨日陪熟客推杯闲聊之际,忽从那人口中听到唐俊的名讳,心中顿时生疑,于是故意将话题引到了唐俊身上,也不知道来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透露出与唐俊乃是至交好友,孟非心中震惊,联想起近日种种,忽然感觉到自己似乎并不是时来运转,而是背后有贵人相助,心知此事殊不简单,一夜冥想,终不得释,于是今日特地请假一天,小心翼翼地前来拜访或者说是试探。

“孟掌柜,这边请。”唐俊轻笑着将孟非引到一旁的精致茶案。

“二爷,请。”孟非是第一次与唐俊面对面的交谈,心中颇为紧张,而且刚才明显坏了他的好事,哪敢心安理得地接受唐俊的礼待。

唐俊颇为满意地笑了笑,也不客套,率先走了过去,孟非紧紧跟上。未等唐俊碰触到茶壶,孟非眼疾手快地将茶壶攥在手中,讨好似地笑了笑,然后熟练地为唐俊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香茗。

“孟掌柜今日到访,所为何事?”唐俊抿了一口香茗,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孟非急忙放下已到嘴边的茶杯,起身恭敬地行了个礼,笑道:“小人久仰二爷大名,一直未能得见,今日专程前来拜会,还望二爷宽恕在下唐突之罪。”

“呵呵,孟掌柜实在太客气了,你我都是自家人,何必行这套虚礼,快请坐。”唐俊并未起身,随意地拱了拱手,作了个请手势。

孟非顺势落坐,手中端着茶杯,面色略显犹豫。

“三妹近来可好?”唐俊对孟非的来意早已了然于胸,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心中有些失望,想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以率先丢了个话引。

唐家三兄妹,老大和老二均已成家,都有了自己的宅院,只有唐嫣未出嫁,所以依然与唐老爷子同住,自从三人各执一环之后,都忙于处理事务,确实有些时候没见了。

“回二爷,小姐很好。”孟非正觉得有些尴尬,忽听唐俊问话,于是欣喜地回了一句,顿时又发现自己似乎太过热情,更显窘迫。

“呵呵,三妹机敏过人,孟掌柜在她手下办事,可要小心谨慎啊!”唐俊眼神颇为玩味,若有所指地说。

“谢二爷指点,小人铭记在心。”孟非真诚道谢,心中更是觉得自己的猜测已有七八。

“东环的生意比起我这西环,如何?”唐俊笑道。

孟非微惊,随即笑道:“小人实在不敢随意评判,只能说各有千秋。”

“呵呵,东西两环相较,熟优熟劣,大家心里清楚明白,孟掌柜此话有些言不由衷哦?”唐俊眯着眼睛,嘴角泛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小人适才确实有些口是心非,还望二爷多多包涵。”孟非急忙起身行礼,心中却颇为疑惑,既然问出的话已然有了结果,却又为何当面点破,难道另有深意?

“孟掌柜现在是否明白我的意思?”唐俊眼色中闪耀智慧,语气确是异常的谦逊。唐俊之所以有此一问,其实是想借此告诉孟非,其实你的来意我早已经清楚明白,根本不需要绕来绕去。

“小人此次前来,是特意谢过二爷眷顾之情,”孟非此刻总算明白其中深意,于是赶紧道明来意,见唐俊满意地向自己点了点头之后,心中更是顿悟,起身拱手道:“二爷以后若有用的着在下的地方,请尽管吩咐,小人定当皆尽全力,已报二爷知遇之恩。”

“孟掌柜快快请坐。”唐俊朗笑着作了个请手势,轻笑着说道:“孟掌柜实在太客气了,我哪里有恩于你?”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今日与孟掌柜相见,颇有相见恨晚之感,日后我们应当多多走动才好。”

“谢二爷垂爱,小人倍感惶恐。”孟非兴奋异常,本以为自己如今的地位很难再有提升空间,但刚才唐俊的话里话外似乎再告诉自己,现在的身份还只是刚刚开始,根本起不到大的作用,日后两人之间会有更加密切的往来。

