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灯摇曳,虽然带来的只是一番朦胧的光明,它的执着与挣扎却又带给人一种生命的感悟。
王学良心中疲惫,而且连喝两场,已经相当乏困,正准备回屋休息之时又听下人来报,说是武园有请,王学良心中一泯,顿时来了精神,立刻赶向了演武院。
王学良一行去青州之后,他之前秘密交托的事就全盘落在了程猛的肩上,共有两件,一是寻人,二是购宅。
关于购宅问题,程猛这些日子没少折腾,几乎是一家家的上门打探,虽然发现有不少院户有出售意向,但王学良要求颇高,筛选下来仅有两三处符合他的要求,具体的还要等他定夺。
王学良赶到之后,让武园寻了个厢房,武园主动驻守门口,到让王学良心头一热,感激地冲他一笑,然后和程猛一同进屋。起初这件事本来不需要如此小心,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复杂多了,哪怕心中对演武院的兄弟没有防备,但仍然选择谨慎。
购宅是细活,原本是交给武园去办的,不过担心青州之行耽误时日,所以最后还是交给了程猛去处理,从程猛对于事情的认真态度来看,王学良不由得稍微改观了之前对他的看法,客气道:“程大哥,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事情处理完之后我再专程请你喝酒。”
程猛爽朗一笑,“嘿嘿,喝酒好,少爷你还别说,老程还有真心找您讨杯水酒。”
程猛的豪爽博得了王学良极大的好感,也不在客套,直接道:“这是当然,程大哥与我说说,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程猛也不在打哈哈,直接从怀中小心地掏出了一张宣纸,“少爷,老程不说多话,您先看看,就这三间院子,应该都合符您的要求,我也亲自调查过,没有任何问题。”
王学良接过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了一些他根本看不懂的文字,不过这字体都是歪瓜扭枣,估计找个识字的人也不认得。王学良虽然欣赏程猛的认真态度,但这种情况还真有些尴尬,更不知如何言表。
程猛细微度见,从王学良手中拿过纸张,嘿嘿一笑,拍着脑门道:“少爷,老程这鬼画桃符的实在是让您见笑了,您先别急,我马上给您念念。”
“呵呵,无妨,程大哥念吧。”王学良心中甚慰,立刻应了一句。
程猛尴尬一笑,开始叙述起来:
目前有选购意向的院子共有三处,其中有两处宅院都在自家府宅东侧,具体方位可以说是在王府与东街的中心段,当中一处占地面积大约两亩,环境舒适,装修也颇有档次;另一处稍微小点,莫约一亩五分,环境清幽,装修朴实。这两家的主人俱都是外来户,也不知道是迫于生活压力还是其他原因,近期都打算迁回故里,所以已经明确出售意向,两处宅院的价格相差颇大,一处需要二千五百两白银,另一处仅需一千两,听程猛的意思,只要有所属意,这两处的价格俱都可以商量。还有另一处,位置在自家府宅的西侧,距离较远,而且偏离繁华,但此处环境秀丽清雅,而且依山傍水,占地颇丰约有四亩,原主人是位雅士,院宅的格调都修饰得颇具诗情画意,但价格确异常仰贵,而且还不带还价的,整整需要纹银五千两。
钱的多少不是王学良所关注的,他所要求的只是环境舒适,而且要足够隐秘,其实这三处宅院都可,只是西侧那处更加适合。只是此宅偏离繁华,购物之类的到是稍微麻烦了一些,不过凡事都不可能面面俱到,能够如此已经实属不易。
王学良思虑片刻,坦然一笑,“这样吧,替我将五千两和一千两的两处宅院都置办下来,越快越好,但是一定要记得,千万不要透露买主身份。”
额?两处都要?程猛心中有些疑惑,因为之前王学良说的是只取一处,没想到又增了一处,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能操心的,于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六千两,王学良手上还有,心中也不断感叹,自己还未挣到一分钱,这前后的花费已经过万,这败家的举动还真是有点那啥,不过话又说回来,此举的出发点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行动起来到也能够心之坦荡。
王学良不再思虑,直接从腰包里清点出银票,然后递向程猛,程猛大吃一惊,豁然起身,神情严肃地摆手道:“少爷,这银两老程可不敢拿,您还得找个信得过的人,老程同他去办就是了。”
程猛刚才应承下来,只是想做好跑腿的工作,至于这买卖地契这门细活,他实在不敢轻易触及。
王学良微惊,生气道:“程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既然事情交到你的手里,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你说这话让我有点心凉啊!”
