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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玄域,陆家。
陆家的待客大厅里基本上已经坐满了人,坐在大厅最首的是陆家族长陆孝天,他此刻站起身来,脸上堆满笑容,对着众人连连拱手:“原本诸位的到来是实在令寒舍感到蓬荜生辉,只是在下乍看到这么大阵势,也不禁心中疑惑,但不知诸位商议好一齐来到我陆家,所为何事?”
座下其中一名老者冷笑道:“陆族长莫要装糊涂啊,陆族长时间宝贵,我们都是知道的,没有重要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来耽误陆族长的时间?我在这里就代表同来的大伙问一句,不知道陆族长以前答应给我们的份额,什么时候能兑现呢?”
陆孝天满面堆笑:“一定尽快,尽快,吴族长,还有各位族长,请再耐心等几天吧。”
另一位壮硕中年人拍了下桌子,怒声道:“陆族长十多天前就是如此对我们说的,到了现在还拿这话诳我们不成?我们虽然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家族,但也不是任谁都能骑在脖子上拉屎撒尿的!陆族长切莫寒了大伙儿的心啊!”
这话说的就有些过分了,陆孝天脸色变了变,旋即笑道:“邵族长这是什么话,陆家的承诺一定会兑现的,只是还需要诸位族长再等一段时间。”
这时那位吴族长盯着陆孝天,又开口道:“听说……陆家的货源已经断了吧,据说好像是因为咱大炎国的第二王子对陆家有些不满,因此切断了对陆家的货源供应,不知是不是这样的?”
陆孝天怔了一下,笑道:“这是哪里传来的谣言,怎么可能呢?王室和陆家的关系一向和睦,这是人所周知的,怎么可能切断对陆家的供货呢,诸位族长多虑了。这样吧,我以陆家的名誉担保,三天后,一定将货物送到诸位手上,保证份额一点不少。”
吴族长哼了一声:“那就再相信陆族长一次,希望这次陆家能够说话算话,不然我们吴家虽比不得六大家族……也不是任人戏耍的,我相信在场的大伙儿都是这个意思,是不是?”他转头看向其他的族长。
“我们邵家也是!”那名邵姓中年人第一个接道。
“我们方家也是!”“我们罗家也是!”“我们汪家也是!”……
其他族长纷纷响应。
陆孝天强笑道:“放心,三天后诸位来我陆家取货便是,接下来诸位都先回各自的家族休息吧,送客!”
陆家的家丁和仆人将那些族长一一送出。
等到这些人走尽后,陆家的一位长老顿时站起身来,急声道:“族长,我们三天后哪有这么多货给他们?你怎么就答应他们了啊!”
“不答应有办法么?”陆孝天疲惫地揉了揉额头,“本来这批货应该在十几天前就给他们的,现在拖欠了这么久,如何能再无限期的托下去,他们又岂会善罢甘休?这些小家族虽然论单个实力不怎么样,但架不住这么多家族都加在一起啊,若是跳票的话,不禁犯了众怒,还会令我们陆家从此声名扫地。”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三天后到哪里找货给他们?”陆家的长老们尽皆愁眉苦脸。
“以我看,这都怪陆笑笑太过任性,不是她,我们陆家现在能轮到这般为难境地?第二王子想提前见见她,这是她修来的福气,要不是因为这样,我们能把她从放逐之地弄出来,她到现在还在里面待着呢!现在倒好,惹得第二王子勃然大怒,切断了供给我们陆家的货源,唉!”一位长老狠狠抱怨道。
其他长老都叹息不语,但看得着也是这个意思,不过陆笑笑毕竟是陆孝天的女儿,也不能把话说得太绝了。
族长,终归要留几分面子的。
陆孝天脸色一黑,呵斥道:”但是,我们之所以能获得第二王子提供的货源,也是因为笑笑,你可想过?”
大家都不说话了,大厅里的气氛一时凝重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儿,陆孝天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了,他轻轻叹一口气:“我再去劝劝笑笑吧,毕竟早晚都是要见面的。”
淡雅的房间里,穿着绣花青衣的女孩正在慢慢地摆动着手中的六菱形状水晶,嘴角不时勾起一丝微笑来,陆孝天这时推门进来,女孩看了他一眼,原本摆动水晶的纤手背到身后,赌气似地扭过头,不与他说话。
“你这孩子,”陆孝天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在与我赌气。”
陆笑笑坐在床上,手中的水晶握的紧紧。
“我知道,你还是因为陆唐的事情放不下,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这个家族,并不是我一个人说得算的,很多内在的外在的因素压得为父不得不做出很多根本不愿做的事情,你能理解吗?”