“孟掌柜今日前来,可有事与我商议?”唐俊对孟非的识趣还算满意,但对其忠心却持怀疑态度。

“小人此来,确有一事与二爷商议。”孟非心中明白,唐俊现在算是在考验自己,如果通过的话就能确立两人之间的关系,于是小心地回道:“前两日,紫珊公主来到店中与小姐密谈良久。”

“哦,紫珊公主与小妹颇有交情,两人之间无非就是聊些女儿家的闲话,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唐俊满不在乎地问。

“小人不敢胡乱猜测,只是….”孟非故意迈了个关子,为接下来这个消息营造一种气氛。

“孟掌柜但说无妨,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唐俊对孟非的那点小把戏不以为然,心中暗想,你接下来的话最好能让本公子满意,不然的话有你好看!

孟非得到唐俊的许诺,心中充满了力量,笑道:“只是这两日小姐又让我等在半月之内拿出一份高档酒楼筹划详情的列表,在下心想这是不是与紫珊公主的来访有些联系?”

“哦?”唐俊心中震惊,有些急促地问:“这件事有几人知晓?”

“东环所有掌柜加上小姐本人,一共十一人。”对唐俊表现出的神情,孟非心中甚是高兴。

“孟掌柜对此事有何看法?”唐俊心中已然明了,此刻也正好借此机会考验下孟非是否能堪为大用。

“二爷恕罪,小人实在不敢妄语。”在决心来拜访唐俊之前,孟非早已将此事分析透彻,只是有些话对唐家是忌讳,实在不敢轻易言论。

“难道孟掌柜还信不过我?”唐俊眯着眼,语气颇为沉重。

“二爷切莫动怒,小人斗胆献言。”孟非神色慌张,急忙继续道:“在下细观小姐执掌东环以来的种种表现,心知小姐虽为女儿身,却胸怀大志,而那日小姐本该休假,临时却又来与公主相会,必然是有要事相商。”孟非见唐俊面色缓和,不由得松了口气,继续道:“至于小姐吩咐我等草拟的计划,依小人愚见,紫珊公主必然不会自降身份下海经商,而小姐对此事又极为上心,显然不是为他人筹划,那么,事情只有一种可能。”

孟非品了口香茗,故作高深地道:“小姐是有心想要打破燕京酒楼格局,准备扩张新店。”

唐俊笑着向孟非点了点头,心中颇为满意,依照自己的猜测也是如此,只过打破燕京酒楼格局谈何容易,整个‘金玉满堂’一起出击都没有把握抗住压力,难道她想只凭东环就做出如此举动?她拿什么说服老爷子?又去哪里筹备所需的一切?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今日谈话到此为止,孟掌柜好好留在东环,它朝必有出头之日。”唐俊正式向孟非抛出了橄榄枝。

“是,小人必不负二爷厚望。”孟非起身行礼,转身欲走。

“等等。”唐俊忽然想起一事,急忙唤住孟非。

“二爷有何吩咐?”孟非恭敬地笑道。

“哦,不是什么大事。”唐俊笑道:“近日听闻三妹与王灿发生了争执,似乎还闹到了东环,不知结果如何啊?”

“二爷,这事您算是问对人了。”孟非面带喜色,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详细地给唐俊说了一遍,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他在大堂之中听王学良他们几人自己说的。

“孟掌柜是说,三妹亲自给他道歉,而且还说了三声‘对不起’?”唐俊神色激动,恨不得冲过来抱着孟非亲上一口,因为这个消息比刚才的那个消息更有价值!

“此事千真万确,除了王少爷的四位朋友,还有四名护卫,都是见证人。”孟非心中纳闷,搞不清楚唐俊为何如此激动,妹妹给人亲自道歉,做哥哥的竟然在背后偷笑,难道说他们兄妹二人的感情差到了这种地步?

“没事了,今日多谢孟掌柜了。”唐俊从衣袖中随意拿出一叠银票,也不细数,直接塞到了孟非手中,笑着下了逐客令。

孟非本想推委一翻,见唐俊神色坚定,于是收好银票,喜滋滋地离开了。

待孟非离开,唐俊放声大笑了一阵,神情依然激动,攥着拳头自语道:“三妹,这么多年了,二哥终于找到制衡你的办法了。”随即嘴角浮现出一丝冷厉的阴邪之色,笑道:“王灿?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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