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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见面

江水生,兰芳国江家长房大少。其祖上是继任罗芳伯两度担任过大总长的江戊伯公。

兰芳国望族江家大公子落草为盗,罪魁祸首就是那残暴的荷兰尼德兰王国。

那场灭国战争,兰芳国人虽众志成城奋勇抵抗。可仅靠不多的火枪鸟铳与大刀长矛,菜刀鱼叉。怎么拼得过船坚炮利,火枪凶猛的荷兰士兵。

最终,兰芳国人因武器落后而败亡。

得胜后的荷兰士兵在婆罗洲坤甸城女干淫掳掠,无恶不作。被女干污后杀害的女子中,就有江水生新婚的妻子叶秀珍。

这叶秀珍也是出身兰芳国名门,祖上叶腾辉也曾做过兰芳国的大总长。两人新婚燕尔,感情甚笃。哪想到却红颜薄命,碰上了这等惨事。

荷兰人发起地面进攻时,江水生正带着近百名族人与敌人展开巷战,奋力反击。后来,看敌人数量越来越多,他们活下来的几十人拼死也无法挽回败局,遂率众杀回住地想带着妻子退走。

可当他奋力杀出一条血路冲到家中,进屋见到的却是,妻子受辱后赤果果的尸身!差点让他当场疯魔,仇恨的怒火冲霄,咬碎钢牙。红着眼转回身,就准备去和荷兰红毛鬼子拼命。

还是手下见事不对,几个人冲上前去将他制服打晕,背着他逃出了坤甸。

逃出生天的江水生,带着幸存的族人躲藏在婆罗洲的茂密山林中,和荷兰红毛鬼子打起了游击。偷袭,暗杀,无所不用其极。

取得不菲的战果,给敌人造成了很大的伤亡。并救援了不少在战火中幸存下来的兰芳国人。

后来,荷兰尼德兰王国的军队逐步控制了坤甸城后,对他们这帮地下反抗武装展开大力围剿。

局势危急,婆罗洲已经无法再待下去。机智的江水生带着几百活下来的兰芳国人,趁着荷兰士兵进山围剿的时机,夜袭防卫空虚的坤甸港口。

因荷兰人此时已控制住了坤甸城,军力大多被派到了山林中剿除匪患。留守港口的士兵不多,防务还十分松懈,这就给了江水生等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他带着身手好的族人,分头偷摸上敌人的舰船,很轻松的就破坏了大部分炮舰的蒸汽机,让其失去了动力。

过程是有惊无险,最后,他们抢夺了一艘排水量七千余吨的铁甲舰,甩掉了不多的几艘荷兰军舰的追击,带着大伙往马六甲海峡方向逃亡。

路上,机缘巧合的打服了一群海盗。江水生征询过大家的意思之后,这群失去了根基,且将洋人恨之入骨的兰芳国人,就占据了那群海盗的老巢,干起了专门打劫洋人商船的无本买卖。

江水生自小聪慧,抱负远大。曾专门留洋去学习军事,熟知东西方的兵法,在兰芳国素有‘小诸葛’之称。他被众人推选为海盗的新首领后,就采用军队的那一套方法来管理海盗。

虽未曾真正带过兵,但他也深明情报的重要性。在南洋周边各个港口都派了族人做眼线,负责收集商船与军队的情报。在大量详细情报及消息的支持下,几月来数次出手,不但斩获颇丰,还都平安无事。

前次云峰随宋孟亭带着从宝岛来的第一批人回到澳洲后,在招收华人劳工时,碰到了江水生的大舅哥叶永祥,当时陪着叶永祥的是罗家长房派在达尔文港的管事之人。

见面后叶永祥就极力要拉云峰入伙,却被他婉拒。不知道为什么,叶永祥一直在打听刘振华的消息,说是江水生要找刘少爷。还留下口信,让云峰有消息后就派人带信告知。

说起来,刘家与叶家还是亲戚。叶永祥的媳妇刘玉兰,就是刘振华大伯刘亮官大总长的女儿,是刘振华的嫡亲堂姐。

叶永祥是叶家的长房嫡子,从小习武,身手了得,一手大洪拳练得是炉火纯青,极具威力。给人的印象是冲动鲁直,做事但凭喜好,不喜欢动脑子。

他在这支兰芳国遗民为主的海盗团中,负责来往各地港口取回眼线收集的情报,再将情报带回老巢交由专人归纳分析。

云峰知道少爷与罗友山不对付,见到叶永祥与罗家人极为熟稔,当时就没有说出刘振华的情况。

听完云峰叙说完情况,刘振华蹙眉陷入了沉思,江水生和叶永祥四处打听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

难道,就为拉云峰入伙不成,干脆直接来打咱这个刘家现任家主的主意?说动他入伙,云峰他们一众护卫必然相随。

但,真的就是这么简单吗?

刘振华猜不透江水生是怎么想的,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懒得再去费脑筋。抬起头来问道:“云峰大哥,那叶永祥让你得到我的消息之后,怎么去通知他?”