“三年前在你十五岁成人礼后,你从小到大第一次求我,你没有求我让你免离遗弃到放逐之地的命运,但你想让我对陆唐网开一面,说实话,你和陆唐,我都不想让你们去那种地方,但我也无能为力啊。”
陆孝天深深地叹了口气。
“家族一旦成了规模,自然会有各种各样的规矩,这些规矩是死的,虽然我也想把它变活,但是总有各种各样的阻力阻止我这样做,如果我强行要做,结果很可能就是看似强大的家族一朝分崩离析,至少埋下了一颗分崩离析的种子。”
“陆唐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他从你七岁时就耗费真气帮你修炼,我都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他很可能就是我们陆家最出色的子弟,远远比陆秋狄陆一鸿还要出色的子弟!我没有答应你的恳求,不是因为我不想,而是我非常想,但是我做不到,你懂吗?”
陆笑笑眼眶湿润。
陆孝天最后叹了口气:“你真的不打算去见第二王子么?毕竟……早晚总归是要见面的,你能拖得了一日,未必能拖得了一年了,你已经十八岁了,笑笑。”他狠下心点明道。
“我听说,因为我的缘故,家族最近很困难,是吗?”陆笑笑默默问道。
陆孝天沉默点了点头。
“我可以不去吗?”陆笑笑低下头。
陆孝天神色变换数次,终于,他仿佛想通了一样,长出了口气:“可以!你是我的女儿,你不想做的事,我不会逼迫你去做,相比一个好族长而言,其实我更想去做一个好父亲,虽然,在你眼中,我可能是最失败的父亲。”
陆孝天自嘲地一笑。
他毅然转身离去,走到门前时他忽然道:“你母亲一向体弱多病,所以去世得早,她走前再三嘱托我,让我无论如何也要照顾好你,其实我一直没有做到……哪怕陆家最终会毁在我手里,爸爸也不会再让你受一丝委屈。”
陆笑笑看着推门而出的陆孝天,她忽然看到原本精力旺盛,小时候经常会让她坐在脖子上当马骑的陆孝天背部已经有些驼了,该是多大的重担,才压得他不复从前的挺直?
他原本满头乌黑的头发竟不知中间何时多了那么些白发,曾经以为无所不能永远也不会老的爸爸原来也会衰老的么?
“等一下。”
陆笑笑忽然叫住他。陆孝天疑惑地转身向她看去,“怎么了,笑笑?”
陆笑笑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平静道:“我去。”
……
陆唐拽着少女一阵好跑,期间数次使用灵魂的漩涡干扰独角兽,才算勉强躲避了独角兽的追杀,终于跑到安全地带的两人都已是气喘吁吁。
少女脸上香汗淋漓,好半天才平缓下来呼吸,她不留痕迹地把胳膊从陆唐手中抽出来,淡淡道:“刚才的事情……谢谢了。”
笑着点了点头,陆唐看着少女抱着的灰白色的蛋,问道:“这个应该就是那只独角兽产下的蛋吧?”
少女脸上生出一丝戒备的神色:“怎么,你也想要么?虽然你救了我,但我也不会把蛋交给你的。”
她退了一步,把蛋紧紧抱在怀中。
陆唐赶紧摆了摆手:“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是看刚才那只独角兽那么愤怒地追着你,有些好奇罢了,我不会要你的蛋的。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少女摇了摇头,抱着蛋转身就向山脉外迅速跑去,袖珍猪在陆唐肩膀上嘟囔道:“这小姑娘怎么这样呢,说声谢谢就跑了?”
陆唐苦笑道:“可能是不信任我吧,一颗独角兽的蛋在外面还是很值钱的,看她的穿着,家里应该不是很富裕,小心一点也是好的。”
袖珍猪撇了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臭丫头,还敢跑?”
突然少女又从刚才离开的方向有些狼狈地跑了回来,身后跟着一群壮汉,为首的壮汉狰狞笑道:“现在就把手中独角兽的蛋还给我们,哥几个看着你聪明的份上也许就既往不咎了,不然的话,嘿嘿……”
他上下搓掌,打量着少女虽被兽皮遮掩仍显曼妙的身材,发出猥琐的淫笑声。
周围那几个壮汉都附和地淫笑起来,贪婪看着少女动人的身姿,不约而同地露出垂诞的神色。