程猛心头一热,赶紧拱手道:“少爷信得过老程,这是我的福份,但此事非同一般,即使少爷放心,但老程毕竟是粗人一个,拿着这多银两心里哪能安稳?”
额,听了程猛的解释,王学良也怀疑自己有点孟浪了,这六千两对自己来说都是一笔大的开消,对程猛来说估计都是天文数字了,虽然他心中没有他念,但是这责任也确实大了一点,他害怕有所闪失到也无可厚非,思虑片刻后,笑道:“这样吧,你去叫武大哥进来,这件事你们一同去办。”
程猛眉头舒展,立刻将武园唤了进来,毕竟武园也曾参与此事,对他稍作阐述便已明了,武园进府十余年,曾经也有不少次为王学良处理善后工作,虽然这笔钱对他来说也极其庞大,但他的表现却比程猛要淡定许多,王学良再稍作正言,立刻便说服了他。
购屋的事定下来之后,王学良面色徒然变冷,“程大哥,找到那个人了吗?”
程猛微惊,略带歉意地回道:“少爷,按照您给的消息,我已经派了人手到云家庄和它周边的地方打探,得到的汇报是,您要找的人叫云飞庆,有不少佃户还记得他,不过三年之前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那一带,如今了无音训,我这边已经吩咐下去,让人持续跟进,一有消息就会立刻向您汇报。”
王学良猛然一拍桌子,额上青筋暴现,咬牙切齿道:“做了坏事就想跑?没这么简单!”随即也没理会二人吃惊的表情,严肃道:“此事不能就此作罢,武大哥也帮忙打探一下,云家庄附近找不到就把范围扩到燕京城,再不行就扩大到整个大燕,只要他没死,我就不信揪不出他!”事情既然开始了,王学良自然没打算善了,痛虽然不在他的身上,但想到这种人如今很可能在外面逍遥快活,心底的那股怨恨立刻被无限放大!
当初在名园镇的时候王学良都没表现出这般狰狞模样,武园暗忖:这云飞庆到底是如何惹怒了少爷?劳他如此大动干戈?不过这很明显是私怨,要是在燕京城寻人勉强还说得过去,如果还要扩大范围的话,恐怕有些为难,而且这一举动似乎也有些冲动,于是询问道:“此人到底犯了何事,惹得少爷如此?”
王学良虽然愤恨,但也未丧失理智,听见武园问话之后,缕了缕思绪,“此人罪大恶极,他伤害了我的亲人,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不过你们还是暂时先在燕京城内打探,后面的事我们再作商议,另外,此事不宜声张,暗中进行即可!”
武园二人对视一眼,俱都震惊不已,伤害了王学良的亲人,要真算起来还属于自己这边职责的疏忽,虽然不明详情,但是此事必须得引起重视,于是也不多言,直接应承下来。
月光皎皎,王学良的心情确十分沉重,心中怨恨无处发泄,只能挥洒汗水,别看只是扎马步,其实要领也十分重要,武园亲自指导、示范,王学良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慢慢入了门道,还是说心底渴望力量,这一次较上次又有了明显的进步,虽然长途漫漫,但是信心却是一点点的在积蓄,只等有朝一日彻底爆发。
回到院中之时,王学良惊得呆住了,没有她们竟然还围坐在凉厅之中工作,虽说放置了好几盏灯,明亮程度已如白昼,但此刻毕竟已接戌时,急也没有必要挑灯夜战吧?
王学良心中怜惜这些小小的劳动力,但娘亲在此坐镇,而且看她们的样子似乎都勃然起劲,自己如果要去劝阻的话反到显得突兀,说到底还是自己把这玩意夸得太神奇了,勿自感叹了一声,跟娘和楚玉打了声招呼,又吩咐翠儿前去准备热水,一切等洗完澡再说。
舒服地洗了个澡,出来之时她们已经开始收拾,王学良心中甚喜,猜测到可能是陈慧香顾及到了自己的感受,也发挥了爱心,当然,最有可能的顾虑,很可能是害怕耽误自己的造人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