云峰据实回答:“少爷,叶永祥和我约定,只要有你的消息或我改变主意要加入他们,就发一封内容为‘有货,速来’四个字内容的电报,到爪哇泗水港口的的一家油行掌柜。他们就会派人来达尔文港宋老爷的植物园找我。”

刘振华闻言沉吟了一会说道:“唔,一时倒是无法直接找上门去。这样吧,云峰大哥过两日跟我一起回达尔文,就给他们发一封电报去。我想看看这个江家大少到底找我要做什么。”

第二天,刘振华让汤耀祖与张国栋这次就留在伊里安岛一同训练,并负责管理营地的护卫和新招的华人士兵。

刘振华只带着刘猛,在云峰的陪同下,去谢家兄弟暗中采样的地点看了看。

可惜在谢家兄弟和云峰几人以安全为由的竭力阻止下,他只看到了木屋中的矿样。没能钻进窄小低矮的矿洞中去,亲眼看到这里储量庞大的金矿脉的风采。

告别谢家兄弟,离开藏着巨大财富的木屋。本应心情舒爽的刘振华却有些郁闷,如今他是守着宝山却受穷。一时无法开采变现的金矿,就算是储量再高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怎样才能赚到一笔快钱,来解决掉当前资金匮乏的燃眉之急呢?不知道,能不能利用一下江水生。

在伊里安岛待了不到一周的时间,看到刘猛对训练科目也很有兴趣。刘振华干脆让三名从大清国京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护卫,全都留下来参加训练,只带着云峰回到了达尔文港。

回来的第二天,刘振华就亟不可待的吩咐云峰,按照与叶永祥约定好的电报内容,向位于东爪哇岛泗水港的油行发去了电报。

从那边过来顺利的话也要三五天时间,趁着几日空闲。让舅舅帮他找来一些海图,就成天待在书房里,废寝忘食的拿着圆规与直尺等工具,在图上比划计算着什么。

就连准媳妇儿罗玉娟过来找他,也被他请到书房坐下后,就让可欣陪着少奶奶,他却不管不问的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至于江水生找刘振华到底什么事,就连几个长辈知道后,也没琢磨出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们都了解江水生的为人,倒也不担心他会对刘大少有什么不利。

几天后,就有下人给云峰送来一封信,里面只装有一张写着‘午时,高升酒楼福字雅间’的字条。

云峰将信递给少爷,刘振华看过之后,说道:“走,我和你一起去看看来者是谁。”

……

……

高升酒楼位于达尔文港码头的西北角,是一家饶姓潮汕华人开的饭店。店不算大,也就上下两层小楼,雅间设在二楼。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云峰曾去过这家饭店吃饭。领着少爷,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地方,穿过饭店的一搂大堂,从一旁的楼梯上了二楼。

福字雅间,正对着码头的大街一面,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港口的停靠的船舶与忙碌的各色人群。

店里跑堂的小二领着两位客人推门进了雅间,来得稍早了点,屋里面还空无一人。刘振华无所谓的吩咐小二上茶,端着在桌前安心等待。

等小二连声应着出门时,刘振华冲云峰递了个眼色。轻吐一声,“小心跟着,这人神色不对。”

这个店小二主动接待他们倒也是职责所在,无可厚非。但带路之时眼珠就一直在转动,频率很有些过份。而且,回话时声音还有些发颤。这些细节让早有戒心的刘振华更加小心起来。

他相信三位长辈的判断,也觉得江水生不会对兰芳国同胞不利,但让他心生怀疑的是罗家长房的那些人。

叶永祥既然与罗家人走得近,那些人也是知道他的情况的。既然要找自己,为什么不直接上门到舅舅宋孟亭的植物园去找,反而要通过云峰发电报通知,还神秘兮兮的约到这个饭店来碰头。

这中间的太多不正常,让刘振华产生了狐疑。所以他干脆跟云峰一起过来,看看这些人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在伊里安岛近一周,在大伙训练格斗擒拿时。刘振华也生出兴趣,主动下场和护卫中公认的高手实战过招。

一番争斗下来成绩斐然,竟取得了全胜的战绩。虽然众护卫和他动手时都有所保留,可他也没有全力以赴。

经过实战,他对自己的身体也有了个实在的了解。自信在拳脚上,就算对上护卫中最强的云峰,也有七成以上的取胜把握。

今日他虽然怀疑其中有诈,但还是只与云峰两个人,大摇大摆前来赴约。就是自信己身的武力能够应付。

再者说了,二人身上都还带着短枪以防万一呢。

没一会,云峰又进了雅间门,低声说道:“少爷,那个店小二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泡茶水,而是去了后院。那院门口站着人,我没能跟进去。站在楼梯口看到,店小二进去后带着一个人一起出来,同去了前面大堂,小二在泡茶,另一人出门去了。”

刘振华思忖着分析道:“嗯,走的那人估计是去报信去了,听你说这家酒楼都开了十好几年了,酒楼里其他人应该没有问题。”

“少爷,既然这里是险地,你还是先离开吧。对方今天没和我见面,肯定还会再联系于我。等下次我们摸清楚了情况,再叫齐人来对付他们!”

云峰也觉得有些怪异,打算劝少爷先离开。刘振华却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又等了一会,雅间门口传来一阵粗豪的笑声,人未到声先至,“哈哈,振华小兄弟,没想到你今天竟然亲自过来了,可是让我们找得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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